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捂著胸口道:「族長,你可得替我們一家做主啊,林阮的心太毒了,不但逼著我們一家簽了賣身契,還毀了我家老四的前程,老四以後可是要考科舉的人,他當了朝廷的官,以後可是長的咱們整個林家的臉啊!」
族長懶得聽林老大嚎喪,他之所以來找林阮,只是想把事情弄個清楚,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他看重林阮,可如果林阮真的做出逼迫族人簽賣身契的事情來,他也絕對不能容許。
林阮淡淡地看了林老大一眼,正要開口,結果讓周嬸子搶了先:「啊呸!林富,你還有點臉嗎?竟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周嬸子的夫家姓周,跟林家可摻不著,所以根本沒把族長放在眼裡,直接跟炒豆子一般,把林阮剛才告訴給她的話,給族長他們學了一遍。
族長和里正聽完之後,臉色大變,他們沒想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阿阮,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有證據?」
林老大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家完了,可他家老三說,昨晚的事情並沒有外人知道,只要他們一家咬死了是林阮逼著他們簽的賣身契,族裡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於是他們趕緊找到了族裡,把族長給請了過來。
昨晚的事情,他們在家裡並沒有鬧出什麼動靜,林阮這邊院子又遠離村子,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他篤定林阮不可能有證據。
誰知林阮輕笑一聲,轉身朝屋裡叫了一聲:「出來吧。」
一直緊閉著門的雜物間突然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人來,赫然是王氏和林梅。
周嬸子見鬼一樣瞪著王氏:「你們怎麼在這兒?」
王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按她原來的計劃,她現在應該拿著銀子走人了。可林阮突然又加了十兩銀子,說讓她留下來幫忙做個證。
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所以,她選擇了留下。
林老大和林虎的瞳孔幾乎同時放大,死死地瞪著王氏母女。他們千算萬算,唯獨把這對母女給算漏了!
王氏走到族長和里正跟前,十分恭敬地行了禮:「族長,里正,我能給林阮作證。」
林老大心肝一抖,趕緊跳了出來:「族長,里正,你們不要聽她瞎扯,她肯定被林阮買通了,她說的話不能信!」
族長淡淡掃了他一眼:「她還什麼都沒有說,你怎麼知道她說的不可信?」
林老大吶吶道:「她……她從林阮家的屋裡出來,肯定早就跟林阮串通一氣了。」
說到這裡,林老大突然明白了一個關鍵,瞪著王氏:「你……你個賤人……是不是你!」
王氏咧嘴一笑:「不錯,就是我。在我發現你們打算給阿阮下藥壞她清白,逼她賣身為妾的時候,我就找到阿阮,把你們這些齷齪事跟她全說了,包括林虎費那麼大勁把我和阿梅找回來,想讓我們替你們謀劃阿阮家產的事情。」
此話一出,院裡所有來看搖頭丸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氏這會兒為了銀子,什麼都豁出去了,站在院中,指著林老大和林虎道:「我其實根本就沒有懷孕,是林虎出的主意,想讓我借著懷孕的事情重新回到三房,到時候好跟大房裡應外和,把三房的錢財掏空。可是他們卻忘了一點,銀子是個好東西,我既然能回到三房,又為何要替他們謀劃?銀子攥在我自己手裡不好嗎?」
「起初,我聽大房的話,想方設法的要跟阿阮搞好關係,想討好她,讓她答應我回來。可是我發現這一招根本沒用。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了林富一家的計劃。林玉在縣裡看上一個有錢的姑娘,想娶了人家,但是家裡又沒有銀子。所以,他們便把主意打到了阿阮頭上,想強行壞了她的清白,逼她簽賣身契,給林玉做妾。」
「當時我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所以我找到阿阮,向她索要銀子,要把這個消息賣給她。不過阿阮比我想像中的更大膽聰明,她讓我回到大房,繼續替她打聽消息,注意大房的動靜,事成之後,會給我銀子。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當然不地拒絕。」
「昨天,林玉落榜又欠債的事情應該已經有人聽到風聲了,林玉不但沒考上秀才,反倒在外面欠了一大筆銀子,要債的上了門,他們狗急跳牆,讓我假裝小產,把阿阮騙過來想要害她,結果自然是偷雞不成倒蝕了把米,把他們全給搭進去了。」
王氏噼里啪啦地一通說,林老大臉上的顏色精彩無比,白了青,青了黑。
族長得里正的臉色也難看無比,轉頭問林老大:「王氏說的話,可是屬實?」
林老大自然是不肯承認:「胡說八道,全是胡說八道!族長叔,里正,你們千萬不要聽她的話,她跟林阮是一夥的,他們合起伙來騙你們的!」
王氏早就料到了林老大會這樣說,笑道:「族長,里正,你們若是不信我說的,可以去大房的廚房裡看看,他們為了騙得阿阮相信我流產,可是殺了好幾隻雞,今天鬧得這麼厲害,那些雞肯定還沒來得及吃,我暫住的那個屋裡的床底下,還有好幾碗雞血。另外,林富買的藥不少,昨晚只倒了一部分在酒里,剩下的全都藏躲林富的枕頭底下。」
族長和里正對視一眼,立刻吩咐道:「來人,去林富家查看,看看王氏說的是不是真的。」
立即就有幾個族長和里正信得過的人往林老大家中去了。
林老大趕緊要去攔:「不要去,不要去,她在騙人,她在騙人!」
族長冷哼一聲:「你要是敢攔著,我立馬就開祠堂,將你一家除名!」
林老大不敢再攔。
族長和里正的人迅速離開,過了不久,便又趕了回來,手裡拿著王氏說的那些東西,幾隻早已經僵硬的死雞,幾碗雞血,還有一包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