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長個的年紀,堅持鍛鍊下去,很快就沒人再拿身高說她,幾位哥哥都不矮,元沅不信,到她這兒就矮了。
「小六妹妹,我看你跟你大哥好像許久都沒出來,是不是家裡來人了啊,是你外婆家那邊來親戚了嗎?」紅豆問詢。
村子裡人雖少,但愛談論事兒的人挺多。
這家娶了哪家姑娘?那家姑娘嫁了誰?誰家出了喜事還是禍事,不出兩天就傳的全村都知道。
元沅家的關係很簡單,特別是紅豆這種家離的近的,那是就差把元沅上頭四代的關係,全都給打聽出來。
元母娘家據說很遠,村子裡的人對元母也是頗為好奇。
因為她是婦人里少見會識字的,但由於她的娘家人從未來看過她,村里人也就沒太在意,嫁為人婦就跟娘家斷了關係的大有人在。
現在突然來了陌生人,村里人又把這心裡的好奇給勾了起來,不知道就心裡一直發癢。
「不是親戚,是來了一個關係好的美人姐姐。」元沅沒多說。
紅豆為了確認再次重複:「真不是你舅家來的表姐表哥?」
元沅從沒見過舅舅,元母更沒提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舅舅,更別提有幾個舅舅。
娘親不說,自然有娘親的道理,元沅從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搖頭:「不是啊,就是關係比較好的一位美人姐姐,並沒有血緣關係。」
「沒血緣關係你叫她這麼親幹嘛, 我還以為是你家的表親呢, 你平時就機靈,更要小心些,看著家裡人別被人給騙了。」紅豆皺眉提醒。
末了她還快速的小聲嘀咕一句:「現在這世道狐狸精特別多,罷了罷了, 不跟你說這個, 你小孩子也不懂,就知道瞎叫人。」
元沅表情不變, 她就是平常心態, 也是嘴角輕揚看起來像微笑般,讓人看不出慍色。
「紅豆姑娘多慮, 我心裡都明白。對了, 上次跟王姑娘一別,許久未聽她的消息,你可知道她的現狀如何了?」
紅豆總覺得元沅話中有些不太對勁, 一時沒察覺哪裡不對勁,提到王玉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事啊,你千萬別介意,雖然她當不成你的表嫂了,但你要想,依然能去找她聊天,她現在是大戶人家的姨娘, 過的那叫一個滋潤。」紅豆感嘆兩聲。
王玉瑩被抬走的時候,她去看過, 那禮品物件擺的滿屋子都是,她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元沅當然不介意, 她甚至心裡非常高興,王玉瑩跟表哥斷的乾淨,一點都沒耽誤到表哥的生活。
不過她還有個疑問。
「嫁給人當姨娘……真是好事嗎?」元沅發問, 她希望紅豆能認真想想這件事。
村里人因為貧困, 一家只有一個妻子, 紅豆真的知道當人小妾是什麼滋味嗎?
她這是被金錢迷了眼, 只能看到光鮮的一面。
「那有什麼不好的,有這麼多人伺候著,不愁吃喝, 多享受。」紅豆想都沒想就出口。
元沅在心中嘆了口氣:「原是這樣, 紅豆姑娘若沒別的事, 我就先走了。」
元沅整理了一下衣衫, 活動筋骨打算繼續開跑, 路程還遠, 今天這麼晚到,不知道會不會被訓。
「這麼著急就要走啊, 小六要是有空,就來找我玩, 我與玉瑩關係極好, 我帶你一同去她家看看她。」紅豆邀請元沅,還想著拉進跟元沅的關係。
元沅伸展了一下胳膊, 帶著淺笑:「有緣一定。」
但她與元紅豆和王玉瑩,皆是無緣了。
王玉瑩聽了元沅的話, 幫胡家清修的老夫人擋了災,順利進了胡家,老夫人發現她與胡少爺關係非同一般,直接許她當了妾室。
就是府里的大夫人也攔不住, 胡少爺沒有正妻, 王玉瑩在胡府一時風頭無兩。
路過元沅的小攤時, 還穿金戴銀的跟她道了謝,元沅覺得她擋了自己的客人,就沒怎麼理她,她覺得熱臉貼了冷屁股,再也沒來過。
元沅算是落得清淨。
天氣越來越熱,天上卻一滴水不下,若是再不下雨,這天是要把地都給旱死。
銀果在跟元沅學習畫符,畫完一張簡單的平安符就拿給元沅檢查,元沅覺得非常不錯,有天賦的人學起畫符都這麼快。
「不錯,這天太熱,你再試試畫幾張聚雲符。」元沅掏出一張符紙給銀果比著。
「師父既然能聚雲降雨, 為什麼不招來一場雨, 也好讓地里別這麼幹旱, 我看那田裡的麥苗都快死了。」銀果是見過元沅降了一場小雨。
元家村的河有些乾涸的跡象,元沅便趁著夜色降了場小雨保住了河脈。
「著急什麼,本來就會下的雨,不過是來的遲了點,我幹嘛要多此一舉。」元沅絲毫不急,她看著呢,不會真的有旱災。
銀果還想問:「那師傅為何不……」
話到嘴邊又止住,他好好考慮了一下。
元沅的習慣,銀果多少都摸清了。
她絕不會多做一件多餘的事,看起來好似是她懶散不想做,實則是不想牽扯其中。
銀果覺得元沅能做到這種地步是真的不容易。
他就總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多說多做,就像今日,他見有人請元沅勘測了天氣,自己就多想了這麼多。
甚至還打算問元沅為何不把自己算到的雨期公之於眾,好讓別人安心。
幸好是話沒說完。
「小果,今日問我何時下雨那人,你可覺得他有些不妥?」元沅還在細細回想。
元沅經常考驗銀果看相的本領,銀果一直注意著,此人銀果印象還挺深。
身形消瘦,面帶愁雲,身上繞著一股混濁之氣。「他似乎有些心術不正。」
「是啊……他怎麼就心術不正了呢。」元沅自言自語,有什麼事兒是想不開的。
「師父好像對他有些關注。」其他的人無論問什么元沅都不為所動,更不會事後提起。
這是頭一回。
元沅悵然:「確實有些在意,畢竟他是我三哥的同窗,我擔心他這心術不正是對我三哥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