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塊玉佩便被取了過來,被李全福恭敬遞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裝著玉佩的匣子,打開取出裡面的玉佩,在手上把玩了一番,然後又放了回去。「這是朕少時佩戴過好幾年的玉佩,今日朕把它賜於你。以後,你可以拿著此玉佩來向朕討個恩典。只要不是叛國之罪,朕都能允你。」
林阮簡直太心動了,這不就等於免死金牌?
但是這太貴重了,她有點合不准該不該要。
正想回頭問問蕭景宸的意思,皇帝卻道:「怎麼?嫌這個賞賜太輕?」
林阮連忙搖頭:「當然不是,而是太重了,臣女有點惶恐。」
皇帝笑道:「這是你應得的,你做的那幾件事情,單拎一件出來,都足以得到這麼個恩典,不必覺得惶恐。」
既然皇帝都如此說了,林阮便大大方方的接下來:「臣女謝皇上恩典。」
皇帝見她接了,便笑著問了旁的話來。
殿裡的氣氛十分融洽。
而殿外,一名宮女正對著內侍道:「公公,這是貴妃娘娘親手燉的燕窩,煩你進去通報一聲,不然一會兒燕窩該涼了。」
劉貴妃入宮多年,生下了三皇子和五公主,一直聖寵不衰,所以內侍對著她的宮女也是極為客氣:「紅菱姑娘,不是奴婢不願意幫忙通傳,實在是皇上正在殿內召見蕭王爺和福佑縣主,你也知道蕭王爺每次進宮都是正事,便是李總管也不管多言的,紅菱姑娘就而耐心多等等吧。」
紅菱再得臉,那也只是個宮女,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拎著食盒站在背風的地方,祝福蕭王爺他們能趕緊,不然這燕窩涼了,可就糟蹋了貴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回頭貴妃知道了,肯定要責怪她的。
在角落裡等了好半天,終於殿門打開,李全福恭敬地將蕭景宸和林阮送了出來。
兩人從御書房出來時,才發現外面竟然下起了雪。
這場雪下得很大,他們進殿還不動一個時辰,外面竟然就白茫茫一片了。
李全福忙喚了內侍拿了傘過來:「王爺,縣主,奴婢還要回殿內侍奉聖上,便不多送二位了,還請二位見諒。」
蕭景宸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阮微微欠身:「皇上身邊離不得人,公公請回,不必再送。」
李全福彎腰行禮:「多謝王爺和縣主體諒,二位慢走。」
等李全福回了殿內,內侍也把傘送了過來。
蕭景宸親手幫林阮把傘撐開,遞了過去。
林阮接過,朝他微微一笑。兩人便打了傘,並排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下雪路滑,御書房前又有一道長約十來米的台階,台階上的雪雖然被掃過了一遍,但還很快又積了一層。林阮穿的鞋又是新的,有點不太適應,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下去。
蕭景宸眼疾手快,一把摟了她的腰,將她帶離了這處濕滑的地方。
負責招積雪的內侍們嚇了一跳,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蕭景宸剛要發作,林阮便扯了扯他的袖子:「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說又沒摔著。別這樣,我可不想在宮裡鬧出大動靜來。」
聽她如是說,蕭景宸便對著那些內侍道:「趕緊把台階打掃乾淨。」
那些內侍連忙朝林阮磕了頭,再爬起來賣力地掃著積雪。
剛剛他們也嚇壞了,還好只是福佑縣主滑了一下,這萬一剛剛是皇上在這裡滑了一下,他們誰也別想活命。
林阮和蕭景宸繼續打著傘往前走,絲毫沒有察覺剛剛那一幕被紅菱全都看在了眼裡。
順利把燕窩交給李全福之後,紅菱回了劉貴妃的重華宮。
劉貴妃正歪在榻上閉目養神,旁邊有宮女在替她輕輕捶著腿。殿裡燒著地龍,宮女熱得鼻尖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紅菱輕手輕腳地進了殿裡,閉著眼的劉貴妃慵懶地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回娘娘,奴婢去的時候,皇上正在召見蕭王爺和福佑縣主。」
「那個鄉下丫頭進京了?」劉貴妃睜開了眼睛,揮退了跪在地上捶腿的宮女,又道:「可知道皇上召見她時,說了些什麼?」
紅菱把頭低了低:「奴婢不知。」
劉貴妃出知道這種事情一個小宮女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也不敢隨意打聽,御書房那兒可全是皇帝的心腹,要是讓皇帝知道她的宮女敢打聽御書房裡的事,她也討不著好。
紅菱又道:「娘娘,剛才我在御書房外面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那福佑縣主跟蕭王爺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
接著,她便把剛才林阮差點滑倒的事情跟劉貴妃學了一遍。
劉貴妃端起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泡得香馥的花茶:「早前姐姐來信便提過,那福佑縣主跟蕭王爺的關係非同一般,本宮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這福佑縣主一個鄉野丫頭,到底有什麼不凡之處,讓蕭王爺那菩薩一樣的人都動了凡心。這倒是讓本宮有了點興趣。」
當天夜裡,皇上宿在了重華宮。
劉貴妃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美得不可方物。
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劉貴妃保養得宜,看著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再加上生得艷麗,穿衣又喜歡鮮嫩的顏色,得了個後宮第一美人的稱號。
皇帝也確實寵愛她,入宮近二十來,劉貴妃基本沒有被冷落過。
不過幸虧有太后在上面壓著,所以劉貴妃這些年倒也沒敢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比如仗著聖寵就敢給皇后難堪之類的事情。
伺候著皇帝用了晚膳,又洗漱了一番,劉貴妃便親自替皇帝解了外袍,然後替他按捏起身上各處來。
皇帝年紀不小了,又日理萬機,身體多多少少有些小問題,類似於職業病。劉貴妃為了伺候好皇帝,專門學了推拿之術,所以皇帝處理事務累著了,便愛上重華宮來。
劉貴妃一邊替皇帝推拿,一邊關心道:「皇上,你現在可比不得當年了,別總把自己逼得那麼緊,有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放一放,明天再處理也耽誤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