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暫歇,可烏雲依舊厚重。記住本站域名
河水濤濤,捲起殘枝路石。
「伯父,再這樣下去,鹿溪村怕是保不住。」
看著已經蔓延到田地里的河水,夏小喬急切的道。
「不會吧?往年也有遇到過大水的時候,可最多就是淹了一片田地——」
鹿大山還沒等說完就被他爹呵斥道:「閉嘴,不懂就別亂說。」
「是啊,大山侄兒你有所不知,十五年前那場大水,要不是景淵他爹,咱們整個鹿溪村差點就沒了」
一想到那次大水的情景,眾人頓時沉默了,當真要去逃命嗎?
這好不容易攢下點家底。
而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夏小喬則正在觀察河道。
「伯父,我到有一個法子。」
眾人趕忙道:「什麼法子?」
夏小喬聞言伸手一指道:「您看這河道蜿蜒而下,下方則是開闊的農田,我們鹿溪村在上游高地,只要我們在此處固防,在讓人去下方挖開一條河道,就能解我鹿溪村之危。」
「去下方挖河道?」
眾人一聽面露難色,「可下方河道一開,那農田怕都要毀了。」
「三叔,就算不開,你覺得這麼大的雨,那農田還能留的住?」
鹿大山馬上開了口,又繼續道:「我覺得弟媳這主意甚好,我們鹿溪村正處在彎地,若是河水暴漲且得不到疏泄,必被大水衝垮,到時候別說良田沒了,怕是我們連個住的地方也沒了。」
其他人聞言也都沉默了。
這話說的在理,可是,那良田可是族人安身立命之本啊!
就這麼毀了?
誰能捨得?
而就在這時,一直不曾開口的里正老頭忽然表態道:「就按照景淵媳婦兒說的辦,但是回去就說是我的主意。」
「三爺爺?」
夏小喬下意識的看去。
「就這麼定了。」
里正老頭卻一臉嚴肅,「大山,趕緊去村口敲鐘,著急村里所有壯丁,快去——」
「老大,你去清點一下庫房能用的麻袋,老二老三,你們也別閒著」
一通安排下來,頗有章法。
而夏小喬也滿是感動,要知這河道一開,那農田必毀,到時候那農田的主人能樂意?
若是知道這法子是夏小喬建議的。
那能說好話嗎?
可里正老頭把這事按在自己頭上,那被罵的人就是他。
可見里正老頭對她的維護之意。
而其他叔伯自然沒有意見。
很快村口的大鐘便被敲響了。
家家戶戶聽完頓時緊張起來,家裡的男人們冒著雨來到了祠堂。
這是商量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兒才會出現的情況。
可當里正說完後,頓時有人不幹了。
「什麼?在下游挖河道?那,那我們家的田豈不是要毀了?這怎麼能行?」
「是啊,里正,您,您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活路啊。」
眾人聽完頓時急了,人群也跟著躁動起來,顯然這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損招是誰想出來的?也太缺德了。」
有人氣急了,開始口不擇言。
「還能有誰?今兒我可是看見鹿大秀才的娘子跟著一起去了河邊。」
一提起夏小喬,眾人沉默了下來。
可有著利害關係的人卻咽不下這口氣。
「里正,那夏氏妖言惑眾,您可不能這般聽之任之,我們鹿溪村在這兒生活了幾百年,大水經歷的還少了?何時見過挖河道破壞良田這等陰損的主意?」
「就是,就是——」
大家聽完,也跟著附和起來。
倒是坐在一旁的鹿德貴聽完,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嘆息了一聲道:
「誒,話說這夏氏嫁到我家這兩年,言語雖不多,可也是個懂事孝順的,結果掉了回河差點沒淹死後,竟像是變了個人,忤逆長輩到也罷了,竟還會騎馬抓賊,嘖嘖嘖——」
這話頭一開,眾人忽然覺得後背一涼。
「這,這莫不是被水鬼給纏上了吧?」
「誒呀,你可別嚇我,這怪瘮人的。」
「瞧你那點膽子?不過話說回來,今年的雨水的確不對勁,哪有五月下這般大雨的?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啊?難不成那夏氏當真被水鬼附了體才給咱們鹿溪村帶來如此災禍?」
「我看是,不然好好的為何下這樣的大的雨?那雷聲轟鳴看著都害怕,定是天威,里正,這夏氏決不能留了。」
「是啊,里正,這可是關乎咱們鹿溪村所有人命,您——」
「胡鬧。」
里正瞬間冷了臉,「什麼水鬼?我看你更像是水鬼?忘了人家怎麼教你種茶的了?忘了人家怎麼給你看病的了?做人怎可如此沒有良心?竟說出這番話,你羞是不羞?」
「我?」
那人被裡正懟的閉上了嘴巴,而這時鹿德貴馬上又道:「三伯父,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點小恩小惠跟咱們全村人的命如何比?要不是她招惹了東西,老天爺怎會降下責罰?我看這妖女留不得,不若拿她祭天——」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句冰寒刺骨的聲音。
「我看誰敢拿她祭天?」
這話一落,眾人趕忙看了過來。
就見廊下鹿景淵一身直墜,眼神宛如利劍一般看了過來。
眾人心下大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被打斷話的鹿德貴瞬間變了臉色,「你——」
「我什麼?」
鹿景淵冷冷的看著他,「子不語怪力亂神,君子當正道在心,枉你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這道理竟不懂得?」
鹿德貴被訓的臉瞬間漲紅了起來,而鹿景淵並未放過他。
「我知您這段時日頗為受挫,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自身不正,怎怨他人?」
「你?」
鹿德貴被氣的不輕,手都跟著抖了起來。
可惜,鹿景淵理都未理。
又看向堂內眾人,繼續道:「據某所知,這雨下的可不只有我們鹿溪村一地,整個曲泉鎮乃至臨近的幾個村鎮也頗受大雨侵害,此乃天災,豈是人禍?」
「我家娘子心善,不忍大家受背井離鄉,流離失所之苦,想盡辦法保全鹿溪村,可卻沒想到受此等對待。」
「她並非生而知之者,不過是聰慧好學,得名師指點,才有今日所獲,她沒有藏私卻用來救濟鄉里,此等大義之舉,竟被爾等說成為妖女?是何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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