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6章 東家,我一定知無不言

  推門而入後,一股潮濕氣息撲面而來。

  借著夜晚的寒風,這股潮濕的味道吹拂到了門外每個人臉上。

  顧青青嗅到這股略帶霉味的味道後,厭惡地聳了聳鼻子。

  秦月夕面不改色,走進水房裡面。

  即便只有門外一點微弱的光亮照進來,秦月夕也可以大概看清楚屋子裡的陳設。

  靠牆的位置擺了一個竹子做的貨架子,架子上都是花匠袖箭花圃時所有的小鏟子剪刀等工具。

  四方的屋子裡,靠牆的角落裡東倒西歪著三個人影。

  顧母和顧父都是普通人,既沒有喝過靈泉水,也沒有練過武功,站在門口看著烏漆墨黑的水房,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壓根看不明白。

  暗衛走進屋子後立刻 抽出火摺子,將門口處的一個燭台點亮。

  一簇暗橘色的火苗升起。

  蠟燭的光亮雖然微弱,單也算是照亮了一室黑暗。

  「各位主子請進。」

  將燭台點亮後,暗衛守在門口一側,恭請幾個主人進去。→

  門外的顧父顧母這才敢走進屋子,顧青青也捂著鼻子跟著走入。

  有了蠟燭的光芒後,地上躺著的那三個男人也看的更為清楚。

  暗衛並沒有立刻上前給這三個人解穴,而是立在一邊,瞟向秦月夕,等著少夫人的意思。

  地上,三個人躺在一襲蘆葦席上,躺在最外面是大陶然樓客棧里得到那個店小二,名叫小劉子。

  小劉子旁邊也歪躺著一個身形略高,睡的嘴歪眼斜的男人,也是她最後一個揪出來的跟燕雪凝有私下來往的人——趙四。

  而睡的在最裡面,靠著牆,還穿著一條加了薄棉的布衣長袍的人是高健。

  高健是這三個人人裡面身體受傷最重的,怕他誰在地上會熬不過去,暗衛特意找來了一條舊的棉衣給他穿上。

  此刻高健的左腳腳面還高高的腫著。

  當時訊問的時候,高健出言不遜,秦月夕教訓了一下,用兩根鋼頭的箭羽刺穿了高健的整隻腳。

  這可比高健那會為了誣陷她,自斷腳踝要嚴重多了。

  取下短箭的時候,她不場,不過根據暗衛稟告,高健又是疼的一陣慘叫,最後竟然小便失禁,疼的尿了一褲子。

  全是活該!

  現在左腳雖然已經上藥,但也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左腳鞋是穿不進去了,乾脆用包牲口的氈布給他裹上了。

  因為之前被刑訊逼問的時候,高健又是拉又是尿的,雖然已經是給他換過衣服,拿兩桶誰沖洗過了,可走進之後,仍然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淡淡的糞便味道。

  顧青青對這些氣溫是最敏感的,靠近牆角的這幾個人後,立刻嗅到了高健身上的這種屎尿味,連忙抬手捂著鼻子「嫂子,這,這是什麼味道啊,這人身上怎麼又一股屎臭味???」

  站在幾人中間的顧啟元也在端詳地上的這幾個人,目光從躺在外面的兩個男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高健身上,問道「月夕,這人是怎麼回事,為何一身傷痕的樣子??」

  「爹,這個人就是持刀行兇,險些殺害杜家小姐的罪魁禍首。」

  秦月夕視線壓低,冷冷瞟了一眼一臉慘白的高健,「按理說,死不足惜,爹不必可憐此人,這人心狠手辣起來,可是像是瘋狗一樣亂咬。一開始不滿意我是一個女東家,在鄴城龍魚坊的坊主教唆下,處處與我作對。這也就罷了,我原本想放過他,可他還私底下出言不遜,我沒得辦法聯合子渡給了他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這人乾脆跟那個坊主聯手陷害我。」

  「我在鄴城那兩三天,險些要進大牢,要不是杜清怡出面保我,我就要在鄴城大牢里睡一晚上了。他誣告我不成,被鄴城縣令關起來責打,就更加記恨我,被龍魚坊坊主放出以後,這才聯合燕雪凝一起設計了這一場刺殺計劃。」

  秦月夕看向顧啟元,眼底閃過意思後怕「要不是我提前安排了女護衛暗中保護杜清怡,高健跟燕雪凝就要得手了,那現在的杜清怡已經是一具屍體。咱們一家人就不會站在自家宅子裡,今晚睡的就是蔚城大獄了。」

  顧母聽到這裡,緊張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夫君「這事實在太險了。幸好月夕有先見之明。」

  「月夕,把他們幾個人弄醒,我想親自問問。」顧啟元心裡也是一驚,略顯蒼老的臉龐上線條緊繃,雙眼盯著地上的幾個男人,口中的話卻是對秦月夕說的。

  「好。」

  秦月夕頷首,旋即看向站在靠牆處的暗衛,「把他們穴道解了,先解客棧店小二的穴道。」她沒有內力,也不會解穴。

  身上說學的本事,還是前世做殺手時的那些格鬥搏擊的技巧。

  追拿殺人,不成問題。

  可像是解穴這種事情,還是要由暗衛或者子渡他們來完成。

  那邊的暗衛應聲,走過到地上這幾個男人身邊,依照秦月夕的吩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那個昏睡的店小二身上快速點了幾個穴道。

  幾秒鐘後,這個店小二的眼皮開始微微顫動,過了一會就睜開眼睛,十分茫然地轉動著眼珠子環顧四周。

  看那個店小二眼神逐漸清明,立在旁邊的秦月夕開口說道「你醒了,我爹還有幾句話要問你,你都要如實回答。」

  店小二一聽到秦月夕的聲音,徹底清醒過來,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就跪在蘆葦席上,「東,東家,我一定知無不言,句句實話!!!」

  早就在地窖里見識過了東家的手段,再說口供都已經簽了,不認也不行了。

  這次店小二直接學乖了,說話的態度虔誠的不得了。

  「爹,您問吧。」

  看店小二還算識趣,秦月夕側著退開一步,將話語權交給了顧啟元。

  顧啟元踏出一步,走到店小二面前,負手而立,詢問道「你就是在客棧里伺候的店小二,是聽從燕小姐的話,盯梢杜家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