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讓他成瘋狗

  聽到管家這樣說,白詡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原來他就這點膽子,不過是丟了幾千兩銀子,就嚇得暈過去。」

  「嗐,坊主,對於在咱們來說,家大業大的,就是做生意賠個一萬兩銀子,坊主您眉頭都可以不皺一下。但那個高健可不一樣,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再是月夕酒坊的大掌柜了,沒有那一年一兩百兩的工錢,他是個什麼呀,他什麼也不是,跟普通布衣百姓,沒區別。」

  「再加上他們家祖輩也沒出過賺過這麼多錢的人。一下子丟了這些銀票,再加上丟了老娘的玉鐲子這些,夠他哭一場的了。」白管家作為底層起來的 人,倒是很清楚高健的心路歷程。

  「那是他倒霉。我原本只是想取回我這三千兩銀票,誰讓他這麼多小心思,不將銀票放在柜子抽屜里,反而鎖在鐵箱裡,既然如此,我何必讓下人費功夫撬鎖,直接一鍋端了。他老娘的玉鐲到我手裡,這是天意。」

  「對對對,」白管家點頭附和,「咱們為了幫他對付秦月夕,找來陳萬祥,又買通陳萬祥,這來回也花了幾百兩銀子了。他老娘的玉鐲,就權當做是咱們的辛苦費。」

  白詡頷首,然後將手裡的銀票疊好遞給管家「收著吧,管家你幫我做事也辛苦了,這其中的一千兩銀子,就就當是我喝你兒子喜酒,隨的份子錢吧。」

  「呦,給多了給多了,」白管家受寵若驚的客氣著,手上卻很實在的接過銀票,「多些坊主賞。」他是白家的家生奴才,雖然說是奴才,但地位待遇,卻比那些佃戶平民要高許多,吃的用的都是好的,每個月的月錢也比普通大宅院裡的管家要多一倍。

  收好銀票後,管家又問「坊主,高健那邊暈過去之後,沈縣令給請了郎中進去瞧了,說是怒急攻心所致,清醒之後,人也神神叨叨的,加上他老娘一直哭求縣令,縣令依照咱們當朝律法,輕犯者若突發重疾,可責令其遷居回家,刑期未滿之前,不可擅自出城。」 ✡

  「高健只是誣告罪,且當時縣令給他算作是主動認罪,加上又交了罰銀,所以……」

  白詡看向管家,接過他的話茬繼續說「如此說來,高健現在已經跟著她老娘回家了。」

  「是是是。」管家點頭,還在一旁補充「然後老奴還派人打聽了,說是他們家的房契,當初是被高健的爹,為了一個青樓女子的贖身錢,壓在當鋪那,壓了為期三年,之後他爹就私自養著這個妓女當外室。之前他爹不是剛過世這還不到兩年嗎,那外室也跟人跑了,當票的日期現在好像快要到期了。」

  「是嗎?竟有這種是,高健的爹,竟然把自己祖上傳下來的宅子當掉了?還是為了一個妓女?」白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詫異,旋即輕笑出聲「呵呵,我算是知道,高健這蠢腦子是源自於誰了,原來竟是他爹帶給他的。」

  白管家也嘲笑了兩句,又問「高健一家這下算是完了。月夕商號那邊,高健也得罪乾淨了。現在鄴城半個城裡的人,都是痛罵高健背信棄義,背主忘恩,不是個玩意兒呢。他們如今這麼慘,估計在鄴城呆不下去了,您看咱們是在幫他一次,還是徹底眼不見為淨?」

  白詡抬起頭看向鄴城的大清河,並不著急回答,反而是詢問管家「現在的高健名聲也毀了,錢也沒有了,連祖產都保不下來,這樣的人已經一無所有,又充滿了不甘和仇恨,那你說,他現在會不會變成一隻瘋狗?」

  「瘋狗?」管家愣了一下, 不到一秒就明白了白詡的意思,老臉上露出了桀桀怪笑,點頭附和,「對對,就是瘋狗。像是高健如今的狀況,也只能是一條瘋狗了。若遇到家中失竊,祖宅被賣還能和正常人一樣,沒有懷恨之心的,那可就是千古一遇的聖人了。」

  「高健實在太貪心,原本我不想做的如此絕情,可誰叫他半點腦子也沒有長,」白詡不客氣地諷刺,「我想高健的腦袋,也就花生米粒那麼大。事情沒有辦成,竟然還真以為這三千兩銀票送給他了,想全吞了,也不怕撐死自己。」

  「哼,他那個圓頭圓腦的樣子,看著就不太聰明。聰明人,最起碼拿了咱們的銀子,就該多雇幾個人,至少花錢買通自己院子裡的女使,做個偽證,也不至於在公堂上輸得一敗塗地。三千兩的銀票捏在手裡,卻連故人作偽證的錢都捨不得。」

  「這也罷了,差事沒辦好,自己也該臉上騷的慌,過來退個兩千兩銀子,結果他還全拿下來了。如今這樣子,就是他活該!」

  「不過他如今慘,也有慘的好處。我是不想見再他了,就辛苦管家一趟,這兩日去帶著二十兩銀子去高家看看,給他扇扇風,點點火,讓他以為他家中失竊,乃是秦月夕派手裡的護院乾的。反正鄴城他已經待不下去了,就讓他去蔚城找秦月夕的晦氣。」

  「妙!」管家立刻對白詡豎起大拇指,「坊主真是妙計,老奴這就去辦。」

  白詡嗯了一聲,視線從管家身上收回,轉而遠眺這滾滾白浪的大清河的河水。

  ……

  入夜,天剛擦黑。。

  初冬將至。

  夜裡上夜當值的婆子們都換成了年輕火力壯的女使還有年輕小廝了。

  顧啟東在自己院子的堂屋裡坐著,看著晚上又送來的黑色湯藥,眉頭緊鎖的看了許久,一直到湯藥不冒熱氣了,才下定決心,仰著脖子灌了下去。

  一如既往的苦!

  顧啟東趕緊雙手抓起小几果盤裡的蜜餞往嘴巴里塞,吃了小半盤子蜜餞,又淑了口,才覺得苦澀退去,然後拿著帕子擦擦嘴巴,略尷尬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圈椅上的秦月夕「嘿,四叔剛才苦的厲害,就顧不得形象了,讓侄媳婦見笑了。」

  「這藥的確是苦了一些,不過呢,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四叔。」

  顧啟東眼神蹭地變亮,「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