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頤連忙應道:「多謝姨母,那我和張兄便去瞧瞧。」說罷,便拉著張平往後院走去。
「張兄,我姨母對你印象不錯啊!」施頤一臉興奮地說道。
張平聽聞,臉上泛起一絲喜色,卻仍有些不敢確信。
「真的?你莫要哄我。」
「我怎會騙你,方才姨母那神情,分明是滿意的,要不然怎麼會叫我們來後院賞花,張兄你可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施頤拍了拍胸脯和他保證。
……
此時,沈靜姝正坐在後院的亭子裡,雖說四下無人,但心中也是有些緊張。
「姑娘,您別太緊張了,看您這手都攥出汗來了。」婢女輕聲說。
沈靜姝微微皺眉:「我也不想緊張,可這畢竟是…」話未說完,便聽到腳步聲漸近。
「姑娘,他們來了。」婢女提醒道。
沈靜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張平和施頤走進後院,看到沈靜姝正坐在亭中。
少女身著一襲粉色的羅裙,裙袂上繡著朵朵精緻的桃花,一頭如墨的長髮梳成了垂鬟分肖髻,幾縷髮絲俏皮地垂落在臉頰兩側。
面容白皙如玉,兩彎細長的柳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眸猶如秋水般清澈動人,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少女的靈動與俏皮。
粉嫩的嘴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羞澀的淺笑,她的耳上戴著一對小巧的珍珠耳環,更襯得她肌膚如雪,嬌俏可愛。
施頤笑著說道:「表妹,今日這後院的花可真美。」
沈靜姝起身,微微行禮:「表哥,張郎君。」
張平回禮:「沈姑娘有禮了。」
施頤神色在二人之間流轉,見氣氛有些微妙,忙說道:「表妹,你看這花開得如此嬌艷,不如咱們一同賞賞?」
「好。」沈靜姝輕輕點頭。
三人一同漫步在花叢間,施頤時不時地說上幾句活躍氣氛,而張平和沈靜宜只是偶爾附和幾句,眼神偶爾交匯,又迅速避開。
「表妹,你覺得這花與張兄相比,哪個更俊?」施頤打趣道。
沈靜姝的臉瞬間紅透,嗔怪道:「表哥,你又胡說。」
張平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說:「施兄莫要拿我們開玩笑。」
施頤見這二人如此,哈哈大笑起來,認識張平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不免覺得有趣。
「瞧瞧你們,這般害羞作甚?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
兩人聞言更加難為情,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那你們先走走,我有些渴了,先去找杯茶水,」
施頤說完便招呼著婢女離開,給二人創造單獨的說話機會。
此時只剩下張平和沈靜姝兩人,氣氛愈發尷尬,他們默默地走著,誰也不敢先開口。
張平偷偷瞥了一眼沈靜姝,只見她雙頰緋紅,低垂著眼眸,如同一朵嬌羞的花朵。
沈靜姝也悄悄抬眼看向張平,正巧碰上他的目光,兩人又迅速移開視線。
想到他是男子,怎麼能等人家姑娘主動?當即找起了話題。
「沈姑娘,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沈靜姝微微抬頭,輕咬嘴唇,小聲回應:「不過是繡繡花、讀讀書罷了。」
「如此嫻靜的愛好,倒與姑娘很是相配。」
沈靜姝輕輕一笑:「張郎君過獎了。」
短暫的沉默後,張平又問:「那姑娘常讀何書?」
「詩詞文章,皆有所涉。」沈靜宜略一思索。
有了這個話題,兩人就這樣談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氣氛逐漸變得輕鬆自然。
…….
之後張沈兩家便交換了庚帖,庚帖用朱紅的匣子裝著,由雙方家長鄭重地交到對方手中,交換庚帖後,兩家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張平望著沈靜姝,眼中滿是溫柔,而沈靜姝微微低頭,嘴角含著一抹羞澀的淺笑。
對於這樁婚事大家都很滿意,但張平即將赴任,怕是要準備婚期的話時間會很趕。
最後張平提出,等他任期結束之後在舉行婚禮,兩家長輩一商議,也覺得此舉比較穩妥,沈夫人也是極為高興,女兒能多留在身邊幾年。
其實張平提出還有一個目的,實在是他和張靜姝兩人都還沒有未成年,就要成親,他是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對於沈靜姝他的內心目前更多的是責任,並無男女之情。
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夠慢慢培養感情,沈靜姝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情都頗有好感,他也有信心會共同經營好這段婚姻。
因即將赴任,張平便把手上的火炕一些後需的事務移交給皇帝新安排的官員,又和翰林院一眾同僚告別。
這日,張平剛從翰林院回來,一路上還在思索著火炕善後的諸多事宜。
然而,當他行至自家門口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將思緒拋到了九霄雲外。
只見張婉怡和崔言佑二人正站在那裡,神態親昵,心中不禁泛起疑惑,這二人是怎麼回事?
只遠遠的看著崔言佑不知說了什麼,竟逗得張婉怡眉開眼笑,那笑容如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明艷動人。
站在原地看著二人,卻沒有上前。
待張婉怡進門之後,崔言佑才轉頭過來見到他,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一絲緊張的氣氛在蔓延。
沉默片刻,張平打破僵局,冷冷地說道:「上馬車,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崔言佑微微頷首,跟隨張平上了馬車,車內,氣氛凝重。
待下了馬車,兩人一言不發走進了一家酒樓的雅間。
「你和我妹妹到底什麼時候的事情?」張平再也無法忍住,上前冷聲問道。
「張兄,你莫要誤會。」崔言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鎮定。
「誤會?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
「近日與令妹偶然相遇,交談之下頗為投機,僅此而已。」
張平冷哼一聲:「僅僅如此?為何她會對你那般笑顏如花?」
崔言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隨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心悅婉怡,還望張兄成全,」
張平冷笑:「成全?我視你為友,未曾想你竟然有如此心思?你可知我妹妹的心思。」
「張兄,我對婉怡姑娘是真心的,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是我一生想要守護之人。」崔言佑鼓起勇氣說。
「真心?你所謂的真心又能持續多久?我妹妹心思單純受你哄騙,她不了解我卻明白,崔家怎麼能容忍你娶我妹妹?還是你想讓她與你做妾?」
張平怒目而視,幾乎是咬牙切齒,倘若這人不是崔言佑,他恐怕早已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