聽到秦月夕說最後一個人證的時候,燕雪凝的眼瞳微不可見的收縮了一下。
別人沒有注意到,但沒能逃過秦月夕的眼睛。
燕雪凝,既然你這麼喜歡推諉狡辯,那就讓你今天狡辯個徹底。
秦月夕微微側身,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高個子暗衛「天字號統領,那第三個人帶過來了沒有?」
「回夫人的話,就在院子外面,隨時等候夫人吩咐。」暗衛上前一步,恭敬回話。
「好,把這位最重要的人證帶上來。」
暗衛道了一聲是,馬上轉身奔向庭院外面。
只是消失了一會,暗衛就重新出現在了大家視野中,肩膀上直接扛著一個大活人,只是這人跟之前那兩個人證一樣,都是頭上罩著黑布袋子,點著睡穴像是扛大米一樣,抗進院子的。
穿過種著一個矮松的庭院,暗衛快步走上大廳台階上,將人帶進了大廳放在了地上。
「夫人,人以帶到。」
「辛苦了,把這個人的睡穴解開,你們暫時退下。」秦月夕瞅著地上的還在昏迷中的人,
暗衛依照秦月夕的吩咐蹲下身,雙指在那人身上快速輕點了幾下。→
等最後一個穴道解開後,躺在地上的男人也有了一絲反應,痛苦的乾咳了兩下。
看這個人醒來,兩個暗衛對視一眼後,陸續快步走出了大廳。
跪在地上的燕雪凝也一直緊盯著地上的已經甦醒的男人,心底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多。
為什麼,地上這個人的身形跟高健那麼相似?
高健不是已經受刑不過,昨天就死了麼?
難道說……
燕雪凝眸光一暗,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昨天自己在後院裡竊聽到的那些話,很有可能是秦月夕故意跟身邊的暗衛演的雙簧,目的就是為了欺騙她,讓她以為高健已死。
想到這點的同時,站在旁邊的秦月夕已經朝那個人走了過去,一把掀開地上那人的黑色頭套。
嘩地一聲。
黑色的粗布袋子從此人頭上飛走。
一張雙頰凹陷,面容憔悴的熟悉面孔出現在眾人眼前——是高健。
看到高健的那一刻,原本一直安穩坐在椅子上的杜清怡瞬間嚇得站了起來,同時驚叫出聲「啊——」
站在杜清怡身後的婆子也立刻擋在小姐身前,用身體將杜清怡的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
杜清怡會突然尖叫出來,是在場人都沒想到的。
秦月夕反應迅速,立刻抓著高健的身子往後一放,自己則走到高健側面,擋住了杜清怡的所有視線。她差一點忘記,杜清怡才剛遇襲沒兩天。
一個嬌滴滴的閨中大小姐,突然就被人用刀抵著,險些喪命,這無疑會造成一段時間的心理陰影。
「是你,是你!是你要殺我!」
可即便秦月夕已經擋在高健面前,不讓杜清怡見到高健的臉了,杜清怡仍然尖叫著指著高健的方向,「是你害了蓉蓉,是你要害我!」
秦月夕擋在高健身前,看著躲在婆子身後下的花容失色的杜清怡,放柔聲音安慰「清怡,你不要怕,他現在已經是個殘廢了。」
高健一隻腳是被他自己砸斷,另一隻腳被她的袖箭連射兩箭。現在雙腳被廢了,又拖了兩天沒好好醫治,此刻的他已經是個殘廢了。
當然,現在要是用藥醫治,正骨以後好好養著,還是可以養好,至少還能有走路的能力。
不過,如果她今天的心情不好,她還可以讓高健變成徹底的殘廢!
「月,也熟悉……」對上秦月夕寧靜如湖的眼眸,杜清怡那眼底的驚惶的才慢慢褪去,人也冷靜下來,伸手抓住秦月夕的手,「月夕,是他,他就是那天晚上,我在碧水湖邊遇到的那個歹徒。那天晚上,我站在湖邊的蘆葦盪旁邊,我看到那封信以後,一時失神,就在那個時候,高健從蘆葦叢里跳出來,舉著刀就要殺我。」
「我知道,清怡,我一早就查到是他了。」秦月夕也反手握住杜清怡那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搖晃加以安撫。
杜清怡的眼裡還是有一絲恐懼,心有餘悸地說「他,那天晚上,他雖然蒙著面,我當時被嚇得看不出來了,但現在細細一想,就是他,他的三角眼睛我認得!」
「清怡,你放心,我今天把這個畜生帶上來,就是為了給你討回公道,你不要怕他。」
「好,我知道你一定能處理好的。」杜清怡點點頭,明明還有些懼怕,但還是故作輕鬆的扯開嘴角笑了下,像是鼓勵秦月夕,但更像是安慰自己。
而在秦月夕安慰杜清怡的這段時間裡,一直保持跪姿的燕雪凝也是同樣陷入了恐懼之中。
雙眼錯愕地盯著地上還在乾咳的高健,眼裡已經滲出了一絲驚懼——果然,她被秦月夕欺騙了,高健根本沒有死!
高健的出現,已經意味著高健或許已經全部招認了。
她的手心裡沁出一層汗水,理智告訴她,一切都已經晚了,為今之計只能求饒,看顧父和顧母心地仁厚的份上,能讓他們輕饒了自己。
但燕家嫡女的驕傲,和這些年來的經歷的屈辱卻告訴她,求饒就是認輸,求饒還不如自盡!
深吸了一口氣,燕雪凝握緊出汗的雙手眼神逐漸從慌亂變得堅定,搶在秦月夕問責之前,先發制人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第三個人證?怎麼披頭散髮,一身傷痕,你到底是用了多少刑法,才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燕雪凝,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嫂子是對這個人嚴刑逼供嗎?」左側椅子上的顧青青立刻反駁。
燕雪凝面上還是那副委屈的表情,眼眉低垂地道,「難道不是?你們就看這人打的,就連手腕出都是一圈血紅,可以想見之前受了多少酷刑。經歷這種毒打刑法,什麼話不能招認?」
說完這句後,她身子一扭,忽然奔著秦月夕的腳邊撲去「月夕妹子,我知道從前我不該嫉妒你能力出眾,在你開美容院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又對你的夫君梓晨哥哥示好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若要打我罵我,我都認的,但你不這樣冤枉我,說我是指使高健的兇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