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一般的王啟航立馬懂了：「元公子勿怪，都是小弟的不對，我與小元沅是朋友，所以才如此稱呼，既然咱們年齡相仿，那咱們就……各論各的。」
元沅認同，的確要各論各的，不然這關係豈不是要亂套了。
王啟航希望每張畫布上的仙子都能呈現出不同的神態，張揚，美艷，孤傲，清冷，溫婉，可愛……
他早早地讓人縫製出了合適的服裝，如今只需要稍微改動就行，銀杏一套一套的換衣服，衣服挺合適，就是神態很難做。
她的性格，註定她擺不出王啟航想要的表情。
「銀姑娘可否再表現的清冷一點，嘴角微斂，不是讓撇嘴，對對對，就是這樣，眼睛再冷一點。」王啟航吞咽了一下。「太冷了……我有一種好像要被你殺了的感覺……」
「銀姑娘，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咱們待會再繼續。」
王啟航怎麼都覺得還差一點。
銀杏臉都快擺僵了，這模特了真不是好當的，喝了杯元小叔遞來的水解渴，銀杏練習聯繫表情該如何控制。
她越是努力，效果越不怎麼好，宛如五官亂動。
「銀姑娘不用擔心，咱們慢慢來，你要實在找不著感覺，可以看看銀小兄弟的表情，我覺得他的表情就剛剛好。」
元沅歪頭去看，銀果不說話的時候，的確是一幅清冷的樣子，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
一開口就該暴露出自己是個憨包，再碰上怨氣，那他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質，是個實實在在的膽小鬼。
「那直接讓他來當模特不就行了，我倆長得還挺像的，他就算穿我的衣服也穿的下。」銀杏對銀果的外貌非常有信心。
「！」元沅瞪大了眼睛。
王啟航也被震驚了，他有些不確定，銀杏的意思是他想的那種嗎？
「銀姑娘是想讓他……他，穿女裝？」
「是啊，果子，來試試？」銀杏用眼神示意他。
銀果果斷拒絕：「我不要。」
「這有什麼的，你又不是沒穿過。」銀杏覺得無所謂，其實她心裡也有自己的一點惡趣味。
她一直想要個妹妹，可惜只有一個臭弟弟，小時候因為逃亡，讓銀果扮演了不少次柔弱的小姑娘。
當時的銀杏恨不得把裙子直接粘在他身上，讓他一輩子拿不下來。
可惜後來長大了，再也沒看過，這次剛好逮到一個機會，說什麼她都要讓銀果穿上。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銀杏！收起你那不正經的想法，我不會穿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可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特別是當著師父的面，他怎麼可能換上女裝。
「不過是幫個小忙而已，你真不打算穿？」銀杏抬起胳膊，活動了一下手腕，大又馬上要動手打人的意思。
銀果眉頭皺在一起，銀杏此舉，不懷好意，分明是要揍他。
「我是不會輕易屈服的！」銀果堅決不肯退讓，哪怕他根本打不過銀杏。
氣氛劍拔弩張，銀杏嘴角帶噙笑，摩拳擦掌都慢慢走近銀果。
走到半路時，她卻一屁股做在元沅旁邊：「小元沅，你想不想看看果子女裝，他穿裙子的時候可漂亮了，真的！」
她不逼銀果，她就看看銀果會不會自願穿，智取總比武力壓制好。
元沅沒想到銀杏會來詢問自己的意見，她不會說假話，她的內心深處告訴自己，她是有些好奇的。
「其實我心裡是有那麼一點點想看，不過我絕沒有逼迫你的意思，就有有些好奇。」元沅連忙對著銀果解釋。
銀杏對他揚了揚眉毛：「果子，你師父有些想看，你這個做徒弟的，沒有一點表示……」
「我知道了，我可不是為了你！」
銀杏話沒說完，銀果就朝她丟了一句話扭頭走向了房間裡。
這身影，頗有些視死如歸。
「美人姐姐，他這不會是去換衣服了吧……」元沅覺得震驚，剛剛還拒絕，怎麼突然就同意了。
銀杏眉眼彎彎。
「是啊，你別看果子平時冷冷淡淡的，他其實特別聽話，而且尤其尊師重道，你是他的師父，他當然聽你的話。」銀杏早知道會是這個情況。
銀果不會忤逆元沅。
兩人的武功都是父親教的，父親在銀果的心裡就是第一個師父。
銀杏少時整日跟父親作對，當時小小的銀果整日都跟個小大人一樣訓斥自己。
因為她不努力學武功，銀果都不認她這個姐姐，一直都叫她的大名銀杏，直到現在都沒改。
師父在銀果心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會對師父的話言聽計從，完全信奉師父的話，就像現在一樣，只要元沅表現出一點意願，他都會去做。
「小元沅，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傷害他，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保護好銀果，替我看著他以後別做出什麼傻事。」銀杏沉下聲來，臉上也沒了方才打趣的笑。
她不可能一直陪著銀果，過段時間她就要離開，元沅可能是唯一陪著他的人。
她不單單是逼迫銀果去換女裝，也是想藉此事告訴元沅，銀果很一條筋。
他真的會義無反顧的去做一件他抗拒的事，只要那是元沅的意願。
如果元沅是善意，銀果就會踏入光明。
如果元沅是惡意，銀果也會墜入黑暗。
「美人姐姐放心，我即為人師，就不會把徒弟帶入歧途，我也是第一次當別人師父，絕對會盡我所能去教導他。」元沅也在心中立下誓言。
師者如光，她絕不會誤人子弟。
「我信你。」從跟元沅的第一次交涉起，銀杏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
淡藍色衣裙墜著晶瑩剔透的琉璃，如湖水上的波光粼粼，飄逸若仙。額前的髮絲散落，遮住了英氣的眉毛，給面容帶來幾分柔和。
眼神淡漠疏離，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羞澀，他沒有上妝，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元沅看呆了，或許因為是少年的，銀果的女裝扮相，真讓人看不出來他本是個男兒，跟銀杏的男裝一樣，雌雄莫辨。
女裝不妖媚，男裝不粗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