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銳把蕭景宸背回莊子上,立刻就運功替蕭景宸療傷。
走火入魔這事可大可小,輕則養上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嚴重的話,一身功夫都有可能盡數廢去,所以絲毫大意不得。
運功療傷,其實就是用內力替傷著打通經絡,讓血液和內力在體內能正常運行,不至於被堵在某處造成阻塞,以至於帶來不可逆轉的損傷。
丁銳幾人輪流替蕭景宸療傷,一直堅持著梁十二帶著大夫趕來為止。
這個大夫姓連,是錦衣衛里專門療內傷的聖手,醫術十分了得,經過他手的人,哪怕一隻腳都踩進了鬼門關,他也能把人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
當初林阮剛昏迷的時候,連大夫也曾去看過,但卻無能為力。
連大夫一到蕭景宸的房間內,就立刻把脈,然後施針,一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鬆了口氣。
「王爺這次算是有驚無險,影響倒是不大,好生修養些時日便能痊癒。你們要勸著王爺,凡事想開些,切莫鬱結於心,對他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梁十二嘆了一聲:「連大夫說得輕巧,如今公主那個樣子,便我們這些屬下看著都覺得難受,又何況是王爺。」
連大夫好奇問道:「皇上不是從北狄國請來了魯神醫嗎?算算時間,他到了應該有半個月了,怎麼,難道公主沒有好轉嗎?」
梁十二一提這個就來氣,「那就是個庸醫!給公主用了半個月的藥,結果竟然說藥方無效,要重新配藥。這半個月,每天三碗藥,把公主當成試藥人了!」
連大夫瞪他一眼:「公主的病症實屬罕見,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魯神醫估計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病症,所以用藥方面完全沒有參考,只得一點點的摸索。至於公主試藥這個事情,也是沒有法子,不這樣試探,誰知道那些藥到底有沒有用呢?」
梁十二被連大夫這麼一說,頓時蔫巴了,「你的意思是,那庸醫沒錯?」
連大夫踢他一腳,「你說話還是要注意著些,一口一個庸醫,別說那魯神醫,便是我都得跟你翻臉。」
「對了,王爺的身體也需要調養,這方面魯神醫比我在行,你們把他請過來,讓他給王爺看看,開個方子。」
丁銳站起來道:「我去吧。」
結果沒一會兒,丁銳自己回來了,並沒有見到那魯神醫的身影。
梁十二問道:「人呢?」
丁銳嘆了一聲:「不肯過來,說是皇上派人請他來,只是給公主治症,其他人如何,跟他無關。」
梁十二對那魯神醫不爽很久了,聽了丁銳的話,氣得直接就跳了起來,「給臉不要臉了還!小爺去請,我就不信了,還請不過來他!」
說罷,梁十二一撩袍子就奔了出去。
丁銳怕他惹怒了魯神醫,連忙追上前。
梁十二這火爆脾氣,一到魯神醫的院子,正好魯神醫正在院中曬太陽,上前二話不說,揪了人家的領子,就要把人往外拖。
魯神醫嚇了一大跳,近八十歲的人了,保養得再好,年紀也在那兒擺著的。
被梁十二這麼一嚇唬,當即臉都變了色,心臟跳得幾乎都不受控制。
幸虧丁銳來得及時,把一掌拍在梁十二手上,打得他鬆了手。
將魯神醫扶回椅子上,丁銳不停跟向他道歉:「魯神醫對不起,我這兄弟抽風,嚇著您老人家沒?」
魯神醫從醫一輩子,還從未受過如此待遇,氣得渾身發抖,咬著牙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老夫行醫救人一輩子,還從未對人如此對待過!我要進京去靠御狀,我要讓你們的大周皇帝給我一個說法!」
梁十二嗤笑一聲:「還知道靠御狀呢?去,趕緊去!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管你在北狄國多厲害,到了大周的地盤上,是條龍也得給我們盤著!趕緊隨我去給王爺看病,然後趕緊給公主治病,給你半個月時間,如果公主的病還不見起色,我就殺了你這庸醫祭天!」
魯神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捂著胸口發出一陣嗬嗬地喘息聲。
丁銳嚇了一跳,連忙扛起魯神醫跑到蕭景宸的院了里,讓連大夫趕緊給魯神醫看看。
連大夫見魯神醫這樣,也嚇了一跳,趕緊替他把脈。
好在魯神醫平日裡的保養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身體素質很是不錯,喘不上氣只是因為被氣得狠了。
丁銳鬆了口氣,扭頭出去找到梁十二,抓著他就是一頓揍。
梁十二被打得手都還不了,只得一邊慘叫一邊躲,「老丁,你再這樣我可就翻臉了啊!」
丁銳揪著他的衣領,咬著牙道:「梁十二,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目前除了魯神醫之外,再也沒有人能治公主的病。你把他嚇死了,也就等於要了公主的命。公主要是活不成,爺也活不成!」
梁十二冷靜下來,心虛地道:「我……我那不也是著急嘛。公主昏迷那麼久了,爺每天過得都丟了魂一樣,受了傷讓那庸醫過來看一眼,他都不肯,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忍無可忍也得忍!梁十二,爺這些年對你不薄,你在這個時候幫不上忙無所謂,但是別添亂!下次你若是再要這樣,可就怪我老丁對你下死手!」
丁銳也知道梁十二是關心則亂,可是這件事情最是亂不得。
他不這樣把話說狠些,梁十二肯定記不住。
梁十二抿著嘴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記下了。
丁銳鬆開他,轉頭去看魯神醫,「神醫,您好些了嗎?我送您回院子裡休息可好?」
魯神醫這會冷靜了下來,自己起身,冷哼一聲,扭頭走了,路過梁十二身邊的時候,伸手拍了梁十二一下。
梁十二隻覺得被拍的地方麻了一下,正要仔細去感受,卻又覺得並無異樣。
可是到了晚間的時候,梁十二在睡夢裡被疼醒了。
白天被魯神醫拍過的地方,疼得仿佛似火燒一般,他把衣服掀開一看,只見那處地方皮膚潰爛,正往外流著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