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竟然什麼話也沒有給自己說?
爹爹什麼也沒有交代,是不知道說什麼,還是厭棄自己了?
秦月染惶恐地想著,不顧臀部的傷勢,雙手撐在床榻上想要支起身子,「念夏,扶,扶我起來,我要去見我爹……」
「姑娘,你還是別亂動了,之前郎中給您把脈的時候說了,說您現在身子虛弱的厲害,那板子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可也打壞了您的皮肉,您現在後臀的血肉都是打爛了的,不光要吃溫經補血的藥物,還要敷化腐生肌的藥粉,儘快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去看侯爺的話吧。→」
念夏哪裡敢扶秦月染,看她想要起來,忙蹲在床前,扶著她的上半身,想要讓她躺回去,「姑娘還是趕緊吃了今天的午膳,然後在用藥吧。」
念夏壓根不敢說,院子已經被小廝上了鎖的事情。
生怕刺激到秦月染,到時候連飯都不肯吃了。
她又不是熙春那樣冷靜沉著,又會哄大姑娘開心,現在院子裡又失去了熙春這個會辦事的大女使,她和其他幾個小女使,更是不敢亂說話了。
「罷了。→」
看念夏不肯產婦自己,秦月染實在撐不住身體了,放棄了起床的想法,重新靠會在床頭的軟墊上。
看著床頭旁邊那個紅木小几上的飯菜,她眼圈更紅了,默然良久才開口「你餵我吃吧。」
「知道了姑娘。」
念夏也不會說旁的,聽話的點頭,拿起筷子和飯碗,開始一點一點餵秦月染吃飯。
一飯碗也只是吃了一半,秦月染就搖搖頭「我吃不下去了。」
不是她不願意吃,而是毫無胃口,吃這小半碗飯已經是極限了。
若是此刻熙春在這裡,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哄著她在多吃幾口,可念夏卻不如熙春會辦事,一聽到秦月染說不齒了,便聽話的放下了碗筷,轉身去外屋拿藥去了。
等湯藥和藥粉都拿過來,念夏重新蹲在床榻旁邊,用瓷勺舀了舀黑乎乎的湯藥,道,「姑娘,喝藥吧,這藥是奴婢剛才就用小爐子熬好的,又放了這會子功夫,已經是溫熱的了。」
秦月染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張開泛白的嘴唇。
念夏又把湯藥一勺子一勺子的餵了下去,等到藥喝完的時候,忽然聽到秦月染開口「我是不是已經成為京城裡那些世家望族的笑話了?」
念夏哪裡知道這個,她一同被秦月染關在這個院子裡,出也出不去,根本不知道外面現在發生了什麼。69🅂🄷🅄🅇.🄲🄾🄼
別說外面是什麼情況,到現在為止,她都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犯了什麼事情,會被侯爺動用家法。
如今小姐這個樣子,她也不敢隨意開口詢問。
只能老老實實的搖頭,雙眼無辜的看著秦月染,「姑娘,奴婢,奴婢什麼都,都不知道……侯爺什麼也沒有對奴婢們說,且……奴婢這兩日也沒有出過咱們院子,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你沒有出過院子?」秦月染微怔,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 眨眨眼,眼神變得更加空洞,「我知道了,我被禁足了是不是?」
一定是院子上鎖了,如若不然,以念夏喜歡玩鬧的性子,又怎麼會連著兩天沒有出去呢。
只有院子上鎖,她被禁足,念夏才會出不去,才會一問三不知。
秦月染的心都涼了半截,看來爹爹是真的厭棄自己了。
「姑娘,奴婢不知道您和侯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您是侯爺從小就養在身邊,最疼愛的嫡長女,就是犯了天大的錯,只要您認個錯,侯爺氣消了,一定還會繼續疼您的。」念夏怕秦月染又如同上次一般瘋瘋癲癲狂笑,趕緊學著熙春平日裡安慰的話說了兩句。
「你不懂,這次不一樣,我給爹爹,給侯府蒙羞了。爹爹厭棄我,是必然的,是我自己大意了,輕敵了,是我的錯……」秦月染一邊搖頭,瞳孔放大了許多,雙眼失焦的看著前方自言自語,「我鬥不過秦月夕了,我鬥不過那個該死的賤人,大哥也不幫我,我的嫡親哥哥也不幫我了……」
「姑娘,您別想這些了,大公子現在只是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罷了,等公子回來知道了,也會給侯爺說情的。」念夏忙繼續安慰。
可秦月染已經聽不進去了,念叨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白眼一翻,直接又歪頭暈了過去。
「大姑娘,大姑娘?」
念夏吃驚地看著秦月染從軟墊上緩緩滑下來,連忙站起身去扶……
與此同時。
景安侯府的永安堂那邊,林氏和秦信澤也沒有閒著,兩個人坐在屋子正廳的椅子上,神色嚴峻的交談著。
「母親,父親大人那邊知道月染乾的這件事了麼?」秦信澤有些拘謹地端坐在圈椅上,側頭看著坐在正座椅子上的林氏。
林氏摸著手裡的一串紅珊瑚做的佛珠,嘴角不悅地向下撇著,一張老臉更顯刻薄「我如何敢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爹,你爹正在青雲觀里修身養性,這兩年好容易養出了一點好性子,之前的暴脾氣你還不知道嗎,若是知道咱們家出了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怕不是要氣的短壽十年,還要再打死秦月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母親,月染到底是咱們家的孩子,這樣罵未免太難聽了些。」林氏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刺耳,秦信澤聽的面上一緊,臉色有些不好看。
林氏卻沒注意到秦信澤的臉色,只微閉雙目,手裡不斷盤轉著紅色的珊瑚珠子,恨鐵不成鋼的道,「已經做出這般丟人的事情了,就是我不這麼說,你以為其他宅院的主母就會說什麼好聽的了?已經都發生了,你教女無方,大娘子又之前慣壞了月染,如今出了醜事,我罵兩句還罵不得了?」
「罵得,罵得。」秦信澤自知有愧,忙點頭附和。
林氏冷哼一聲,轉移了話題「五皇子府上有沒有什麼消息,萬貴妃那邊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