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那日,張平三人很早就來到了這個熟悉的考院。
此時還不到卯時,考試院已經排滿了人,三人下了馬車,張平拉著拉著到前面排隊,至於許父張平二人則是讓他先回客棧等著,四日後再來接他倆個。
因為刷過了倆輪,考試的人數明顯少了不少,考生的平均年齡也開始偏向於中年人,張平二人這個年紀的基本沒有,倆人在隊伍中還是格外顯眼的。
眾人約莫等到了卯時一刻,考院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與府試環節差不多,兩隊官差腰挎長刀走了出來,敲鑼提示肅靜,不相干人等全部退後。
所有考生排成了整齊的隊伍進了貢院開始檢查。
因為這一次要考四天都是考院裡提供統一的吃食和被褥,只帶紙墨筆硯,這場檢查倒是簡單快速了許多。
很快就等到了搜子環節,這時張平只聽到一陣悽厲的慘叫聲。
「啊……」
「此人夾帶小抄,拉下去」
張平側頭望去只看到一名渾身光溜溜的中年漢子哭喊著被拖了出去。聲響引起了不小的響動。
「看著幹什麼,還不快脫」一旁的官差冷著臉吼道,張平只得默默轉頭,他拱手了示歉,連忙脫下了衣服。
「沒有異常,可以走了」剛剛的那名官差可以能看到張平年紀也小,當下面色軟了一些。
張平微微躬身,向官差道謝後,就領到了考號牌,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自己的考棚。
考棚內略顯狹窄,光線也有些昏暗,一想到要在這裡待夠四天,就再一次感嘆科舉的苦難。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張平小心地將筆墨紙硯擺放整齊。便耐心的坐了下來。
不到一會兒,試院內不斷有考生走進來,一時間考棚里都坐滿了人。
前方,突然有幾位穿著官袍的人走了進來,眾人的目光也隨即聚集在他們身上。
張平在幾人當中看到熟悉的面孔,正是當時府試的主考官知府大人,他正和一旁另外一位年輕的官員說著話。
與以前不同的是他現在不是站在幾人的首位,反而居於一旁,為首的是應該看著二十多歲左右的俊美官員。
知府大人臉上竟然有些隱隱有些討好的神色,張平猜想這一位可能就是上京來的學政。
不過他亦是有些不解,按理一府學政和和知府官位同階。
都是正四品官員,怎的知府大人對著學政如此諂媚,還不待他深想
果然,隨著一聲「咚」的聲響,提醒著考試開始,那幾名官員也停止交談。
只看到那名俊美官員上前一步:「我是你們這次院試的主考官,考試期間,考生不得作弊,如有發現,輕則終身剝奪科舉權利,重則子孫三代不得參加科舉。」
在張平還以為要像之前的兩次長篇大論時,只聽到他說完就吩咐一旁的官差分發試卷,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分好了試卷。
「開始考試」主考官說完這個話便和其他幾位官員向外走去。
第一場考的是《中庸》張平先是把試卷都仔細的看了遍,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開始在試卷寫上自己的見解。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他從這開篇之句入手,闡述自己對人性、天道與教化之間關係的理解。張平引經據典,在結合了自己的感悟,論述如何通過修身養性達到中庸的境界。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張平完全沉浸在答題之中,忘卻了周圍的一切。他的思路愈發清晰,筆下的文字如行雲流水,將自己對《中庸》的深刻領會一一展現。
當寫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時,張平更是深入分析了君子與小人在對待中庸之道上的差異,以及這種差異對個人品德和社會秩序的影響。
終於,張平停下筆,長舒一口氣。他再次審視自己的答卷,確認無誤後,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不知不覺間時間也到了中午。官差們便開始發放午食,倆個大饅頭,一碗青菜,張平只覺得好似又回到剛穿越時的張家。不過他也不是矯情的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等官差來把碗筷收走,又繼續做接下來的文章。
晚上睡覺時因著還是小孩子的身體,桌案放下,把官差發的被褥鋪上,被褥上聞著有一股子潮味。
張平躺在狹窄的考棚里,他看著對面考生因考棚太小而曲著的成年身體,他思緒萬千。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考的是詩賦,儘管這段時間經過劉夫子和許逸飛的魔鬼訓練,但這種東西也是需要天賦的,張平作了幾首看了皆是有點不太滿意。
不得已他只得借鑑了一下前人的一些詩詞,再經過自己的加工,看不出特別出彩,但也是能看的下去。比自己做的也是好了很多。
等到了第三日的策論,這是他最拿手的一項,當試捲髮放下來,張平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而專注。他快速瀏覽題目,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思路。
此次策論的主題是關於民生與治理,正合他平日裡的思考與積累。
張平深吸一口氣,提起筆來,先在草稿上列出大綱要點。
根據前世所知道的理論同現在結合起來,他的思路清晰而有條理,從目前民生的現狀方面分析,到最後問題產生過程的根源探究,再到提出切實可行的治理之策,一步步層層遞進。
他結合當前歷史上的成功案例和自己的獨到見解,闡述著如何改善民生、促進社會的繁榮穩定。
在論述過程中,張平邏輯嚴密,論證充分,不僅考慮到政策的可行性,還兼顧了長遠的發展規劃。
他深知,一篇優秀的策論不僅要有深刻的見解,還要能落地實施,真正為國家和人民帶來福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晚上,張平完全沉浸在答題之中,忘卻了周圍的一切。他的額頭微微冒汗,但手中的筆卻從未停歇。
在別人還在思考如何做題時 ,或者呼呼大睡時。他書寫的太過入迷,早已忘卻了時間。
他已經一鼓作氣用一天的把試卷都抄寫答完了。
待到張平寫完,看到對面的學子早已入睡,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輕輕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又扭了扭脖子,試圖緩解身體的酸痛。這才把試卷輕輕的放在一旁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