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與聖人比肩(二合一大章)
從拆字令到四書令,中間換了好幾個令,最後眾人喝的都打晃了,結果鹿景淵依舊穩穩的坐在那兒,臉不紅心不跳的。
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樣,羅文靖頓時看不下去了。
「不行,換一個, 再換一個。」
從始至終,鹿景淵這廝沒罰過一杯酒,這不是欺負人嗎?
「你可是咱們新科解元,要說這四書五經,拆字作詩,誰有你行, 這不公平,換,必須得換——」
其他人聞言也甚是有道理。
「對, 換,在這麼下去,咱們都喝醉了,鹿兄怕都罰不上一杯。」
「那,換什麼呢?」
「傳花令啊!」
譚珉說完眼睛瞬間亮了,這個他熟,在樓子裡經常跟那些姑娘們玩兒。
其他人一聽愣住了,隨即都看向鹿景淵。
雖然這個傳花令實在沒什麼內涵,但是——
「好,就這個。」
大家咬了咬牙,異口同聲。
這完全是拼運氣,就不信,還不行。
所謂的傳花令,就相當於現在玩兒的擊鼓傳花。
很快就有下人拿來了一個繡球。
眾人坐在桌前,由譚珉轉身開始敲。
砰砰砰——
「停——」
那繡球正好落在衛青手上,譚珉見此一臉壞笑, 「哈哈哈,衛兄,來,我給你滿上。」
說完賊兮兮的就湊了過去。
此刻的衛青已經喝的腦子不太靈光了。
看到那酒便是一臉的苦水,顯然不太想喝。
夏小喬見此趕忙道:「這一個勁的喝酒有什麼意思,不若,我們換個玩兒法。」
「什麼玩兒法?」
「真心話大冒險。」
嗯?
眾人瞬間被勾起了興趣。
而夏小喬則笑著道:「大家可以問他一個問題,他若是想答便答,若是不想答那就喝酒,如何?」
「咦,這個法子好。」
譚珉眼睛瞬間亮了,「這個問題我來問。」
隨後搓著手,笑嘻嘻的道:「衛兄,你老實說,你也不小了,可碰過女人,是喜歡胸大的,還是屁股大的?」
「咳咳咳——」
結果他剛問完,一旁的周升趕忙咳嗽了兩聲,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
而譚珉顯然喝的也有點多, 迷迷糊糊的看過來。
「周兄,你咳嗽什麼?生病了?咦?你這眼睛也不舒服?」
周升看了一眼有些黑臉的鹿景淵, 趕忙上前對譚珉搖了搖頭。
而譚珉這會兒也想到了什麼,瞬間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額頭道:「瞧我,忘了夏娘子還在,失言失言哈——」
「咳咳,那個,換個問題,換個問題——」
可一時間也不知該問點啥了,畢竟他們男人們在一起黃段子啥的,也沒什麼,可有女子在,確實不好開口哈!!!
主要是,他也怕那個鹿閻王回頭找他事兒啊。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夏小喬看了鹿景淵一眼,隨後道:「不若說說,未來想幹什麼吧?」
嗯?
譚珉聽完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考科舉,當然是為了當官啊!!!」
「對,做很高很高的官,專治你這等不學無術之徒。」
衛青這時候忽然開了口,而譚珉一臉無語,「我怎麼不學無術了?」
「天天想女人,窮奢極欲不思進取,這還不是不學無術嗎?」
「嘿,好你個衛青,那你說,怎樣才算進取?跟你似的,當個苦行僧?」
「苦行僧怎麼了?我是家貧可我志不貧。」
「呦,你還跟我槓上了,那你說,你有何大志?」
「你別管我有什麼大志,反正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衛青一臉醉意,可說的話鏗鏘有力。
「你雖然父母雙亡,但譚山長視你為心尖寶,出門有奴僕,花錢如流水,從小長在書院,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條件啊?」
「可你倒好,讀書不上心,整日流連風月場所,你本不是愚人,卻白瞎了這幅腦子和出身,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對得起山長的一片苦心,對得起你們譚家的列祖列宗嗎?」
「你?好你個衛呆子。」
何時有人如此罵過他?
