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挑了挑眉:「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膽子倒是挺大。閱讀不過,你明明那麼看不慣我們,卻又干不掉我們,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每天戴著面具躲在軍營里苟且偷生,就不覺得憋屈嗎?」
「讓我想想,你跟在朱將軍身邊見過我們,豈不是說明,你還給我們下跪行禮了?嘖嘖,說真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得意個什麼勁兒。我如果是你,這件事情,我情願帶進棺材,都不會讓我的敵人知道。」
三皇子得意的神情在臉上凝固,然後裂開,變得有些猙獰。
「林阮,你不必用這些話來刺激我。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們夫妻二人所賜。我忍辱負重這麼久,為的就是今天。如果不是你們,我怎麼會輸得這麼徹底!」
林阮奇怪地看他一眼,忍不住嘆了一聲:「你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自己輸在哪兒嗎?其實你從來就沒有贏的可能啊。不想當皇帝的皇子,要不是有病,要不就是有更大的陰謀。你想上位這很正常,但你和你娘就沒有認清過現實。」
「先不說父皇心裡是怎麼想的,光說你自己的實力,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你比得過太子嗎?文韜武略、胸襟思想,甚至陰謀陽謀,有哪一點你能比得上太子?你想爭皇位,好歹也得把自身的實力搞起來啊。你連一點實力都沒有,怎麼去爭?就算走狗屎運爭到了,你守得住大周的江山?」
三皇子氣得臉色發青,拔出劍來指著林阮:「你閉嘴!」
林阮並不在意,她有自保的能力,三皇子想傷她,沒那麼容易。
伸手把劍推開,林阮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滿臉嘲諷地道:「其實你從一開始就被你娘劉貴妃給坑了,說真的,你娘當個妾還是可以的,畢竟以色侍人這種事情,不需要費什麼腦子,只需要討好父皇,當個能解悶的玩意兒就行了。」
「但是指望她幫你出主意奪天下,你這叫強人所難。她給你的建議,也不過只是討好父皇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這些手段她自己用在後宮爭寵上,確實無往不利,可是用來爭皇位就太可笑了。」
「她教給你的那些東西,不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讓你在父皇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個小家子氣的印象。別說你是皇子,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兒,也萬不可養成小家子氣。」
不得不說,劉貴妃對三皇子是一心一意的,當娘的都希望兒子有出息。可是她自己出身寒門,能當上貴妃,還真是憑著自己的本來爬上去的。
但也正是她的出身限制了她的眼界和思維,她想幫自己的兒子,可偏偏卻拿不出更高明的手段。只能教給三皇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比如讓三皇子去勾引林阮和其他大臣家的姑娘。妄圖憑著裙帶關係,將兒子拱上高位。
這也不是不行,但並不是一定能行。
三皇子對劉貴妃的感情很深,聽林阮這樣說她,氣得低吼:「不許你這樣說我母妃!明明就是父皇偏心,早早立儲把機會都給了太子!我也是他的兒子,憑什麼就該老老實實地接受這個安排,一輩子都要在太子跟前仰其鼻息!
我做了那麼多,處處討他歡心,他卻從來都看不見,記不住。而太子不管做了什麼,他都覺得滿意!明明就是他偏心!甚至在知道你的身世之後,他都還要把你許給太子,為了給太子鋪路,他甚至不惜去傷蕭景宸的心!他就是這麼偏心的一個人,從來都是!」
林阮見這三皇子的牛角尖鑽得還挺深,便借著拖延時機,好心開導。
「父皇是你親爹不假,可他是這天下之主,他必須要先替這天下百姓考慮,剩下的精力,才會用來關注你們這些子女。你能討好他,讓他高興,這勉強能算是孝吧。但是治理天下,不是光憑著一份孝心就可以的。」
「你在討好父皇的時候,太子在做什麼?他在努力地鑽研帝王之術,學習如何治理天下,如何替父皇分擔朝政,如何去權衡朝中各方勢力。父皇是一個稱職的皇帝,所以他需要的不是兒子有多孝順,而是兒子是不是有能力接過他肩上的擔子。」
「你說父皇偏心,但父皇從來就沒有阻止過你和太子競爭。父皇給過你機會,是你從來不敢在明面上和太子交鋒。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註定沒有贏的可能。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跟我和景宸還真沒多大關係。」
三皇子被林阮說得臉色鐵青,甚至找不到可以反駁回去的話。
憋了半天,他只能冷哼道:「林阮,你也不用得意得太早,你和蕭景宸真可憐,你們在他的眼裡,不過只是兩條有用的狗罷了。你們還有用,他就捧著你們,給你們榮耀。當你們沒用的那天,你們就會和我一樣,混得比喪家之犬還不如。」
林阮聳聳肩:「這個不必你操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景宸也絕對能全身而退,不可能落到你這個地步。我們有這個信心,倒是你,別磨蹭了,趕緊把秀秀交出來,讓我看看她。沒確定她平安無事,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三皇子被林阮氣得心緒不寧,暗自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放心,林二姑娘好得很,不過可不在這裡。你想見她,那就跟我走吧。」
林阮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那就走吧,一會兒你讓人弄點吃的給我,趕到這麼久的路,我有點餓了。」
三皇子冷笑:「你把我這裡當什麼地方了?林阮,你是真不怕死,還是故意裝得這麼輕鬆?」
林阮淡淡一笑:「我也是人,我自然也是怕死的。但是我怕了,你就會放過我嗎?橫豎你都不會放過我,那還不如讓自己舒服點,就算真要死,也不至於太窩囊不是。」
三皇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其實我以前是真喜歡過你的,那時候你為什麼就不考慮跟了我呢?跟了我,憑你的才智和沈家的權勢,我登上皇位簡直輕而易舉,到時候我給你母儀天下的尊榮,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