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糖挺甜的
姜雲昭舉雙手投降,臉上沁出紅暈紅到耳根,「我沒耍流氓,情急之下多有冒犯,抱歉。」
喬苓倒是不甚在意那短暫一抱,舉著勺子惡狠狠的盯著姜雲昭。
「說,你都看到了什麼!」
姜雲昭老老實實的回道,「白糖霜。」
喬苓抬眼看著眼前剛剛沐浴過後,一身清爽的姜雲昭。
低垂的眸子,纖長的睫毛在燈火的投映下更顯濃密挺翹。
微抿的嘴唇唇色淡粉。
好一個低頭和顏色,素齒結朱唇。
喬苓痛心疾首,美色誤人啊,殺人滅口下不去手啊!
喬苓把勺子抵在姜雲昭脖子上,目露凶光,「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明年你的墳頭草就能長到半人高了!」
姜雲昭喉結滾動,微揚的眼尾風流不自知,溫柔的嗓音如同清風拂面。
「你說的是,哪件事?」
喬苓看著隨著喉結滾動的勺子。暗呸一聲,兇巴巴的說道:「兩件!」
姜雲昭伸手拂開脖子上的勺子,伸出食指從罐子裡勾出一些糖霜。
把手指放進嘴裡抿了一口,笑得清風明月,「這糖挺甜的。」
說完轉身就走。
喬苓抱著罐子,原地暴走。
「他剛才那番做派是威脅我吧…是吧是吧…啊啊啊啊,他居然敢威脅我。」
喬苓一出現在空間,那花灑立刻狗腿的靠過來,還往她身上蹭。
「去去去,煩著呢。」
花灑低垂著頭悠悠響起,「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藥田裡的藥草已經收過幾茬,一部分換了積分,一部分換了錢。
只有那一小塊凝神花和銀葉草還沒成熟。
角落那棵小樹也正在茁壯成長。
喬苓曾經拿出兩滴精華,摻在自己做的甜品里,送給劉嬌嬌一家人吃。
如果田螺菜秘方是一個玄學信仰,那這兩滴精華就是成功的鑰匙。
如果一個人的身體在最佳狀態都不能懷孕,那就只能指望玄學了。
喬苓向來相信自己的運氣都是上上籤。
「嘿,siri。」
蓮蓬頭屁顛屁顛靠過來。
「你說這株人形樹叫個啥名好。長得像人得取個人名吧。」
蓮蓬頭低頭沉思了一會,開始蹦蹦跳跳猶如犯了羊癲瘋。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
喬苓一巴掌拍過去,「人名!」
蓮蓬頭仰著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慷慨激昂。
「命運多舛~痴迷淡然~揮別了青春數不盡的車站~甘於平凡卻不甘平凡地潰敗~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鳥!!!」
喬苓:……
「它有那麼曲折悲傷的身世麼。。。」
蓮蓬頭垂著頭給人形樹慢悠悠灑水,「阿刁~愛情是粒悲傷的種子~你是一棵樹~永遠都不會枯~」
水滴在樹頂汩汩順流而下,流過額頭,流過眼睛,流過臉頰。
喬苓竟生出一種這棵樹在哭的錯覺。
就在這時,玄幻的事情發生了。
阿刁,tui!不是!人形樹的嘴裡吐出一個大泡泡。
泡泡里有聲影像慢慢浮現。
竟是金連城的臥房!
喬苓自從夢到金連城摔倒之後再也沒夢到過她。
念叨了一些日子就慢慢淡忘了,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了後續。。。
金連城緊閉著雙眼裹在兩床厚被子裡,面色青白隱隱浮現死氣,眼角的淚痕有鮮紅的痕跡。
小月跪在床前哭得肝腸寸斷。
「我就說不讓你把異果給那沈宴,最後你越陷越深,竟然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
「你說你最後的心愿就是給沈宴生一個孩子。如果不給他那兩顆異果你還能多活兩年,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你啊小姐。」
「小姐,我們還有一顆異果!我去餵給你吃,一定有用的!」
小月用手胡亂抹著眼淚,起身踉踉蹌蹌就要往梳妝檯撲。
此時坐在一旁的中年夫婦把頭臉埋在手裡泣不成聲。
床邊一個老道士伸手攔住小月,「不必去了。十幾年前我在貴府門前路過乞討,門房對我又踢又罵。夫人牽著你家小姐從馬車下來,制止了下人。還命婆子端來素齋。」
「其實我們是可以吃肉喝酒的。你家小姐看我吃得不香,把懷裡抱著的燒雞放進我碗裡。為此還得了夫人一頓訓誡。」
「我觀小姐面相富貴,眉宇間卻隱隱透著死氣。掐指一算,你家小姐的命數將近。」
「我念你家小姐一片赤子之心與人為善,故贈與一株異果十二顆。此舉同逆天改命沒什麼分別。我原本算出你家小姐命中並無姻緣,不成想還是因我這異果改了命數。」
「你家小姐懷孕之初我曾為她卜過一卦,吉兇相輔相成。這胎兒前世功德積厚,你家小姐腹中孕育他,他延你家小姐性命。如果能懷胎十月瓜熟蒂落,它也會回報你家小姐長命百歲。」
「只是現如今……他去了,你家小姐也活不成了。成也是他,敗也是他。」
小月轉過身噗通一聲跪在老道士膝下,「不,我不信。你既然能在十多年前贈異果救我家小姐,現如今一定還有別的法子。求求你,你再救我家小姐一次吧。」
說著砰砰砰不停磕頭,幾息過後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小月無知無覺,只顧用力磕頭。
「小月…」床上金連城微微睜開眼睛虛弱出聲。
「小月…別磕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他沒騙你…就不要與他為難了。」
「道長,我感恩您贈果之恩,給我平添了十數年壽數。雖然最後有些遺憾,但是我還是感謝他,給我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兒。你都不知道我懷著這孩子的三個月里有多開心。」
「想來是我們母子緣分不夠,他才會離我而去。我心已死,只想讓我的孩兒奈何橋上等等我。我怕他小小的人兒太孤單了找不到輪迴的路。」
見金連城醒了,金老爺和夫人踉蹌向前撲到床邊。
金夫人捶著胸口,表情極度悲慟。
喬苓這時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是哭不出聲來的。只能啞著嗓子從喉嚨里嘶吼。
金連城動了動手指,慢慢抬起手來輕輕撫在金夫人臉上。
眼裡的血淚成串滑落在繡著鴛鴦的枕巾上。印得那對鴛鴦更加鮮紅刺目。
「爹,沈宴在外面吧…」
金老爺啞著聲音,「你還想見他?我不同意!」
金連城微微搖搖頭,「不,我只想讓爹幫我寫一封和離書,放他出府吧。他要的自由,我現在還給他。」
金老爺氣憤道:「不行,我要他為你守喪三年!」
金連城的氣息越來越弱,「爹,應了我吧…我…快要走了…這是我最後一個心愿了…你…」
金連城閉上眼,撫在金夫人臉上的手垂落在錦被上。
金老爺悲痛欲絕,握住金連城七歲之後再也沒牽過的手,「我應了你便是。」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蕩的是再等」
喬苓抬袖抹眼睛,回頭眯著眼睛看蓮蓬頭。
「你唱歌就唱歌!往我頭上噴水做什麼!!!」
這章寫得我挺難過的。金連城真的是個小天使啊。不過是個支線,所以著墨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