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對於顧梓晨的提議,秦月夕差一點舉雙手贊成。
在施針的時候,給顧啟東一點教訓,倒也無傷大雅,只不過……
秦月夕忽然開口提醒,「不過梓晨,你也是學武之人,懂經絡穴位,你應該知道有些地方不能亂扎,施針沒有輕重,可能會引起偏癱的。」
她只想給顧啟東 一點教訓就好,可不想讓顧梓晨把他紮成一個癱子,那樣她豈不是還要給顧啟東延長治療時間。
「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施針。」顧梓晨眼帘一垂,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秦月夕也不再閒聊,走到桌案旁邊立著的那個畫滿經絡穴位的小銅人身前,指著小銅人下半身的穴位,開始給顧梓晨講述施針方法和過程……
而在同一時間。
燕雪凝住的梅香園。
「我教你去打聽的事情,你問的如何了?」
香桃剛一進堂屋,還沒等把手裡的茶盤放下,就聽到屋子裡間傳出了燕雪凝那幽幽的詢問聲。
香桃放漆盤的手一僵,身子還維持著躬身的姿勢,笨拙地開口「我,我就問到,少夫人好像在鄴城跟自己鋪子裡的掌柜吵起來了,鬧上公堂了。」
「這些我也知道。」燕雪凝坐在裡面的美人榻上,無奈扶額,「我是讓你去打聽一些我不知道的,青青年紀小,最是藏不住話了,難道你也問不出嗎?」
「問出了,青青小姐倒是都跟我說了,不過我……」香桃話說到一半,又忽然沒有了聲音。
燕雪凝耐著性子,從美人榻上起身,往香桃那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扯開嘴角,在臉上擺出一副柔和的笑容,「香桃,你別往歪了想,我問這些,也只是關心月夕妹子,若是有月夕妹子不能解決的事情,我也願意出一份力。」
「不,不是奴婢不想說。而是,是……」香桃依然保持著剛才彎腰的姿勢,只是下巴比剛才要抬起來了一些,一臉為難地看著燕雪凝。
「而是什麼,你倒是直接說啊。」燕雪凝的好脾氣終於是被香桃這笨笨呆呆的樣子磨沒了。
香桃嘴巴一癟,一張臉都跟著皺了起來,難為情地道「對不起小姐,是我把青青小姐跟我說的,我都給你忘了。」
「你——」
「小姐,恕罪啊。」不等燕雪凝訓斥出來,香桃乾脆對著她跪了下去。
「罷了罷了,你起身吧,要麼就好好想想青青是如何給你說的,要麼,你就辛苦一趟,再去青青的院子裡問一遍。」
「是,奴婢馬上就去。」
香桃趕緊將手上的漆盤放在桌子上,倉皇地扶著地板起身,提著裙擺快步朝門外跑去。
燕雪凝立在原地,盯著香桃小跑離開的背影,不屑地搖了搖頭。
雖然說藏歌香桃看起來總是呆呆笨笨的,可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好混弄,比這院子裡的其他婆子,要聽她的話。
而她的院子裡,雖然說還有兩個伺候起居灑掃的老媽子,終究是年歲大了,心眼也多了,安排一件事下去,不知道在肚子裡拐幾個彎,更不知要怎麼去私下裡給顧母回稟。
反倒不如香桃用的省心。
燕雪凝慢慢挪開腳步,朝門口挪步而去。
這梅香園雖然雅致,可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每一件陳設,乃至每一個僕人,都沒有一心向著她的。
那些婆子、老媽子,還不都是明面上把她當客人,實際上卻沒人把她當主子看。
也就只有香桃了,在她身邊還算是個可堪用的。
立在門口的青竹簾後面,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又看到了香桃的身影,正提著桔色齊腰長裙往門口這邊跑,邊跑臉上還寫滿了歡喜和緊張。
燕雪凝則重新退回到堂屋正中央的圈椅旁坐下。
剛做好,堂屋門口懸掛的竹帘子就被香桃掀開了。
香桃一臉歡喜,快步走到燕雪凝身邊行了個小禮「小姐小姐,奴婢已經打聽到了,這次奴婢可沒忘記。那個跟少夫人在鄴城打官司的掌柜姓高,叫高健!」
「是嗎?」燕雪凝眼皮一抬,雙眼直勾勾盯著香桃,「你可沒記錯吧?」
「不會有錯,奴婢這會記得清楚。」香桃語氣肯定。
「那高健和月夕的官司打的如何,聽說是打輸了,只是不知道到底被罰了沒有?」
「罰了,青青小姐身邊的子曦姐姐說了,說是當堂脫褲子打了三十大板,屁股都打成紫色的了。而且還要罰銀一百兩,不僅如此,還要在鄴城大牢里關半年,吃半年牢飯呢。」香桃興高采烈地在一旁補充。
燕雪凝也跟著扯開嘴角假笑了一下「這麼說,這個高健誣告月夕妹子,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是啊,聽說鄴城看熱鬧的百姓也都是這麼說的。」香桃說完,歪著頭一臉遺憾,「可惜了小姐,這麼好玩的人熱鬧,咱們沒趕上。」
「這有什麼,既然是想看熱鬧,聽說城裡的梨園新來了一個戲班子,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慣會表演戲法了。」燕雪凝邊說著,邊觀察香桃的表情。
果然看見香桃雙眼大睜,一臉期待「哇,小姐,那咱們……」
「你若是想看,明日我跟顧伯母說一聲,咱們也進城瞧熱鬧去。」順便她也好去城裡打聽一下,看看那高健家裡還有什麼人沒有。
這樣一個跟秦月夕有著仇怨的人,她可真是很想會一會呢。
……
顧梓晨的的那個天,一直在秦月夕的實驗室里練習針法到深夜。
最後還是秦月夕先熬不住了,主動催著顧梓晨一起歇息。
而當晚,顧啟東的晚膳,乃至洗澡水,已經按照秦月夕之前吩咐下去的,全都是單獨做的,且用的水都是秦月夕身邊的貼身丫鬟,青瑟送過去的水。
隨著水送來的,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詳細的寫著每一瓶水的用法用量,白瓷瓶的應該用於做菜煲湯,紅瓶子洗漱,黑色瓷瓶用來給顧啟東泡茶……
就這麼連著過了兩天。
正當秦月夕打算正式給顧啟東開一份藥方的時候,老宅大門外突然有人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