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行陰暗的想法,可不能跟杜清怡這樣單純潔淨,猶如蓮花一樣的女子多說。
只是淺談了高健一句,秦月夕就迅速轉移話題「這兩天我把所有的信息都整合了一下,發現高健襲擊的事情除了龍魚坊還有別人在後面幫助。」
「對呀,我剛才正想問你,你說還有別人幫助高健,這人是誰?」杜清怡也來了好奇。
秦月夕搖頭「我這兩天正在查這件事,剛查出一點頭緒,還需要更加實質性的證據。因為你一直沒醒,我走不開,所以沒怎麼調查。」
實際上,她已經不需要去怎麼調查了。
是誰在幫高健,她現在心知肚明。
繼續調查,是為了拿到更多的口供,人證。
畢竟燕雪凝身份特殊,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民,或者是跟顧家毫無關係的人。
燕雪凝的父燕老太傅是顧家的恩人,自然燕雪凝也是等於半恩人。
她有恩與整個顧家。
所以處置燕雪凝,要比處置高健難多了。就算是湊足了人證口供,到時候也要將燕雪凝扭送回顧家村,在顧父和顧母的面前,公開審理這事。
畢竟,如今在顧家當家做主的還是顧父,不是她這個年輕媳婦。而且顧父欠著燕家恩情,具體想要怎麼還,還是得顧父自己定奪了。
不過這些細節,她不想告訴給杜清怡說那麼多。
如今杜清怡把精神頭養好,把自己的感情處理好,才是當務之急。
「說了這麼多,給你熱的烏雞湯還有一直溫著的栗子餅都要放涼了,快吃吧,吃完在小憩一下。」
秦月夕將食盒裡的另一雙筷子抽出,放到杜清怡面前。
杜清怡溫婉的點點頭,抬起柔荑捏起筷子,十分有禮儀地吃了起來。
……
將杜清怡這邊安置好了,秦月夕提著食盒離開寢室。
外面的夜色不再暗沉,頭頂的夜幕開始發出暗藍的光彩。
這是夜幕消退,夜盡天明的徵兆。
守在門口的婆子看秦月夕出來了,立即上前接過食盒提著去了廚房的方向。
看距離天亮大概還有一個多時辰,秦月夕想回廂房休息。
走了兩步,卻聽到身後幾步之外,忽然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音。
有人踩著輕功飛過院牆,直接落到了中院這邊。
秦月夕迅速轉身的同時,一道恭敬的警告聲也已經傳來「屬下拜見夫人。」
原來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暗衛。
繃起的心弦放鬆下來,秦月夕微微昂起下巴,「怎麼樣了,高健那個狗東西帶回來沒有?」
回來的暗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稟夫人,高健已經被我等生擒回來,一同帶回的還有四個蒙面殺手。」
「蒙面殺手?」秦月夕微訝了下。這麼說,還有人想買高健的命了?那殺手會是誰呢,龍魚坊的人很有可能,也有這個實力。
「屬下們在帶這些人回來的路上,已經替夫人先行拷問過了。那個四個蒙面殺手,都是附近山頭上流竄的幾個暴徒,一直做一些打家劫舍的營生。近兩日剛好來了個主顧,說是花錢買命,付了五十兩的訂金要買高健的腦袋。說若是事成,將高健的頭顱埋在附近運河的鹿泉山的涼亭附近,就將餘下的三百兩銀子一併給了。」
「他們沒說那個主顧的模樣名字嗎?」
「說了。但給的應該是個假名,模樣,一直住在轎子裡,不肯下來對話,給錢下訂單也都是隨行的小廝幫著說的。」
「哼,藏的還挺隱秘。」秦月夕覺得好笑,冷哼了一聲。以為只要不露出面目,找個中間人去花錢買高健的命,她就不知道想殺高健的人是龍魚坊了?
不過白詡做事倒是警惕又心狠啊。
好歹也是把高健呼來喝去,當狗一樣使喚了數次。
這一看利用價值沒了,又不想高健節外生枝,就直接賣殺手要高健的命。
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白詡,是個狠人呢。
「夫人,押送那幾人回來的車子已經到咱們這條街上了,屬下是先行回來跟您稟報的。不知夫人是想把這幾個人安排到哪裡?」跪在地上的屬下還在匯報。
秦月夕對此人抬了抬下巴「你先起來。」
「謝夫人。」暗衛這才站起來,可身子還是微微躬著。
「先把高健帶到這院子把,我這後院有一處一丈多深的菜窖,正好先把他灌進去。至於其他四個殺手,嗬,不過都是烏合之眾,反正我也知道買兇的人是誰,先不急著見這四個狗腿,把他們送到顧家村咱們的暗衛營去吧,找個水牢先關幾天。」
「是!」
暗衛領命,後退兩步,然後轉身駕馭著輕功,單腳在一旁的石燈上一點,身子驟然躍起一丈多高,猶如飛燕一樣離開了院子。
秦月夕站在原地,盤算著怎麼迎接高健為好。
菜窖之前的一個房主用來存放糧食蔬菜的,被她把這院子買下來之後,因不住人,菜窖也就閒置了。
她下去看過一樣,菜窖裡面倒是挺寬敞的,至少有八九個平方的樣子,裡面還在牆壁上設有用木板隔出了一排壁櫥,現在正好放點刑具什麼的。
還得讓暗衛往地窖里搬進去兩個用來專門固定囚犯的椅子。
讓高健好好指導一下,真正的坐牢受刑,是個什麼滋味。
之前在鄴城打的那十個板子,和真正的刑訊比起來,簡直是太小兒科了。
秦月夕挪到腳步,放棄了打算回廂房小睡的想法,而是往後院的菜窖那邊走去。
菜窖,其實是設在後院菜園子裡最角落的,不起眼的一個位置。
菜窖的高度與地面齊平,久無人用,負責在入口上的木板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挪開厚重的木板,下面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秦月夕取來掛在院子裡的一盞夜燈,拎著燈籠放下放了半米左右,裡面寬敞依舊,只是濕土的味道很重,燈籠再往裡伸進去一些,就因為裡面沒有氧氣而立刻熄滅了。
放下燈籠,秦月夕轉身走向後院的小門——她耳力很好,已經聽到馬車輪子的碾壓聲到小門外停住了。
果然剛走到門口,敲門聲就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