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智年紀小,又是最有希望考小三元,平州城關注的人特別的多,周書仁這個當爹的,也跟著火了把。
尤其是一直瞧不起周家的鄰居,上門特別勤快,話里話外詢問怎麼教導孩子的。
竹蘭心裡覺得爽啊,同時,她看清了,嘿,古人的臉皮也是挺厚的,一點不提竹蘭上門拜訪的冷遇,熱情的跟多年鄰居似的。
竹蘭可沒忘了,這次搬過來,家裡的孩子多了,熱鬧的不得了,一牆之隔的鄰居怎麼會聽不到,沒少說周家閒話呢!
竹蘭可不是不記仇的性子,反正一問三不知,登記幾次門,鄰居也不來了,為啥不告訴,心裡沒數嗎?
院試的幾天,平州城開了賭局,依舊是賭小三元。
竹蘭本來不慌的,可架不住家裡董氏和雪梅慌,兩個人嘴裡一直念叨,竹蘭也跟著心慌了。
竹蘭心慌了還要穩著兒媳婦和閨女,只能晚上念叨周書仁,竹蘭念叨的多了,弄的周書仁心裡都沒底了!
院試結束了,竹蘭鬆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比她自己高考都緊張,心累!
院試放成績,沒等報喜的人來,董氏姐姐府上的家丁就來了,提前報了喜,「我們家老爺讓小的一大早守著等成績,成績出來第一時間就來報喜了,昌智公子第一名,廩生,昌廉公子第十二名也過了。」
董氏咧著嘴,「娘,相公是秀才了。」
竹蘭從荷包里拿出一兩的銀角子給家丁,「辛苦了,這個拿去喝茶。」
家丁雙手接過來,今個去守榜單,不少人爭著去呢,他們這些家丁都知道平州城要出小三元呢,就算不是小三元,也是小秀才呢,賞錢一定不會少的。
他要不是管家的親侄子還搶不到活呢!
董氏也忙拿出個銀角子遞給家丁,「這個銀角子拿去喝酒,暖暖身子。」
家丁還記得老爺囑咐的話,要是夫人妹夫過了,就請人過去,「老爺說,三日後,家裡備了酒菜,請周秀才老爺,昌廉公子和廩生過去吃酒。」
董氏心裡驕傲,這回不是他們上杆子登門,而是被請過去的。
竹蘭回著,「三日後一定到。」
「小的先回了。」
家丁沒走多久,報喜的人就到了,周家又出了個廩生,竹蘭準備了不少的喜錢,不僅給報喜人的,還有給附近賀喜人的喜錢。
隨後周家的報喜就沒斷過,姜升的名次比昌廉好,第六名,雪梅高興的哭了,嘴裡一直念叨著,「終於過了,終於考過了。」
昌廉是最後一個報喜的,另外兩個族親運氣不好,今年就取了前二十名,這兩人一個二十五,一個三十,要是如往年取名次,差不多都能取上,只是沒運氣。
不過,兩個明字輩的心態好,他們羨慕是羨慕,可也有信心下次一定考中。
周家今個出了三個秀才,整條街都轟動了,尤其是還有個最小的秀才,周家算上女婿,一門四個秀才,三個年紀都不大的,運氣再不好,怎麼也能出一個舉人了,都知道周家不再只是秀才人家了。
竹蘭沒等到周書仁帶著兒子和女婿回來,反而應酬著不斷登門道喜的人。
吳李氏也也來了,「恭喜恭喜。」
竹蘭笑的嘴有些僵硬了,「同喜同喜。」
吳李氏羨慕楊氏啊,周家又有兩個兒子出頭了,日後周家不一樣了,他們吳家還要靠著大孫子呢!
中午,周家都沒吃上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道喜和好奇的人。
下午,周書仁才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婿回來,周書仁腳下生風,今個他很有當爹的成就感,面對再多的酸話,他也樂呵呵的,今個昌智給他長了大臉了。
竹蘭失笑,「瞧把你給高興的。」
「有嗎?」
「當然有,你的嘴笑的就沒合過。」
周書仁哈哈笑著,「我的確高興,明個許進士也要見兩個小子呢。」
這兩個小子運氣好啊,白撿了他和竹蘭當爹娘,改變了命運,現在又入了許進士的眼呢!
竹蘭問,「沒說見姜升嗎?」
周書仁擦著臉搖頭,「許進士選徒弟有年齡限制,姜升的年齡過了,而且姜升也要回縣裡,我給親家寫封信,看在昌廉成了秀才,咱家一門三個秀才的份上,應該能收下姜升。」
竹蘭,「希望收下姜升,日後有親家照看著,咱們走到哪裡都不用擔心雪梅了。」
「恩。」
晚上吃飯,姜升喝多了,憋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壓力,就是為了秀才之名,經歷的太多了,喝多了就哭了。
竹蘭聽著姜升哈哈大笑,都覺得心酸,為了秀才之名,爹娘的態度變化,姜升不容易,幸虧今年過了,要是沒過,周家走的越遠,姜升日後壓力也會越來越大。
雪梅忍不住抹淚了,她是最了解相公多辛苦的人,現在都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姜升不好意思了,「昨個因為我壞了慶祝的氣氛,我這裡給昌廉和昌智賠禮了。」
昌廉忙擺手,「姐夫,快別這兒說,弟弟都理解。」
他真不在意,反而慶幸自己過了。
昌智道:「我們都明白,姐夫是喜極而泣,何來破壞氣氛一說?」
姜升心裡暖意,岳家給了他溫暖和支持,如果沒有岳家,就沒有今日的姜秀才,人要知足,他現在很知足了,至於日後能不能成舉人,他在大喜過後心很累,沒有精力支撐去考舉人了。
他想等幾年,等岳家有人成了舉人,他在慢慢考也不遲,這回終於不用緊迫逼自己了,他要過些清閒日子。
飯後,周書仁帶著兩個兒子去書院。
姜升也不羨慕,反而笑著和雪梅出門逛鋪子去了。
族內兩個明字輩的小子要先回家了,周書仁沒在家,竹蘭帶著周老大送出了門,竹蘭還給周王氏捎回去了酒和布料。
李氏也給自己爹娘買了東西捎回去,為了感謝,李氏給兩個小子做了純肉餡的包子當乾糧。
送走了馬車,竹蘭心頭一松,終於沒有什麼惦記的事了,她這些日子就沒怎麼休息好,準備回去補覺了。
等竹蘭醒了,周書仁側躺著身邊看書呢,竹蘭側過身子,「怎麼回來這麼早?」
周書仁放下手裡的書,「許進士把昌智留下了,我和昌廉就回來了。」
竹蘭精神了,「許進士收了昌智?」
周書仁早就猜到會留下昌智,「昌智心思通透,又一心專研,許進士的意思,昌智有成為大家的潛質,許進士愛才,沒等我提就收了昌智,還說昌智十三歲的秀才夠風光了,不必過早的參加鄉試,就算昌智能考上,年紀太小了反而容易被蹉跎,不如留在書院用心專研。」
竹蘭感慨,「許進士為昌智考慮的十分周全了。」
周書仁摟過竹蘭,「許進士淡泊名利,相對於吳鳴,反而更喜歡昌智,而且許進士有四處遊歷的習慣,他會帶著昌智四處遊學的,有許進士手把手指導,昌智會得到最合適他的教育。」
這些是他給不了的,他能教昌廉,卻教不了昌智,因為他的心功利,不通透,對書籍,詩詞等都沒有意境。
竹蘭問,「那昌廉呢?」
一定很失望吧,這小子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渴望拜入名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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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