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里的少年們終於打累了,慢慢停了下來。
然後,泥猴兒們就看到了田埂上的美猴王。
「浩,浩之……」這個泥猴的聲音楚凡不太熟。
少年們就像一群犯了錯被教導主任揪到的皮學生一樣。
這會兒,拍拍站在田埂邊,雙手端正地垂在身側,乖巧地垂著腦袋。
白禹塵居高臨下地站在田埂上,少年的面色一如往常,冷漠又淡然,讓人辨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良久,少年清冽如山泉的聲音才緩緩響了起來:「打完了?」
眾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
「怎麼?沒打完?」
「不,不是。」這隻泥猴的聲音有些熟悉,是曹錚。
「那就是打完了。」眾少年在白禹塵的語氣中竟是聽出了一絲遺憾。
遺憾是什麼鬼?
「沒打完……」被揍得最慘的張成仁忽然帶著怒氣道。
眾少年:「……」
張成仁,你想死我們不拉著你,為什麼要拖上我們。
接收到眾人氣憤的眼神,張成仁嘲諷道:「呵,還是男人呢?真話都不敢講!」
不得不說,這激將法真的很拙劣,但對於少年們卻很管用。
「張成仁,你還想打是不是?老子奉陪到底!」
安玉泰指關節捏得卡卡作響。
張成仁就覺著剛才被安玉泰打到的地方隱隱作痛。
「姓安的,你個莽夫,誰要跟你打!」
「切,誰讓你不學功夫的!又想打,又打不贏,怪我嘍!」
安玉泰那囂張狂妄的樣子,氣得張成仁胸口疼。
這個莽夫!
「這次換嘴炮了?」白禹塵一句話成功的讓兩個少年閉了嘴。
嘴炮,十個他們都不是白禹塵的對手。
這人平日裡話不多,但每次辯論,都是字字藏刀,句句誅心。
「既然要比試,沒有彩頭怎麼行?」
眾:「……」
這熟悉的尾椎骨發寒的感覺,簡直讓人想逃怎麼辦?
可這會逃顯然是來不及了。
「白少,這次的彩頭是什麼?」曹錚笑眯眯詢問道。
「這次是在泥地里,總不會還是寫文章吧……」
「不是。」白禹塵淡淡道。
眾少年就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從前的彩頭,他們給先生寫過文章,給家人寫過文章。
要求是像寫男女情愛那樣跟先生家人表達情感,還要去先生家人跟前聲情並茂的念出來。
這要求一度沒把人折磨瘋。
不這麼做,呵呵,那白禹塵能有一百種方法把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
比如單端的小人畫。
再比如,上個月,曹錚就被曹主簿斷了月例銀子,曹錚去找曹夫人求情,曹夫人非但沒給她,還揍得他一頓滿天桃花開。
當時曹夫人的怒氣能有安陽縣城牆那麼高。
「好啊!你果然是要偷偷去逛花樓,小兔崽子,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麼,看老娘不打斷你的狗腿!」
曹錚一臉懵地求饒:「不不不,娘,我逛什麼花樓,我什麼時候說要去逛花樓了。」
「還想欺瞞於我,老娘早就聽說了,你跟人打賭要去逛花樓,你爹斷了你的銀錢,你就想法設法來老娘這裡弄,真當老娘是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