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媳婦,你去看看四郎可醒了。」眼看著朝食做好了,嚴氏吩咐安貞道。
安貞應了聲,起身走到灶房門口,攏緊了領口袖口,這才快步往自己房裡去。
她推門進去,見成季柏已然起了,正在屋裡踱著步背書,她微微一笑,道:「相公,朝食做好了,你去洗漱一番。外頭天冷,咱們今兒就在灶房裡用了。」
成季柏雖未出屋子,但卻也將外頭呼呼的風聲聽得清楚,他應著,見安貞轉身要出去,出口叫住安貞。
「嗯?」
安貞回過頭去,疑惑地看著他。
成季柏沒說話,只走到她面前,將安貞的領口整理一番,這才笑道:「去吧。」
兩人離得如此之近,她可以清晰感知到他呼吸間噴灑而出的熱氣,這熱氣極熱,熏得她紅了臉頰。安貞的目光四處游移著,不去看成季柏,直到他含笑的聲音再頭頂響起,安貞才低著頭轉身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成季柏抿唇笑笑,跟在她後頭出了屋子。
灶房裡有熱水,安貞又兌了些涼水,這才端到成季柏面前,此時,被風一吹,她臉頰上的熱度褪去,遲鈍的腦子也又恢復了正常。
小嚴氏也去叫了孩子們並小姑子起床,田氏被嚴氏盯著,將鍋里熱著的饅頭端出,又拿著舀湯用的大湯勺盛碗。
一家子吃罷朝食,田氏被嚴氏叫著洗刷鍋碗,安貞則是跟著成季柏又回了房。
成季柏收拾著書箱,安貞則去找了兩人成婚錢,她給成季柏做的斗篷,嘴上絮叨著,「今兒天冷,一會子你出門前,將斗篷穿上,我再給你灌個湯婆子,你也拿著。」
成季柏啞然失笑。
嚴氏也很是偏疼他,但頂多也就是給他塞個灌了熱水的湯婆子便罷,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成婚後,竟還能被妻子如同母親一般如此對待。
這斗篷,還是安貞在鎮上住著,無意間見一衣著富貴之人穿著,才做來的。兩人訂婚時天氣尚暖,還是等入了冬天氣漸冷,她才給成季柏做了件,今兒這天氣,恰好讓成季柏穿上。
安貞說著,將斗篷先搭到衣裳架子上,從被窩裡翻出湯婆子便往外走,片刻後她又回來,將之塞到成季柏手裡。
成季柏已然收拾好了書箱,安貞塞了湯婆子,又踮起腳尖,將斗篷給他穿上,她站在他面前,目光專注地盯著那兩條細細的帶子。
將袋子系好,安貞含笑後退兩步,餘光注意到桌上的書箱,她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了。
成季柏忍著笑,先將湯婆子塞給安貞抱著,又將斗篷脫下來,「多謝貞娘心疼我,我很是歡喜。」
安貞失落地看著他將斗篷脫下,背上書箱後再度穿上斗篷,眉眼間仍帶著幾分失落,「只是這樣斗篷被書箱撐開,便要進風了。」
成季柏在她眉間親了親,笑道:「不是還有貞娘特意給我灌的湯婆子?有貞娘這一片心,凍不著我的。」
猝不及防之下,安貞紅著臉垂下眼睫,沒敢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