譚珉瞬間急眼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是誰啊你?」
頓時倆人糾纏到了一起,羅文靖和周升趕忙過去拉架。
「誒,輕點,你們幹什麼?」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倆這樣像話嗎?」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將倆人給拉開了。
而譚珉則也被氣的不輕,咬牙切齒的道:「我,我真有那麼不堪嗎?」
眾人不語。
譚珉更加不好了。
「其實,也沒衛青說的那般嚴重,只是人生短短几十載,這般荒度著實可惜了些。」
最後還是周升開了口,而譚珉聞言看了看他後,又看了一眼羅文靖。
就見羅文靖瞬間跳腳。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跟你可不一樣,我貪玩是貪玩了些,但我可從來不去逛花樓,會被我爹打死的。」
眾人:.
原來你不逛花樓是因為這個呀?
見對方這種眼神,羅文靖馬上急了,「誒,這麼看我作甚?怕老子不正常嗎?再說,人生難得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眾人一臉不恥的表情,瞬間刺激到了他。
「喂,那你們說說,將來想做什麼官啊?」
「我要做清正之官,專治你們這些紈絝子弟。」
衛青第一個發表意見。
而譚珉也不甘示弱,「讓你說了嗎?你就說。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想法子去吏部,不給你升職。」
「呵,就你這點才學,要不是有鹿兄給你們補課,別說吊車尾的舉人了,怕是在考個三年依舊不能中。」
「你——」
倆人吵的不可開交。
沒一會兒就升級成了,將來要怎麼做,怎麼才能將對方壓一頭。
「誒,都少說兩句,這功夫不負苦心人,只要求上進,終有達成所願那一日。」
「周兄,你少來,你說你,一天天的做事滴水不漏,不過就比我等大那麼一兩歲罷了,天天以兄長自居,照顧所有人情緒,你不累啊?你別叫周升了,你叫周到算了。」
「哈哈哈,這名字起的好,不過說來,我還真未見周兄發過脾氣呢,你說就你這性子,將來做官你可怎麼辦?」
周升被幾人圍著,一臉無奈的道:「這不勞諸位操心。」
「咦,還不操心,你呀,要是真當了官,就你這老好人的性子,還不被人欺負死。」
「誰說老好人就要被人欺負?哼,將來誰敢欺負周兄,我第一個不饒他。」
「誒呦,瞧把你能的,就你這倔脾氣,怕到了官場還不如周兄混的開呢。」
「你瞧不起我?」
「對,我就瞧不起你。」
倆人又掐上了,羅文靖和周升趕忙在一旁勸。
一時間,那邊倒是頗為熱鬧。
而夏小喬看著幾人醉酒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抬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後,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鹿景淵身上。
「哎,你將來想當個什麼樣的官?做個什麼樣的人啊?」
「聖人。」
噗——
夏小喬一口酒還沒等咽下直接噴了出來。
隨後就一陣狂咳。
咳咳咳,咳咳咳——
差點要把肺子咳出來了。
而恰在這時就聽那邊有人道:「讓你吹牛吧,看,人家夏娘子都笑噴了。」
「誰吹牛了?我說的是實話,你這廝等著,我衛青跟你槓上了,我不僅要管你,這天下所有不學無術,不守禮法之徒,我都管定了。」
「夏娘子,你作證。」
夏小喬馬上點頭,「好好好,我作證我作證,你們繼續,繼續——」
隨即,幾個人有辯論了起來。
而這邊鹿景淵則拿著帕子溫柔的幫她擦著嘴角。
夏小喬頗不好意思的接過來道:「咳,那個,我自己來就好,就好。」
丟人,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她一邊低頭擦著臉,一邊懊惱的不行。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想當聖人,就那麼讓你不能接受嗎?」
「你是覺得我不能,還是不配?」
鹿景淵一席白袍就那般淡然的坐在那裡。
可他的眼神卻滿是犀利的看著她。
「沒有,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夏小喬趕忙解釋,「我,我只是覺得這個答案太突然了。」
可不是突然嗎?
