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媽走遠後,站在秦月夕身邊的青瑟小聲開口,大膽地猜測「夫人,你說……會不會是王媽跟著誰串通好的,沒跟咱們說實話啊?」
「你為什麼這麼說?」秦月夕微微側目,看向青瑟。
青瑟繼續嘀咕「我也是亂想的,總覺得事情哪裡說不通,我看江公子就不像是會主動約女子出門私下相見的人。那王媽卻說在什麼書房裡見到了字條,莫非是說假話。」
秦月夕沉悶的心情忽地變好了一些,看著身邊神情嚴肅的青瑟,忍俊不禁「你倒是比之前機靈多了。」知道思考問題,從各種角度入手思考了。
誇讚一句後,秦月夕給出回答「你懷疑的也有道理,江秦的確不是這樣冒失無禮的人,不會約一個閨閣女子漏液出城的。但依我看,王媽也沒有必要在江秦回來的情況下,擋著我的面扯謊,若她說假話,等下江秦出來,豈不是都要露餡。」
「啊?」青瑟張開嘴巴,細想了一下,點頭「是啊,江公子現在就在別院裡。說假話會被發現的。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
「我看,多半是字跡出了問題。王媽看到的是江秦的字跡,但那紙條未必就是江秦本人寫的。青瑟,你要知道,人的字跡也是可以由相熟、熟悉的人模仿臨摹的。」
「臨摹?會是誰啊?」青瑟好奇的彎下身子,湊到秦月夕身邊。
秦月夕一臉認真地看著青瑟,眼神凝重起來,道出心中猜測「在整個別院中,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情,又能獲取利益的人是誰?只有李宣兒。」
「李宣兒?她不是江公子的表妹嗎,跟杜小姐以前從未見過。」青瑟瞪大眼睛,大為不解。
秦月夕諷刺地笑了笑「傻丫頭,從沒見過,不代表不會結怨。我看那李宣兒對江秦眼神曖昧,不是普通的表哥表妹的關係。」
「啊,可這不是親戚嗎?」
「大家族裡,只要不是親兄妹,表兄妹,庶出的外嫁的女兒生下的子女,再回來跟舅舅的兒子通婚,也是稀鬆平常,不新鮮。」別說是這裡是大晉,就是放到現代社會裡,一樣也有表兄妹結婚的,這種腦子有包的人多的是。
何況是大晉朝,大部分人沒知識,又愚昧,想不到親近結婚會有基因疾病的可能。
李宣兒對江秦的那點心思,就差寫在橫幅上四處招搖了。
正因為如此,才會看杜清怡礙眼。
設個局迫害杜清怡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問題是……
秦月夕思忖了一下,並不輕易開口下最終判斷。
青瑟急的正欲開口詢問,外面光線昏暗的院子裡卻已經有一盞熾黃的燈籠由遠而近,走了過來。
很快兩道人影就出現在們廳子門口,走在前頭舉著燈籠的正是江秦身邊的貼身小廝長安,而在長安身後站著的是衣冠整齊的江秦。
看清門外來人後,秦月夕立刻從椅子上起身,還沒開口招呼,門外的江秦已經率先開口「月夕,聽王媽說你今天過來有要事找我說?」
「是。」秦月夕果斷點頭,眼眸一轉,掃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小廝長安「江秦,方便的話,你還是先屏退下人,這事兒暫時還不想讓那麼多人知道。」
知道的人越多,這風聲可就瞞不住了。
「好。」江秦沒有二話,隨即側過頭看向立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掌燈的小廝,「長安,我跟秦老闆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你先退下到院子那邊。另外去小廚房告訴王媽一聲,就說深夜要睡,不必備茶了,讓她也早點休息。」
「好的公子。」
長安聽話的後退了兩步,給江秦還有坐在裡面的秦月夕行了一個禮後轉身離開了。
等長安走遠,大廳里,站在秦月夕身邊的青瑟也識趣的後退兩步,福了福身子後也跟著離開了大廳。
這下,燭火通明的大廳安靜下來。
畢竟男女共處一室不好,江秦進了大廳後想了想,還是沒有關門,只是坐在了秦月夕最近的椅子上,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紅木茶几。
秦月夕也重新坐下,看了一眼夜色朦朧的外面後,才收起眼底的警惕,輕聲開口「江秦,我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好,請相信,我江秦今晚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實。」看到秦月夕竟然如此嚴肅,江秦也立刻危襟正坐。
「我聽王媽說,你這兩日都不在清心別院裡,是去了附近的莊子裡查帳了?」
「是,那是我前幾年在這附近看重了一片水田,買下後修了一個莊子,有莊頭幫我代為代理,附近的佃戶們種植水稻。只是這兩年產量降低,報帳一年不如一年,我母親催我親自去莊子裡查驗一下。」
「本以為只是一天就能回來,沒想到去了以後,不是帳目丟失,就是有佃戶告狀。事情一直料理到今天下午,才算勉強清楚,我怕在我不在別院的期間,我那個表妹李宣兒給我惹禍,就騎著馬快馬加鞭趕回來的。怎麼了月夕?」
江秦已經察覺到一絲嚴重的氣息,斂了斂眸,不安地看著秦月夕,「莫非是我的表妹真的闖了什麼禍事?」
這個還真有可能。
但事情還沒理出頭緒,秦月夕並未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問「那你昨天早上離開別院之前,是不是有在書房裡留下紙條,紙條上寫的內容是讓王媽親自過去傳口信給杜清怡,約她昨晚出城相見?」
「什麼,約杜小姐出城相見?怎麼可能。」江秦聽完秦月夕的問題,登時覺得不可思議,「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什麼字條,我更是不知。我昨天出門之前,直接出了寢室就走,並未去過書房,更沒有留下字條。」
「我不敢自詡是百年一遇的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何為未婚男女不可私相授受的道理,我又怎麼會寫紙條讓王媽去代為傳信,約杜小姐一個女孩子半夜出城呢。」
「我知道,這一點,我相信你的人品。」看他也焦急起來,秦月夕立刻開口解釋,「我只是必須要問清楚。」
「月夕,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