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媳婦在昏睡一會兒之後就清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的孩子呢?」
秦月夕將包在襁褓中的孩子抱給她看,同時在她將孩子接過去準備餵奶的時候阻止道「嫂子,你現在身體還虛,孩子也一樣也有些不足,還需要再等等看。」
「我的……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林大媳婦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沒足月,心中也是極為擔憂的,看著秦月夕的眼中充滿乞求,只盼著能聽到個好消息。
「這個我只能說儘量,但是如果你不能好好休息出現什麼問題,讓我再分心照顧你的話,那就更糟糕了。」
秦月夕並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把話說得太滿,還是給她留了些希望。
「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大媳婦含淚點頭,現在別說讓她照顧好自己,就是讓她把這條命給了孩子她都心甘情願。
林氏又端了一碗紅糖雞蛋水過來,看著林大媳婦喝了之後躺下了,轉頭對秦月夕說「顧家媳婦,你也累壞了,我鍋上還臥著糖水雞蛋呢,也給你端一碗來吧?」
「嬸子,我不吃,只要嫂子母子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秦月夕一向不願多管別人的閒事,但親眼見到一個女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只為把一個新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來,還是給了她許多的震撼。
她曾親手讓許多條生命悄無聲息地在這個世界消失,卻還是第一次親手迎接一個生命的誕生,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奇妙,也讓她無法輕易放手不管。
「這怎麼好,那我……我……」林氏不知說什麼好,有心想給秦月夕拿些銀錢,又生怕拿少了招人埋怨,心中很是為難。
秦月夕卻沒想到她還有這番心思,一心只想著該怎麼讓這個早產的嬰兒順利度過危險期。
若是在前世,那icu里有呼吸機、保溫箱,各種維持生命所必須的儀器,但即便是這樣依舊做不到百分百地保證早產兒活下來。
如今她什麼都沒有,想讓這個孩子活下來的難度可想而知。
秦月夕再次想到了靈泉水,但是這靈泉水就是用在大人身上都要酌量,一個先天不足的嬰兒要怎麼去承受那麼霸道的效果,這也讓她感到很是頭疼。
「若是用藥的話,是藥三分毒,孩子胎裡帶的虛弱,以後怕是要做下病根的。」
她在心裡默念著一個個方子,又一個個給否了,左思右想都沒有什麼萬全之策。
林氏見她陷入沉思,知道她是在琢磨救孩子的法子,也不敢驚動她,做什麼事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弄出一點兒響動來。
到後半夜的時候,到底是出了些岔子。
孩子突然間就抽搐起來,口吐白沫,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到這時秦月夕可再顧不得什麼效果霸道、有後遺症之類的顧慮,她將二十倍稀釋過的靈泉水給孩子餵了下去,然後緊張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這是先天不足導致的嬰兒癲癇症狀,需要靠藥物或者手術才能治療,但秦月夕手裡並沒有此類藥物,這也是她最終只能選擇靈泉水的原因。
好在那水才餵下去不久,孩子的抽搐就漸漸止住了,也不再口吐白沫,臉色也漸漸恢復如常。
秦月夕又觀察了小半個時辰,見沒有情況反覆,孩子反而比之前睡得更平穩更香,她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才算歸了位。
林家人被這個意外折騰得雞飛狗跳的,就算從秦月夕嘴裡得知孩子暫時沒事了,也沒能放下心來,最終還是提醒吊膽地睜著眼過了一夜。
東方未白之時,村裡的公雞就拉開嗓子引頸高歌,揭開了新一天的序幕。
秦月夕雖然是一夜沒睡,但此刻並沒有顯露出一絲疲態來,她將懷裡一直抱著的嬰兒放到林大媳婦身邊,林氏合衣趴在床頭,二人都是倦極了,才剛合眼就沉沉睡了。
她沒有驚動熟睡中的婆媳二人,站起身輕手輕腳地開了門,準備到院子裡活動下手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為了方便林氏照顧兒媳,如今林平易跟老林住在一間屋子裡。那屋子裡還黑著,顯然守候了一夜的男人們也還在熟睡之中。
秦月夕走到院子裡剛拉開架勢準備打套拳法,忽地冷眼瞥向一處,厲聲喝道「誰在哪兒,出來!」
熟悉的車輪聲響起,更熟悉的身影從屋檐下一處陰影中慢慢顯露出來。
「顧大哥?你怎麼還在這兒?」秦月夕美眸圓睜,詫異地問。
她是真沒想到顧梓晨居然還在林家。
「你不會沒回家去自己治療一下腿傷吧?」
她只能想到一個解釋,一雙秀眉頓時皺出個「川」字來。
「我有回去,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這邊結束了沒。」顧梓晨回話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下,那猶豫消失得太快,以至於他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順路?」
秦月夕的尾音挑得很高,她心中暗道我信你個鬼。
有誰天沒亮出來溜達,還順路順到別人家裡去的。
只是光看顧梓晨那一臉正經的樣子,誰能想到他是在瞪眼說瞎話。
「對,每日我都會早起晨練,這你也是知道的。」顧梓晨點點頭,神情又比剛才坦然了幾分。
「行,你說什麼是什麼。」秦月夕也不跟他扯那些沒用,自顧自地開始活動起腿腳來。
既然顧梓晨在,那她有些防身術之類的就不能顯露出來了,她練的都是一擊必殺的東西,在他這樣的高手眼裡簡直就在自己腦門上貼「我是殺手」的標籤。
不過這也難不倒秦月夕,能強身健體的可不止是拳法,還有廣播操啊!
顧梓晨見她稍稍活動了下之後,就開始伸展手臂、踢腿彎腰,還會做出些蹦蹦跳跳的姿勢,嘴裡還有節奏地喊著口號。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這是在晨練?練得又是哪家的拳法?」
顧梓晨在腦子裡將他所熟知的拳法武術都過了一遍,卻始終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