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晨問到重點。
秦月夕腳下的步伐也微微一頓,立在原地蹙眉思索。
其實,這種情形,最好的方式,就是由醫生直接過去驗傷,仔細查看受傷部位的具體情況,判斷傷口深度,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經脈被見到扎傷扎斷。
現在不能直接查驗,只能通過顧梓晨口述來揣摩病情,這無益於是盲人摸象,只能摸索著一步步來,準確度下降,難度係數倍增。
這樣給人瞧病的方式,她也是第一次做,對於治好顧啟東,也不是很有把握。
在原地沉吟片刻,秦月夕認真開口「按常理來說,他雄性根本被傷到,按照我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這種情況最好是動外科手術來治療,最直接,可以把斷掉的經脈重新接好。但這也需要精湛的外可手速的技術,以及專業的儀器,無菌的手術室,才能做到。」
「治療生殖系統,跟治療寶珠腳底板那種簡單的外傷不一樣,那處的構造比腳底板本來就更為精細,也更容易感染髮炎。但礙於身份,以及我個人來說,我又不是專業醫生,我也不想把他不該看的地方看了。所以直接動手術幫他接斷掉的筋,這個方式行不通。」
「那還有沒有其他法子?」顧梓晨盯著她的黑眸微微轉動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麼,「月夕,我記得當初你醫治我的時候,並沒有用刀具做手術,而是用的針灸之法。不知道針灸之法醫治顧啟東這種情況,是否還管用?」
「應該可行。」秦月夕思索道,「如果用金針將他斷裂的筋脈重新固定,加上靈泉水可以促進創面癒合,再加上各種治療斷筋斷骨的藥材,比如, 莬絲子、斷續、女貞子等藥材,再加上每天用針灸刺激穴位,說不定真的可以才促進斷筋再生。」
「可問題就死……」秦月夕書說到這裡,話語有些為難,「我又不能親自給他下針,難道還要為了他,專門再去附近的幾個城裡請一個會針灸的大夫?」
「那倒不用,我倒是有一個法子。」顧梓晨忽地嘴角一勾。
秦月夕疑惑地蹙眉,她分明從他的眼底里看出了一絲玩味,就好像是在憋著什麼餿主意。
「你可以把金針的使用方法,順序,穴位全都告訴我。我自幼習武,對於身上穴道還算精通。」顧梓晨嘴角的弧度翹起的更多,眼神也愈發狡黠,「反正現在有個一心求醫的四叔在這裡,不妨讓我練練手。」
果然是個餿主意。
不過……
秦月夕轉念一想,「你這要求也不算過分,要是換做別人,我不敢讓你去試,但這個人是顧啟東,那就是個例外了。」
她之前就想給顧啟東一些苦頭吃了,誰叫顧啟東身為顧梓晨的叔叔,卻在顧家最苦難的時候當縮頭烏龜,本就該略做懲戒。
是顧母還有顧父,心腸太好了,只是看到顧啟東下跪求饒,就馬上心軟有原諒了之前那些所作所為。
但是顧母和顧父原諒了,不代表她跟顧梓晨也原諒了。
只是她還沒有對顧啟東下手,就馬不停蹄的帶著寶珠去了鄴城找兒科大夫,又因為高健的事情,在鄴城額外滯留了兩三天。
現在她既然回來了,也該給顧啟東一些苦頭吃了。
「你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對人體穴道也都算精通,金針的施針方式交給你,的確是比交給一般人要容易許多。」再加上顧梓晨本就聰穎,想必學這些基礎的針灸針法也不難。
「娜就這麼說定了,我記得你有一個辦公用的實驗室?」顧梓晨唇邊笑容依舊。
「是啊,怎麼?」秦月夕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想要做什麼。
「我記得你那件實驗室里放著你那些針灸工具,還有一個畫著血脈經絡的銅人?」
「對。」秦月夕瞬間頓悟,「走,我們去實驗室,在裡面方便說話。」
說著她就抬腿往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可身後,顧梓晨卻依然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走在前面的秦月夕也察覺出來,停下腳步回身望去「怎麼不走?趕緊把你教會了,明天就開始給顧啟東施。趕緊把顧啟東打發走,你不就能安心的去幫著太子收糧食了嗎?我記得他負責要你收今年湖光、嶺南一帶的秋糧。」
身後,顧梓晨點頭認可了她的話,可嘴裡的話卻已經扯到了別處「月夕,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有機會的話,會帶我進你那個手鐲空間裡看看,讓我見識給我喝的靈泉水到底是什麼模樣。」
「……」秦月夕愣神了一瞬,是啊,她的確是答應過顧梓晨這個,差一點就要忘記了。
「擇日不如撞日,月夕,我看今天這個時機就很不錯。子渡已經領著青瑟去後山完了,看樣子,中午之前都回不來,咱們院子裡的其他奴才也被我屏退了,現在這院子裡就和你我。」
「好啊,那你等下可別驚呆了。」秦月夕也不推脫,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是她早就答應好的桑青,她自然不會返回。
何況帶著顧梓晨進手鐲空間只是舉手之勞,只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帶著活人進入過空間內,還不確定是不是可以帶人進去。
「不過我不確定,你是不是能成功被我帶進去,走吧,先試試看。」
秦月夕一邊說著,一邊走回到顧梓晨身邊,主動拉著顧梓晨的手往 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實驗室久未開啟,打開的一瞬間,屋外的陽光立刻灑進了屋子裡。
由於屋子南面的一排窗戶常年都被黑色的帷幔遮擋住,所以實驗室里即便是白天,也少有光線進來。
進入實驗室,還需要點燈。
顧梓晨從桌案上拿起火摺子,打開火摺子的蓋子,將桌上的羊角燈點燃。
鵝黃色的暖光立刻驅散了一室黑暗。
秦月夕走到顧梓晨身邊,兩隻手同時牽住了男人的大手,語氣有些不安「嗯,我還沒有嘗試過帶人進去,這次也只是實驗,你等下握緊我的雙手,讓我你閉眼之後,不等我開口,你千萬不要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