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有想到秦月夕會這麼痛快的過來要給自己把脈,顧啟東當場愣在原地,手裡茶盞還停留在唇邊,做出一副即將要喝茶的樣子。
顧母看顧啟東傻了,輕咳了一聲「啟東,月夕正在問你,是不是想要找她把脈呢。」
「哦,哦,是是我沒錯。」顧啟東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受寵若驚的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面,「侄媳婦,我還生怕你不肯呢。是我想要讓你幫我診脈一番。」
「顧四叔看起來吃的身強體壯,面色也紅潤有光,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怎麼會想要我來把脈呢。」秦月夕在臉上保持著盈盈笑意,禮貌的詢問。
不管內心是有多麼看不上這位顧家四叔,但是在長輩面前,考慮到顧啟東是自己公公的親弟弟,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這,其實,我身上有一些不太方便說的隱疾,看起來我是身體不錯,但實際上也有不太如意的地方。我早就聽說侄媳婦能幹非比尋常,之前梓晨受傷那樣嚴重,都可以重新站起走路,又如常人。再加上這次我又親眼看到侄媳婦把寶珠的身體照顧的井井有條。→」
「先前寶珠也不是沒有看過大夫,但那些郎中、大夫,都是平庸之輩,開了不少方子也沒見有任何奇效。花了銀子,寶珠的身體也沒見好轉,一路上走來,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沒想到,遇到侄媳婦之後,寶珠這天的模樣,那可是大為改觀。不僅走路比之前強多了,臉色也正常了。」
顧啟東也是做生意出聲的,漂亮話猶如連珠炮似繼續道,「侄媳婦有這樣能治病救人的能耐,只是做區區一介商賈,實在是屈才了,應該開設醫館藥鋪,成為一代杏林聖手,廣招門生學徒才是啊。」
「顧四叔抬舉月夕了,我只是會做做生意,治好顧梓晨那是誤打誤撞,機緣巧合下才做到的事情。至於寶珠,寶珠並非天生跛腳,只要取出腳底異物,自然可以順利走路。真正能治療寶珠的藥方,那可是鄴城裡的兒科聖手開的,月夕不敢居功。」
秦月夕依然保持著客氣的笑意,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聽娘說,您實在想要我給您把脈瞧瞧,承蒙抬舉,月夕倒是願意試試,只不過否能根治顧四叔的隱疾,全看天意和您的個人造化了。」
一聽秦月夕這麼說,顧啟東心底反倒有些發憷了,也不知道秦月夕到底安得是什麼心思,會不會真的給自己看病。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這次來,銀子花了、禮物也都送了,這些出帳的銀子成本不能白掏。
如果秦月夕真的不好好醫治自己,那自己就在顧府久居,不走了,什麼時候能看好病,什麼時候離開。
心裡拿定主意後,顧啟東臉上的笑容也比之前更加自然「侄媳婦是太謙虛了,只要侄媳婦用心思給我治療,以你的能力,那一定藥到病除。四叔相信你,反正四叔在來之前嶺南的生意都打理的差不多了,這段時日都清閒,你慢慢給我診治,什麼時候治好了,我再動身離開。如果病程複雜,要醫到年後,我也是有這個功夫的。」
你有這個功夫,我可沒有!
秦月夕眼神發冷,嘴角卻依然保持著淺笑的弧度,客氣地說「既然顧四叔如此看的氣我,那我自當盡力一試。」
剛才回到老宅之後,她就從顧母的言辭之中看出自己走的這幾個日子,顧啟東一定沒少每天去煩顧母。
她也是沒有想到,這個顧啟東能這麼打持久戰,從鄴城回家的路上,她就跟顧梓晨商量起這件事。
談起顧啟東,顧梓晨倒是沒有太深的恨意,只是不甚喜歡。畢竟當初顧家被冤受難,最苦最難的時候,顧啟東並未作何表示,都和其他人一樣多的遠遠的。
如今他能容乃顧啟東在顧家住下,全都是因為顧啟東找回了寶珠的緣故。
而她和顧梓晨也都看的明白,顧啟東這次來不要錢,不要地,那就是要治病。與其讓顧啟東一直賴在顧家,不知日後還要在眼前晃悠多少次,還不如趁早送走這個煩人精。
加上聽顧啟東剛才話的意思,如果自己執意不給醫治,或者隨便應付差事的治療,那可就要在顧家過年了。
一想到過年可能還要看到顧啟東這幅油膩膩的表情,她就已經開始反胃,還不如早點把顧啟東打發走再說。
長桌旁的顧啟東哪裡懂秦月夕的心思,還以為是秦月夕突然轉了性,被顧母給勸好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重新舉起手裡的茶盞,激動不已地對秦月夕說「侄媳婦,若是你真的能醫好 我的病,對你恩情,我一定今生不忘,以後到了嶺南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儘管開口就是!」
「那月夕就提前謝過顧四叔了。」秦月夕扯扯嘴角,淺淺的笑了一下,「今天我從鄴城趕回來,也辛苦的很,不如明天一早,我給顧四叔把把脈,坐下來詢問病情一番,才能對症下藥。現在我睏乏的很,就先失陪了。」
說完這句,秦月夕又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母,略一點頭行禮,之後就轉身徑直離開了。
……
「月夕,你覺得顧啟東身上是得了什麼病?」
顧梓晨低沉的詢問聲在陳設雅致的寢室里響起。
寢室里沒有點蠟,窗外有月光依稀透過窗紗照進來,
秦月夕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特意側過身,與顧梓晨面對面「你覺得呢?」
顧梓晨薄唇一彎,輕輕搖頭「我對醫理不甚精通。看不出顧啟東是哪裡有疾。」
「他跟娘說,他有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