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祭拜

  「生,生辰八字。」

  秦信澤愣愣地瞧著秦月夕,說話的時候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死也沒有想到,秦月夕今天回來,竟然是為了要李玉娘的生辰八字去供奉什麼燈?

  「看你這個樣子,你不知道?」

  瞧見秦信澤一臉的詫異,秦月夕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我母親嫁給你,給你生兒育女,又遭到小人陷害,含恨而死,之前我已經帶著人證給我生母恢復清譽,你作為她的夫君,難道一點也沒有心懷內疚,給我娘親開館遷墳的時候,連她的生辰八字也沒有記起來嗎?」

  「這,這……」

  秦信澤之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看著臉色逐漸陰沉的秦月夕,心中倍感不妙,忙陪著笑臉,認真解釋道,「我我前段時間真的是太忙了,我沒顧上,那會要忙著給你娘親遷墳事宜,還要應付那甄氏的娘家人。雖然說甄氏的娘家也落敗了,但總歸是還有幾個男丁的,她的幾個近親侄子也都來侯府質問此事,我要忙著應付他們,真,真的是忙不過來,給忘記了。」

  「嗬。看把您緊張的,我不過是隨口問問,您不用這麼緊張。」

  秦月夕卻一下子輕笑出聲,笑容又重新綻放在臉上,「過幾天,我要正式帶著我的夫君回府上,去侯府的家祠里祭拜我娘。」

  「祭,祭拜?」秦信澤驚魂未定,說話還是有些結巴。

  秦月夕點頭。

  「對,我要正式祭拜。當初跟顧梓晨有婚約的,原本是秦月染吧,我不過是婚期將至時,你們臨時變卦塞給顧梓晨的。顧梓晨從來沒有正式的上門給我提過親,也沒有祭拜過我的母親李玉娘,這些都是你們侯府欠了我和我母親的,自然該好好還回來了。」

  「是是是,月夕說的不錯,是虧欠了玉娘多年,是該補償回來。」

  秦信澤不敢有半句反駁,忙不迭地在一旁點頭。

  「所以這次,我的夫君顧梓晨會陪著我一起回來祭拜母親,以告知我母親亡靈,讓她泉下有知,知曉自己的女兒還在這個世上找到了一個如意郎君。想來這樣,我母親也能徹底安息了。」

  秦月夕收回視線,看夠了秦信澤的窘態,一邊大咧咧地吩咐下去,一邊回到紫檀木雕花的太師椅上坐著,「祭拜所需的香燭紙錢,還有那些雞鴨牛羊的祭品,須得爹爹從侯府過帳支出。這是你欠她的!」

  「對對,月夕說的對,我當時識人不清,受人蒙蔽,委屈你們母女兩人太多了,我甘願受罰,願意主持祭拜的一切事宜。」

  秦信澤哪敢不從,點頭如啄米地一一應承下來。

  只要不禍害他,不把他弄的和甄氏一樣,別說是準備香燭祭品,就是讓他綁兩個簽了死契的下人一起去給李玉娘陪葬他都願意!

  「爹爹既然答應的如此痛快,那這事兒就先這麼說定了,我娘的生辰八字,我今晚會派人來取。爹爹可要趕緊派人查查。三天後,我和我夫君就要回門祭拜了。」

  秦信澤繼續點頭,「沒問題,等下月夕你吃飯的時候,我就差人安排去查以前納你娘進府的時候的契據文書,一定是能查到的。」

  「嗯,這就好。」

  秦月夕微微頷首,戲弄的興趣也總算到頭了。

  她就是回來耀武揚威的,就是要把曾經原主,還有李玉娘受的那些委屈,以折騰秦信澤和侯府的方式報復回來。

  別說是準備祭品了,沒把秦信澤也壓到順天府一併告了,都都是理所應當的,只不過現在她和顧梓晨在京城裡弄出來的事情太多了,京城權貴們盯的緊,她也不好真的把親爹送到官府,反倒也會落下一個刻薄無情的名聲,對開設雪顏堂和做生意都不利。

  這才沒有下手而已。

  但秦信澤欠了李玉娘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如今只是讓秦信澤親自挖墳遷墓,又花錢主持祭拜的事情,也最多只能補償曾經虧欠的萬之一二罷了。

  大廳里,忽然又安靜下來。

  秦信澤尷尬地立在大廳中央,悄悄轉著眼珠子瞅了一眼秦月夕。

  看秦月夕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才壯著膽子,陪著笑臉道,「月夕,你要是沒有別的吩咐,那為父就先出去幫你催著傳膳,順便吩咐下人找一找從前的契據文書。」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大廳多呆了。

  只恨不得立馬腳底抹油的開溜。

  扔下這句話,他就忙不迭地轉身往外走去,就在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身後又傳來秦月夕拖長的聲音「慢著。」

  已經走到門口的雙腿瞬間僵住,秦信澤定在原地,不敢再繼續走,猶豫了一瞬還是膽慫地扭過頭看向秦月夕,臉上再次扯出一抹討好地笑容,「月夕,可是還有什麼旁的吩咐?」

  「別的吩咐倒也沒有,只是想留爹爹坐在來在聊幾句。爹爹既然沒有胃口跟我坐下來一起吃飯,那就坐在旁邊陪著我說兩句話也好,我呢順便問一下我那位長姐的近況。」

  最近她是真的忙的焦頭爛額,又要關注徐家父子下獄吵架的事情,又要統匯上個季度各個店鋪的帳目情況,的確好久都沒有打探秦月染的消息了。

  一聽到秦月夕還想留自己坐下來陪著,秦信澤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揚起的笑臉已經變了味道,眼神糾結地看著她,「月夕你,你不是著著急今晚就要玉娘的生辰八字嗎,我若是不趕緊吩咐下去,這十幾年前的東西,怕是單單一下午的時間也找不到。至於,至於你長姐,自有你祖母那邊做主,為父也很少關注,很少關注。」

  「呵呵,這倒是稀奇了,原先這位長姐可是侯府的掌上明珠,爹爹居然會對長姐漠不關心?」

  秦月夕腦袋一歪,笑吟吟地道,「該不會是我這個長姐因為我舊事重提,把甄氏做的那些醜事都揭出來了,早就對我懷恨在心,日夜不停的在院子裡詛咒我,所以爹爹才不敢對我直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