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岐等人在外間也聽說了病人傷的極重。記住本站域名
可當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被那猙獰的傷口駭的不輕。
「這,這——」
「這什麼這?還不快過來幫忙?」
夏小喬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凍死個人。
而長柏從未見過這等慘烈的傷勢,此刻臉都白了,可當聽到夏小喬這話,又本能的不服氣,「你這人——」
結果不等說完,夏小喬冷著臉道:「他怎麼來了?」
長岐:「!!!」
「那個,夏娘子恕罪,我——」
「行了,哪兒來那麼多廢話?還不趕緊去洗手?」
夏小喬的語調從始至終都沒變過,看都未看他一眼繼續道:「上次教你的還記得嗎?」
「記得。」
長岐很快鎮定下來,而夏小喬點了點頭道:「好,病人的左腿外側有一條半尺長的傷口,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將它快速縫合——」
「啊?我——」
長岐遲疑了片刻後,馬上咬著牙道:「我,我能行。」
說完不太熟練的開始撕衣服,消毒——
這種實習的機會多麼難得,要不是夏小喬實在騰不出手,又哪裡輪的到他?
當然,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忘記提攜自己的師弟。
「快去將手洗淨,過來幫忙!」
長柏縱使對夏小喬很有意見,可面對傷患,還是極有醫者仁心的。
他現在年紀雖小,也不過是個小小藥童,可師父也會讓他處理一些外傷,然而面對眼前之人所受的傷,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是哪個王八蛋,下手咋這麼狠?」
長柏看的眼睛都紅了,長岐也強忍著,可手不斷的顫抖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而夏小喬恰在這個時候,發聲道:
「縫合時不可心急,需按照解刨層次依次縫合,要保證縫合創面傷口的良好對合,注意縫合處的張力,只需傷口處緊密相接即可,不宜太緊」
倆人聞言,馬上開始聚精會神起來。
學醫是件十分嚴謹的事,而且難得夏小喬開口教導,就連不太服氣的長柏都禁了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
夏小喬摸了摸發僵的脖子,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此刻鹿景淵已經坐在輪椅上,等在了門口,見門一開,便緊張的道:「如何了?」
夏小喬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暫時算是脫離危險了,不過他傷的實在太重,顱內很可能會出現水腫,在觀察吧!」
鹿景淵聞言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而夏小喬見他如此,便蹲下了身,安慰道:「你別擔心,有我在呢!」
鹿景淵緩緩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依然落寞道:「謝謝你!」
「客氣!」
夏小喬淡淡一笑,隨後又嚴肅的道:「你知道四郎是被誰打傷的嗎?送他回來的人怎麼說?」
鹿景淵聽完直接閉上了眼,可見他的內心並不平靜,雙手死死的抓著輪椅的把手,恨不得將其抓碎。
腦海里全是那人一臉囂張的將契書扔在他身上的樣子。
「你家鹿老四因偷竊被抓,拒不認罰不說,還死性不改,居然要欺師滅祖,弒殺恩師,哼,我家師父念他是你鹿秀才的弟弟,這才網開一面沒有將事情鬧大,人呢,是給你帶回來了,以後也不用在來鋪子裡了,我師父說了,他沒有這麼個不忠不孝,忘恩負義的徒弟——」
「我們走——」
鹿七郎繪聲繪色的將那群人說的話全都說了一通,隨後哭著道:「大嫂,我四哥是個好人,他不可能偷東西的,他更不可能做出欺師滅祖弒殺恩師的事情,嗚,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七郎哭的泣不成聲,而夏小喬趕忙把小傢伙抱進懷裡安慰著,隨後看向鹿景淵道:「他師父是誰?在哪兒?」
可鹿景淵此刻卻出了奇的沉默,將契書往袖口一塞,淡淡的道:「這件事,你別管!」
「不管?」
夏小喬頓時冷了臉,看向已經躺在床上的鹿景淵有些氣惱的道:「這事兒我管定了,他們這是什麼行為?他們這是犯法,毆打他人重傷致生命垂危,這是要做牢的,可我絕不允許這種人逍遙法外。」
說完起身就要走,而鹿景淵馬上道:「站住!」
夏小喬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怎麼?」
鹿景淵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過了許久許久才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
夏小喬滿腦子的問號,「什麼意思?」
而一旁的長柏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道:「當學徒是要簽生死契的。」
「生死契?」
夏小喬轉頭看了過去,而長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道:「看啥,生死契就是生死契,我跟師兄都是簽過的,是生是死,都跟師父無關。」
長岐看夏小喬還不是很懂,這才道:「學藝者,十年效力,十年學藝,學成者再報效三年,後得錢財者可留半數,直至出徒為止。」
夏小喬聽完,忍不住無語道,「這哪裡是學徒呀?這不是家奴嗎?」
什麼叫十年效力?
也就是說免費給人干十年,才能有機會學藝,為啥學藝十年,這要看人家師父心情,想教你便教,不想教你繼續給人當免費的苦勞力。
就算你學成了,那接活賺的錢還得上交一半,至於出徒?
那得人家說了算。
倘若遇到心思惡毒的,就不讓你出徒,這輩子都得為人家當牛做馬。
這條件夠苛刻的了吧?
更要命的還得簽生死契,也就是打死了活該。
夏小喬都不知道該說點啥好了。
這比賣了給人家當下人還要不如。
「這都什麼破規矩?」
夏小喬顯然對此很是不忿,而長柏被嚇的忙退後一步,「你別衝著我吼啊,我師父好著呢,才不這樣——」
那意思是鹿四郎命不好,才遇到這樣心思惡毒的師父?
「你?」
夏小喬都服了,小小年紀嘴怎麼這毒?
而長岐見此臉色大變,趕忙拽了他一把,雙手合拳道:「鹿秀才,夏娘子勿怪,長柏他口無遮攔,我代他給二位賠罪,還望念在他年歲上幼繞他這一回,待回去定稟明家師,定嚴加管教。」
鹿景淵目光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長岐緊張的額頭直冒冷汗。
而夏小喬見此也只能皺著眉頭道:「好了好了,你不必如此,我還能跟他一個孩子計較?」
「夏娘子寬宏。」
說完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這是家師給夏娘子的信。」
待夏小喬接過信後,長岐又深施一禮道:「我二人出來已久,恐家師惦記,就不多加打擾了,告辭。」
「也行,家裡事多,改日再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回吧,路上主意安全。」
叮囑完後,還讓章老漢將人一直送出村才罷休。
而這一切鹿景淵都看在眼裡,以至於看夏小喬的眼神都有帶著探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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