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入大地,一晚上只休息一兩個時辰的周書仁睜開眼睛,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身子,才從軟榻上下來,起身簡單洗了臉,等宮女進來漱口刷牙才走出去。
昨晚後半夜,他就過來休息了,不是他主動要離開,不算對太上皇的君臣情,他在皇上面前也要撐著,誰讓太上皇對他太好了,好的他也不願意離開。
最後皇上起身休息,順道將他帶走了,留下太子和容川等人守著。
才走了幾步,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真是餓啊,他從昨日中午到現在就沒吃過一口點心,水倒是喝了不少,哭的態度需要補水。
一側的小公公聽到,想了想從荷包里拿出一塊點心,「侯爺,這是小的剛拿到的,您要是不嫌棄先墊墊?」
周書仁看著小公公,為了當差早飯估計就一塊點心,他一會還能吃上早飯,別看他在皇宮是個外人,可他有女婿閨女,還有明騰在呢,不會餓了他。
周書仁道:「你留著吧,今日忙起來可能是你一日的口食。」
整個皇宮都為太上皇和太后忙碌,宮內的宮女和太監可沒人在意,面前的小公公有些臉面能得到點心,沒有臉面的都要餓肚子。
小公公見侯爺真不要,小心的放了回去,他們這些公公只有幾個能得到尊重的,這些年周侯對他們從不鄙夷,他們這些小公公最願意給周侯帶路了,尤其是冬日,有些小公公靠著周侯給的銀子才買了凍瘡膏。
小公公覺得在周侯身邊,心頭壓抑的感覺都輕了,他喜歡周侯溫和的目光,溫溫暖暖的。
走到殿外示意小公公回去,皇上在裡面。
皇上聽到腳步聲,側過頭,「來了。」
「是。」
皇上示意道:「進來說話。」
周書仁見皇上跪著,這是讓他進去跪?
張公公很有眼色的拿過新的墊子放到皇上身後,周書仁走過去跪下先給太上皇磕頭。
皇上昨晚沒休息好,他沒有任何睡意,一直閉目養神,所以一早換了太子,「身體可還好?」
「臣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你要是病了,父皇會惦記。」
周書仁鬍子動了動,「太上皇更擔心您,皇上要注意身體。」
皇上抬頭看著棺內的父皇,「你說太子第一個嫡出是男孩還是女兒?」
周書仁,「.」
這就難為他了!
皇上繼續道:「朕覺得是男孩。」
這種感覺特別的強烈,今日他就免了太子妃過來,讓太子妃好好養胎。
周書仁心道等生出來就知道了。
皇上不在意周書仁不開口,他覺得周書仁和他一樣傷心,父皇對周書仁那麼好,「榮氏一族你可放心。」
周書仁放心,太上皇一定會交代皇上。
最後皇上沒了開口的意思,皇上一直跪著,明明已經不流淚哭泣,卻比哭泣更讓人感覺到悲傷,心在流淚。
膳食端過來,周書仁蹭了皇上的用度,墊了墊肚子沒多吃肚子不餓了,素食也是十分營養的。
太子等人到了,周書仁退了出去,與孫子明騰跪在一起。
明騰見爺爺氣色不錯,鬆了口氣,「孫兒想去看您,只是沒人帶著。」
他可沒有爺爺的面大,問了人也不會帶他過去,皇宮不是能隨意走動的。
周書仁,「我身邊有太醫,你放心好了。」
明騰心裡感慨,這也就是爺爺有這臉面了。
雪晗走過來,「爹,皇上恩典送遐兒出宮休養,等最後一日再進宮,您有什麼話和娘說,我派人捎口信。」
周書仁道:「讓你娘放心,我一切都好。」
好到換洗衣服都不用準備,全是新的,進宮一身官服,出宮會大包小包的。
雪晗精氣神不錯,小兒子送回寧侯府,她不用惦記了,「好。」
周書仁見閨女眼底的青色心疼了,「你也注意身體。」
雪晗也想休息,可惜不能,「女兒會注意。」
哎,皇后昨夜太醫守著,太子妃得了皇上恩典養胎,現在可好,皇上和皇后讓她挑起擔子。
誰讓她是嫡出的小兒媳婦,皇上不允許後宮的妃子分擔,哪怕瑣碎也不行,妃子再高也是妾。
雪晗很忙,送小兒子離開,又去看了閨女和長子,沒說幾句話去忙碌了,萬幸母后喜歡她一直帶著她教導,手把手教導又時常進宮,她還真擔起來了。
楚王母妃看在眼底,壓低聲音道:「沒白疼這個小兒媳。」
陳太妃看得更多,眼都是遺憾的痛,「哎,怎麼就娶不到周侯府的小姐呢!」
該擔事的時候真有擔當,這些年接觸,她挺喜歡秦王妃的,尤其是為人處事一面,情商是真高!
楚王母妃眼睛一動,隨後嘆氣,動心也白費,「哎,我們都老了。」
陳太妃幽幽的道:「我覺得我還能再活二十年。」
她的夢想才開始,她最喜歡聽報紙加印,聽別人討論她的故事,現在不僅閨中女子看,還有讀書人也看,她可不想死。
楚王母妃酸了,她們年紀差不多,她怎麼就比陳太妃面容老了這麼多?「你有什麼保養的秘方?」
「有夢想!」
「啊?」
「對於你這種沒有夢想的人而言,說再多你也不懂。」
楚王母妃,「!!」
周侯府,竹蘭得到宮內的消息,知道書仁情況很好,對著老大幾個道:「現在都放心了?」
周老大咋舌,「爹哪裡是還好,簡直太好了。」
身邊有太醫守著,還能去休息,早上還和皇上一起用膳!
昌義看到的東西更多了,屋子裡沒有丫頭,昌義直接開口道:「娘,是不是有什麼託付?」
所以才對爹這麼關照,太上皇託付爹什麼了?
昌義瞬間想到了太子,皇上正壯年,太上皇成親晚,皇上可是到了年齡就成親的,現在太子都有孩子了,皇帝壯年,太子也越來越成熟,這未來如何,昌義後背出了冷汗!
竹蘭抬眼一看,就猜到昌義想了什麼,她不覺得是太子,當年沒逼著書仁收太子,臨死也不會。
昌智皺著眉頭,「二哥,有的話不可說。」
哪怕屋子裡沒有外人,二哥也不該說,要說也是單獨和爹談,現在談萬一漏了風聲呢!
昌義也知道嚴重性,「沒有下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