從小到大,有太多人說過自己的夢想,想做什麼樣的人。
可說自己想做聖人的,還是開天闢地第一次聽到。
一時有些激動,也是必然的嘛。
而鹿景淵就這般定定的看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
「你,認真的?」
看他這樣的神情,夏小喬有些不確定起來。
這人莫不是真存了這心思吧?
「你說呢?」
夏小喬的心忽然咯噔一聲。
「你來真的呀?」
「自古聖賢有幾人?你,你這目標放的未免太高了些?」
她知道鹿景淵才學八斗心高氣傲,可她沒想到這傢伙傲的竟要與聖人比肩那!!!
「路漫漫而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得——
這是槓上了呀!
一時間夏小喬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此大的理想和報復,當真超乎了她的想像。
何為聖人?
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於變化,謂之聖人。
聖者皆為賢士,德滿天下者,願以天下先。
知行完備、至善至純,才德全盡謂之聖人。
聖人有很多種解釋。
可無論哪一個,那都將仁德做到極致之輩。
這世道艱險,能守住本心何其艱難?
更別說教化世人了?
一時間,夏小喬竟無言以對。
而鹿景淵見此,眸光深遠的看著她,隨即捂住了她的手,「你乃上天對我的恩賜,如此恩德,我怎可做一平庸之人?豈不辜負這蒼天的一番心意?」
夏小喬張了張嘴巴,「我——」
「你可願留下來幫我?」
夏小喬聽完瞪大了眼睛,「我,幫你?」
說完趕忙抽出了手。
「幫你成為聖人?你別開玩笑了。」
就算別人信,她自己都不信。
此刻她甚是後悔,讓你嚇掰,這下好了。
就問,現在可怎麼辦?
「我沒有開玩笑。」
鹿景淵一臉認真,「我知道這條路很難,倘若我沒有見過更好的世界,可能這輩子也就如同世人一般泯滅於塵埃,追逐名利權勢而度過此生。」
「可我見過了更絢麗的世界,便不甘願只做這萬萬螻蟻中的一員了。」
「阿喬,你可懂我?」
一句,「阿喬,你可懂我?」
瞬間擊中了夏小喬的心。
看著他執著渴求的目光,夏小喬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用之所趨異也。」
鹿景淵說完,依舊深深的看著她,「我知你心中乃是有大愛之人,我們一起,同心同德同舟楫,濟人濟事濟天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好?」
認真——
從未有過的認真。
夏小喬能感受到鹿景淵的真誠,她的心跳的飛快。
世人看皮不看骨,夏小喬覺得自己是個俗人。
她就喜歡鹿景淵的美貌,就喜歡他清貴不染塵埃的氣質,就喜歡他的清高和孤傲。
她知這人定非池中物,總有一天會飛天而起。
可還是看輕了他。
原來他飛天而起不是為了向世人彰顯他的不凡,而是想要為這世間降下恩澤。
這一刻夏小喬的眼眶忽然濕潤了。
能遇到這樣一個,心懷大愛,才貌雙全,識明智審之人,何其有幸?
「好!」
夏小喬眼中含淚道了這一個字。
隨即淚珠滾落而下。
顧臨淵聽完嘴角忍不住上翹,眸中盛滿了笑意,伸出手幫她逝去眼角的淚痕。
倆人相視而笑。
沒有所謂的狂呼,沒有激動的舉手投足。
一眼萬年,一輩子的諾言,就在這無聲中簽訂了白首之約。
目光中裝滿了彼此。
畫面定格在這一刻,那般美好浪漫。
結果——
「咦?」
「夏娘子,你怎麼哭了?」
隨著譚珉這大嗓門,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是啊,你怎麼哭了?」
「可是鹿兄欺負你了?」
「夏娘子,你跟我說,要是鹿兄敢欺負你,我們定跟他沒完。」
「對,跟他沒完。」
夏小喬見此趕忙站起了身,擦了擦眼角有些驚慌的道:「沒有,他沒欺負我,是,是我眼睛不知怎的進了沙子。」
「對,就是進了沙子。」
「那個,你們先喝著,我去看看,給大家在加點菜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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