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下跪認錯

  聽到這聲音,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疲累不堪地秦信澤瞬間抬頭看向門口,有些心虛地結巴起來,「月,月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爹還以為你難得出去見一次你母親,總是要在莊子裡多……多待一會呢。」

  門外,那抹纖長的水紅色闊袖石榴裙的女子已經從門廳外走了進來,語調有些不悅「爹,門房說的是不是真的,秦月夕那個賤人真的回來了?她竟然還有臉回來?」

  「月染,不可這樣說話,再怎麼樣月夕也是你的庶妹。不管是在府里,還是在外人面前,你都是要稱呼一聲月夕妹妹!」聽到秦月染吐出『賤人』那兩個字是,秦信澤眉頭微蹙,臉上明顯閃過一抹不悅。

  他是不喜歡秦月夕如今氣焰囂張,幾乎都要爬到自己這個當爹的頭上了。

  可就算自己在不喜歡,秦月夕也是他的血親女兒,總是叫秦月染這樣『賤人』的叫著,他這個作父親的聽了覺得刺耳。

  聽到父親的訓斥,秦月染漂亮的臉蛋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可是此刻她已經沒有母親可以倚靠了,只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儘量還維持著輕柔的嗓音,「爹,女兒不明白,之前那秦月夕已經在咱們家裡鬧出諸多花樣,便是我母親做過對不起那李玉娘的事情,也已經認錯服罪,她還要因此遷怒你,教爹爹你當眾去給一個死了多年的妾室遷墳認錯。她這樣不給爹爹顏面,爹爹為何還要把她當做是咱們家人?」

  她真的不明白,秦月夕之前已經給爹爹那麼大難堪了。

  若換做是她自己,有這樣一個不孝忤逆的女兒,早就讓人亂棍打死。

  就算是出嫁了,不能打死,也絕不會讓秦月夕又好日子過。

  可父親為什麼先前在秦月夕那丟了臉,今天還要眼巴巴的讓朱管家把那個賤人請進來?

  若不是門房還有朱管家親口說,她都不敢相信,這個賤人居然趁著自己出門去看望娘親的功夫就溜回來,在宅子裡耀武揚威,要吃要喝,連身邊帶著的丫頭跟跟著一起喝參湯吃燕窩。

  這簡直都要成笑話了!

  秦信澤此時已經被秦月夕折騰了一整個白天了,又累又煩,本就心煩氣躁,在一聽到秦月染提什麼事情不好,偏偏將他之前當眾人面前給李玉娘挖墳下跪的醜事給說了出來,頓時惱羞成怒。

  他一掌拍在手邊的小几上,怒道「你還有臉說這事?我好端端的,若不是你母親乾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我會理虧,我會去給月夕的娘遷墳嗎?」

  「……」沒料到父親會發這樣大的脾氣,秦月染被者如起來的拍桌聲嚇了一跳。

  秦信澤的怒意未消,依舊大聲道,「若不是你那個黑心母親,干出那些醃攢事,秦月夕會來鬧我?若是你母親良善些,饒了李玉娘一命,興許咱們家裡現在除了你嫡長哥哥,還能有個成器的弟弟出來,咱們家也不至於沒有男丁,被他人嗤笑!」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想到李玉娘肚子裡當時懷的還是個男胎,秦信澤就氣不打一處來,怒目圓睜道,「可恨啊,我景安侯府高門顯貴,如今家裡男丁稀少,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你們這一輩,成器的居然只是當年傻了的小庶女,偏偏我還冷待她多年,若是沒有這些事情,想來靠著秦月夕,咱們府里的那些虧空也都能添補上。」

  「爹爹,你居然是這麼想的?難道我就不成器麼?論才情樣貌,我哪一點比不上秦月夕?再說我與顧家的婚事,那原本應該是我的!還不是祖母,說什麼顧家不行了,這才把秦月夕給塞過去!」

  秦月染被秦信澤的一番斥責說的一顆心都透著涼意,抬起左手捂著胸口,難過地說,「若當初,不是你們出了這種主意,跟顧家悔婚,說不定我嫁過去以後,更做的比秦月夕還好!」

  「你——」

  秦信澤更加反生氣了,說話的聲音都響徹大廳,「秦月染,我看你今天是你母親那裡,被你母親的瘋病給傳染了!你聽聽你自己現在說的是什麼混帳話?當時,顧家一夜之間都下了大獄,就是趕上太后過壽,將他們家特赦了,那也是罪臣!你嫁過去,那就是罪臣之妻!」

  「聽說當時顧家回到回家村的時候飯都吃不上了,險些幾次要全家餓死!你金尊玉貴慣了,你能受得了那樣的苦楚?你祖母疼你,怕你受委屈,這才把秦月夕頂替你嫁過去的,你不感謝你祖母也就罷了,居然還對你祖母,對我多有抱怨?真是反了天了!」

  壓抑了一整天的脾氣,在秦月夕壓制已久的脾氣在這一刻徹底宣洩出來,秦信澤聲音渾厚 的咆哮完,根本不等秦月染回話,就狠狠拂袖,將小几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哐啷——

  官窯出的茶盞撞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這一聲,也驚呆了守在門外的兩個女使。

  連同站在門口的熙春也呆了一呆,隨即反應過來,知道自家姑娘惹了侯爺大怒,提著裙擺就衝到了秦月染的身邊,跪下來低聲哀求,「姑娘,姑娘你昏了頭了,快給侯爺認錯!」

  說著,熙春抱著秦月染的胳膊就使勁往下拽,同時又看向坐在正座太師椅上的秦信澤,驚惶的懇求道,「侯爺,咱們家大姑娘今天是去莊子,確實是受了大娘子的刺激。大娘子如今瘋瘋癲癲的,拉著咱們姑娘說了好多瘋話,姑娘這才心神紊亂,剛才對著您胡言亂語的……還請侯爺饒了咱們家大姑娘吧,切莫動怒!」

  感受到手腕下沉的力度,秦月染這才如夢初醒似的身子微顫,後退了一步,長睫眨動了兩下,水亮的眸子深處也溢出了絲絲恐懼,「爹,爹,我,我方才真的是糊塗了……爹……」

  秦月染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在憤怒之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順著熙春下拽的力度直接跪在了大廳中央,「爹,女兒錯了,方才神智昏聵才說了胡話,請爹爹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