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澤沒等回答,坐在正座太師椅上的林氏就突然開口了,睜開眼皮,雙目平靜的看著五皇子,說話都不眨眼睛,「月染自那天從護國寺回來之後,就染了風寒,又聽說外面有一些閒言碎語,一時間急火攻心病的就重了,這兩天一直在吃藥,只是女兒家身嬌體弱的,還未痊癒,不能起身和五皇子敘話了。」
「啊,病了?」五皇子略顯失望。
同時,已經進來的掌事姑姑也適合適宜的開口「五皇子,其實按照規矩,下聘之後,這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相見的。這月染姑娘又病重,依奴婢看,您還是不要見了,免得衝撞了新娘子,不吉利啊。」
「好吧好吧,那就不見了。」五皇子不爽的擺擺手,「那送了聘禮,今兒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嗎?」
「自然是留下來和侯爺一起吃酒。」
掌事姑姑似乎很懂五皇子的性子,話音落下又馬上補充,「不過如今婚期趕得著急,宅邸那邊房屋修葺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推到管家頭上,貴妃娘娘說了,畢竟是您府上的第一位女主子要嫁過去,要好好善待,那院子修葺的事情,還須要五皇子親自盯著才是。」
「行,既然如此,」蕭承坤一聽可以走了,
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笑容滿面地站起身,對著秦信澤和圈椅上的林氏略一作揖,「那小婿就先行告退了。」
五皇子扔下這句話,立刻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完全沒給秦信澤回禮的時間。
「奴婢的差事也辦完了,也該回宮向貴妃娘娘復命了。」
掌事姑姑也對坐在正座上的林氏微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大廳。
等所有人都退出,朱管家也忙著送客,大廳里就只剩下了林氏。
一直守在門口的鄧嬤嬤見狀走進了屋子,將林氏從座椅上攙扶起來,兩個人一起返回了永安堂。
回去的路上,鄧嬤嬤還跟林氏在議論這件事。
「說真的,奴婢都替老太太不值,之前您可是最疼大姑娘的,有什麼好東西不是緊著給大姑娘院子裡送去一份。→要說咱們府上這三個姑娘,偏偏就是大姑娘最不聽您的話了。秦月夕那就不能算是正常丫頭了,之前一直瘋瘋癲癲的,現在人清醒了又記恨您當初沒有給李玉娘做主平冤,跟您生分了是常事。可大姑娘是您養在身邊教導過一段時間的,長大了卻跟您分了心,還搬出那麼不成體統的事情,真叫人心寒。」
鄧嬤嬤說話的聲音不大,加上回去的路上選了人少的過道,故而這話只有林氏聽到。
林氏不滿的冷哼一聲,手裡的念珠直接隨意的塞到了鄧嬤嬤手裡,「女大不中留啊,跟她娘親一個樣,有自己的花花心思。怕是知道了我要把她送到宮裡的事情,這才著急了,想要去勾搭顧梓晨不成,反倒把自己給送到了五皇子哪裡。」
「罷了,都成定局了,去五皇子府上,哪如去宮裡威風體面?我是恨鐵不成鋼,但凡事當年李玉娘肚子裡的那個能生下來,我直接拉過來養在身邊,一定能養的學富五車,在前朝謀個一官半職的,眼下也不用都指望月染還有鳳歌出息了。」
「哎,老太太的良苦用心,這些小輩的現在都還年輕,又享受著家裡的富足生活,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哪裡能了解老太太心裡的苦。」鄧嬤嬤也發出感慨之言。
「總歸事情都已經定下了,我現在說什麼也是無用的,既然侯爺和月染都心裡主意大,我也是剛忙的都忙完了,後面不管月染再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管了。」林氏說著,加快了回院子的腳步,「她要是能在五皇子的府上過得舒心暢意,那是她命里該有這個福氣,若是過得不順心,也是她自己求來的緣法。」
「是呢。」鄧嬤嬤一邊攙扶著林氏,一邊點頭附和。
而這會兒,秦月染的添香院裡,也是難得的解開了門禁。
守門的小廝還站在院子門口,只是沒有在同之前一樣拿著大鐵鎖給們上鎖。
看到院子門今兒忽然打開了,念夏滿腹狐疑,好奇的從門廊下跑到了院子中央,卻又不敢直接跑出去。
在門口觀察了好一會兒,正當念夏按奈不住,打算跑出院子門口的時候,朱管家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朱,朱管家?」看著朱管家進來,念夏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是啊,念夏,大姑娘在做什麼呢?」朱管家腳步輕快的走進了院子。
念夏微微後退了一步,不清楚朱管家的來意,說話也十分謹慎「朱管家,我家姑娘還趴在床上歇著呢,那板子打的很,連著吃了這幾天的藥了,才勉強能下地走兩步。不知道,朱管家親自過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傻丫頭,那有什麼吩咐啊,當真是這兩天把你們所在院子裡給關傻了,我老早就去求侯爺,說趕緊把你們f從院子裡放出來,別真的關出什麼問題來。」管家笑容滿面,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要快,「你是不知道,今兒是咱們大姑娘的好日子,五皇子帶著宮裡的女官過來,正式來咱們府上下聘了,聘禮都擺了滿滿一院子,看著是有氣派又體面。」
「五皇子過來下聘了?」念夏愣了一下,隨即也反應過來,歡喜的拍拍手,「真的是好事呢,這事我要趕緊告訴大姑娘,讓大姑娘聽了也高興高興,好好養身體。」
「對,就是這個意思。大姑娘有傷在身,我不方便進去跟大姑娘傳話。念夏,你進去轉告大姑娘,心裡再怎麼委屈也不要難受了,婚事定了,現在已經是喜事了。你就說萬貴妃那邊連婚期都定了,就定在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眼看著現在離婚期也就不到半個月了,一定要按時服藥,好好調養身體。等到下個月初八的正日子到了,侯爺會備好嫁妝,風風光光的把大姑娘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