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先生的年紀,足夠當秀秀的曾祖父了,他最大的曾孫子都已經成家生子了,正是頤養天年,稀罕小孫孫的年紀。閱讀
秀秀本就生得清秀可愛,又一門心思的想學醫,表現得也十分出色,頗向齊老先生的滿意,如今這般委屈地模樣,頓時就讓齊老先生心發了軟。
他原本是想假如秀秀能通過考核,便讓自己孫子收了秀秀,然後他沒事的時候,可以在一旁指導。畢竟他年紀大了,精力怎麼著也比不得年輕人,怕教不了秀秀什麼東西。
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忍心拒絕了。「你這小丫頭,咋還愛哭呢?我又沒說不收你。」
秀秀一聽這話,小嘴立馬就張圓了:「師父願意收我了?」
齊老先生哭笑不得的點頭:「嗯,以後你若是不好好學醫,我可是要是懲戒你的。」
秀秀立時破啼為笑,又對著齊老先生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徒兒一定會認真學醫,將來做一個像師父這樣的神醫。」
齊老先生聽了這話,心裡美得不行,也不管這拜師禮是不是正經,反正這徒弟他是收下了,而且極為滿意,便對旁邊的隨從齊海說道:「去,把我那群不肖子孫都給我叫來,讓他們來見見我這小徒兒。」
齊海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把齊老先生要找的人給找了來。
這百草堂,便是齊家的祖業。
齊家世代為醫,已有上百年的歷史,如今各個分堂遍布整個淮陽府,在京都也有分堂。
而齊老先生的後輩,也大多都從了醫,大部分都散布在各個分堂里,只有幾個留在青州城的總堂里。
這幾人,又各自都帶了徒弟,所以呼呼啦啦的過來了一大群。
這一大群人里,年紀不等,各個輩分都有。
年紀最大的,已經年過六旬,有的是齊老先生的徒弟,有的是他的兒子。年紀小的不過弱冠之年,有孫子的徒弟,也是他的曾孫輩。
齊老先生十分不耐煩地看著這一大群人,哼了哼:「往後面站點,杵這麼近做啥?」
人群習以為常地往後退了兩步。
齊老先生起身,牽著秀秀地手道:「這小丫頭叫林秀,剛剛已經通過了我的考核。」
齊老先生原本預備讓秀秀拜師的那個孫子,趕緊往前走了一步,結果讓齊老先生給瞪了回去:「你出來做什麼?我叫你了?」
那位齊郎中滿臉尷尬地退了回去。
林阮在旁邊看得直想笑,但卻只能拼命忍著。
齊老先生哼了兩聲:「我剛剛已經收了這小丫頭為徒,她以後便是我的關門弟子,叫你們過來,是讓你們來見一見你們的師妹,師叔,師姑祖的。嗯,平輩的過來見禮,小輩的一會兒過來給秀秀磕頭。」
頓時,在場的齊家子弟全部石化,直愣愣地看著堪堪只到齊老先生腰部的小丫頭。
尤其是那些「小輩」,一個個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們之中,哪怕年紀最小的,都大了秀秀好些歲數。還要給她跪著磕頭,這也太……
林阮忙打著圓場道:「齊老先生,秀秀雖說是您的弟子,輩分高了一些,但到底還是個孩子,受不得如此重禮,會折煞她的」
齊海也在一旁道:「老太爺,秀姑姑年紀尚小,受這麼大的禮確實不妥當,讓二爺他們帶著下邊的公子們行揖禮便可。」
齊老先生想了想,點點頭:「那行吧,就委屈我徒兒了。」
眾人:……
齊老先生在百草堂可是最位最高的人,他說的話,沒有人敢違背,所以一眾人在齊老先生二孫子的帶領下,齊齊給秀秀彎腰作揖。
「見過師叔。」
「見過師叔祖。」
秀秀到底是個小姑娘,雖說跟著林阮也算見了點世面,可這麼場面太過誇張,她都有些驚著了。
好在齊海是個人精,趕緊道:「秀姑姑受禮,大家請起。」
齊老先生滿意地摸了摸鬍子,朝眾人揮了揮手:「行了,都己見過了,秀秀還小,一下子也記不住你們這麼多人,以後多的是時候相處,你們就各自忙去吧。」
把人打發走之後,齊老先生就對林阮說道:「既然秀秀已經拜入我門下,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你讓人把她的衣服啥的都送過來,以後由我親自教導她。」
林阮可沒想到拜了師之後,還要跟秀秀分開,一時間心裡萬分不舍:「齊老,秀秀還小,也沒離開過家,她……」
齊老先生低頭問秀秀:「徒兒,你願意跟師父一起住嗎?」
秀秀抬頭看了看林阮,又看了看齊老先生,滿臉掙扎,最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徒兒願意。」
齊老先生得意地揚了揚眉:「你在青州城裡沒有宅子,難不成讓秀秀就擠那尋味記的後院裡?那裡是做生意的地方,可不是能安心住人的地方。再說尋味記離著百草堂可不近,一來一回的折騰,路上就得花不少時間,有那些時間,做點什麼不好?你就放心吧,我家裡丫環一堆,委屈不了她。」
說著,就讓齊海叫了幾個小丫環過來,把她們安排給了秀秀:「徒兒,她們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在草藥方面卻是懂得不少,往後她們就跟著你,給你當幫手。」
秀秀連忙謝過接下。
齊老先生見林阮還是一臉不舍的樣子,便道:「你們姐妹先說著話,我讓人給秀秀騰房間。」
待齊老先生一走,林阮便拉過秀秀問道:「秀秀,你為什麼願意留下來?你留在這裡,以後想見阿姐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秀秀抿了抿嘴,眼睛也有點紅,撲在林阮懷裡:「阿姐,秀秀是不是做錯了?」
林阮摸著她的頭髮:「阿姐沒有說秀秀做錯了,阿姐只是捨不得秀秀。」
秀秀抱著她道:「阿姐,秀秀以後會經常回去看你的,跟師父一起住,這樣我也能多學些東西。」
其實林阮一忙起來,也是經常見不著秀秀的,打從第一家尋味記開張沒多久之後,她和秀秀的相處時間就十分少。但到底秀秀是住在家裡的,林忠在家,又有一眾熟悉的丫環婆子,哪怕再長時間不見,她也不會擔心。
可以後住在這百草堂里,便是見一面,都沒有那麼方面,她怎麼能捨得。
光是這麼一想,林阮心裡就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