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聶氏說完，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毅兒，你是娘的孩子，娘最疼的就是你了，你爹，你爹已經靠不住了，娘下半輩子就只有你了，娘不會不管你的，你要相信娘，娘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你！」
聶氏特別真誠地看向楚毅，企圖用自己的真情感動楚毅。
可楚毅已經不是那個沒有判斷力任人哄騙的小孩子了，他很快抓住了聶氏話里的重點：「所以這是外公家？」
聶氏舔了舔乾燥地唇，點了點頭，扯出一個笑來：「是啊，你外公聽說我要給你治腿，乾脆就邀了我們母子回來住，等你腿治好了，可別忘了你外公的對咱們的好。」
聶氏的話漏洞百出，楚毅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依舊擰著眉，且不說前不久聶氏才跟聶家人大吵了一架，兩家幾乎鬧到斷交的地步，聶老頭怎麼會這麼快就不計前嫌邀女兒和外孫回來住，就算讓他來住，為什麼要給他下藥。
「既然是來外公家住，娘為什麼要給我下藥，悄悄地帶我來？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是說娘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
「毅兒！」聶氏厲聲打斷了楚毅，惱羞成怒又難以置信地瞪向楚毅，「什麼叫見不得人的，我是你娘，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能為娘想一想，你奶天天關著你，還讓人看著你，娘不這樣做，怎麼把你帶出來！」
聶氏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擠出一個笑容來：「毅兒乖，你是不是肚子餓了，娘去給你拿吃的好不好？」
小時候沒當楚毅反駁的時候，聶氏就是這樣哄他的，久而久之，楚毅就不愛反駁聶氏了，便順著聶氏的心思，只要聶氏說是為了他好，聶氏說什麼便是什麼。
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尤其是他斷腿回家之後，楚毅又開始重新思考起來。
聶氏從前哄他的這一套不管用了。
既然聶氏不好好回答他的問題，那麼……
楚毅再開口時，語氣裡帶上了嘲諷：「我不餓，娘拿的東西我可不敢吃。」
聶氏要離開的身子一僵，嚯的轉頭看向楚毅，錯愕得半響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聶氏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楚毅回視著聶氏：「娘拿的東西我不敢吃，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帶走，我現在雖然腿瘸了，但我的心不瘸，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娘的這些理由，你捫心自問，你騙得過自己嗎？」
聶氏：「……騙得過怎樣？騙不過又怎樣，你是我兒子，我辛辛苦苦生下你，你就得聽我的，你不是瘸子，你哪裡瘸了，我說了，你會好的，你肯定會好起來的，我帶你去找神醫，等神醫治好了你，你就可以繼續參加科舉，我兒那麼聰明，日後是要當大官的，怎麼能瘸呢！」
聶氏說到最後像是瘋魔了一樣。
楚毅瞧著這樣的聶氏，也不想跟她吵了，直接道：「娘，我不想跟你吵，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