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看著滿院子的雞鴨,十分發愁。閱讀
「大姑娘,這麼多的雞鴨,咱們店裡以後怕是難消化啊。」
火鍋店要用的只是雞鴨的內臟,取了內臟之後,這些雞鴨應該怎樣處理?
這可真是個麻煩的事情。
總不能拿去扔了吧。
林阮端著茶杯喝了兩口,這才道:「福叔之前走南闖北,應該見識過不少的東西,你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林福恭敬地說道:「大姑娘,雞肉咱們可以考慮全部做成雞精,這個味道好,且一隻雞也做不出多少量來,咱們店裡就算消化不完,也可以往外銷。這個價格應該能賣得不錯。至於鴨肉,這就可有些麻煩了。鴨肉土腥味太重,除了成菜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可咱們這是火鍋店,再單獨做鴨肉,跟店裡的生意就有些衝突了。」
林阮笑著點頭:「確實如此。福叔,你可曾見過烤鴨?」
「烤鴨?那是何物?」
「將整鴨用料醃透,然後用果木烘烤至肉皮金黃髮焦,外脆里嫩,再用薄餅佐以蔥薑絲甜麵醬並其他幾樣,搭配著吃,美味無比。」
林福被林阮說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姑娘,這種吃法我從未聽過。」
林阮笑著道:「沒聽過就更好了,這個生意,咱們可以做一做。」
「大姑娘難道是想再開個專門賣烤鴨的店鋪?」
林阮笑著點頭,「正有這個打算。等幾天咱們這火鍋店開起來了,這每天殺好的鴨子,便送到這邊來,製成烤鴨,再賣出去。不過這樣一來,我還得再買幾人回來。」
不然根本施展不開。
店裡的夥計可以從外面招,可這大廚和掌柜帳房,就必須得是她自己的人才行。
「福叔,這幾天你幫我留意一下縣裡可以出租或者出售的店鋪。我先去牙行走一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從店裡出來,林阮便去了牙行。
張牙婆一見她,臉上就堆滿了笑。別看這林姑娘穿衣打扮上一點也不顯,可人家每次出手,都沒讓她失望過。
林阮進門之後也沒有廢話,直接提出想買個會廚藝的人,張牙婆卻是有些為難。
「林姑娘,這會廚藝的人可不大好找,咱們這榆林縣就這麼點大,用人的人家也不多,一半會兒的,還真沒辦法給你尋來。」
「上次挑剩下的那幾個呢?」
林阮想了想,實在不行,就在上回挑剩下的那幾個人里挑一個先用著,賣身契捏在手裡,也不怕人不老實。
張牙婆搖了搖頭:「都轉走了,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在這裡不好出手的人,過些日子,就會轉到其他牙行。」
這下林阮可就有點為難了。
「林姑娘,你若是要得急,可以去青州那邊看看。老實說,青州畢竟是州城,那邊牙行里的下人肯定比咱們榆林縣裡的人多。你若是要得不急,就等個幾天,我們牙行去那邊帶貨,給你捎幾個回來。」
林阮想了想,說道:「那我還是親自去一趟青州吧。對了張牙婆,你這裡下次來人的時候,給我留幾個小子,要眼活勤快的。」
張牙婆本以為這趟生意黃了,聽林阮這麼一說,頓時滿臉堆笑,連聲應好。
從牙行里出來回到店中,林阮便跟林福說了要去青州買人的事。
「大姑娘,我陪著你走這一趟吧。青州城雖說不遠,可你一個姑娘家獨自趕路,還是不大安全。另外新買的人,也得用車馬拉回來,你一個人怕是諸多不便。」
林阮想了想,點頭應下。
「那你就跟著我一道去青州吧。」
安排了個人回林家村報信,說自己今天晚上回不來,這便帶著林福去福隆車馬行租了輛馬車。
林阮不耐煩坐馬車,所以又另外又租了匹馬。主僕二人一人趕車,一人騎馬,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只買了些乾糧帶著,往青州城去了。
離上次到青州,也不過才過去十來天的時間,官道兩旁的樹葉已經開始大面積發黃。
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入冬了。
因為出門的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加上馬車走得也慢,兩人趕到青州城門口裡,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進城之後,林阮便帶著林福,直接去了上次她來青州城時住過的那間客棧。
「兩位客官裡面請,打尖還是住店?」
「要兩間客房。」
「好嘞,兩位裡面請。」
客棧給安排的房間在二樓,房間挨在一起,倒也方便。
趕了一下午路,林阮身上沾了不少灰,讓小二打了水過來洗漱了一番,這才下樓去吃飯。
林阮對這個時代其他地方的事情很感興趣,便邊吃邊和林福小聲交談著。
林福是個見多識廣的,說起各地的風俗見聞來頭頭是道,聽得林阮都入了迷。
吃到一半的時候,客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隨著一陣「吁」聲,幾匹高頭大馬在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林阮和同在店內吃飯的客人一同扭頭去看,只見十幾個穿著青綠色錦繡袍,外罩黑色披風,頭戴烏紗,腰上佩刀的男子,從馬上身手敏捷地從馬背上跳下來。
而後,這些人轉身,訓練有素地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一個身穿玄色大氅的男子,抿著薄唇,從中間大步走進了客棧,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和其他十幾人同樣穿著的男子。
客棧里的所有人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林阮也被林福扯了一把,跪在眾人當中。
「草民見過眾位大人。」
男子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跟在他身後的那人說道:「都起來吧。」
眾人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誰也不敢再坐回去吃飯。
掌柜滿臉堆笑地問道:「大人,請問住店還是打尖?」
男子沒有開口,緊跟在他身後的人說道:「這家客棧現在被徵用,店裡閒雜人等,請迅速離開。」
這個開口的錦衣衛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攻擊力。
掌柜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卻一個不字都沒敢說,轉身就要去跟客人們賠不是,讓他們退房。
那男子突然開了口,清音清冷:「無妨,只住一晚,不必擾民。」
說完,目光在店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林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