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店面(4000字)

  午覺醒來,成大郎與成二郎同成三牛兩口子說了一聲,便開始一點點往新家搬東西。閱讀

  成季柏倒是不急著搬,他問過安貞,見安貞也是一副隨意的態度,便決定過幾日再搬,等成大郎與成二郎搬完了,再請他們來幫忙。如若不然,只靠他與安貞兩個,真不曉得要搬到什麼時候去。

  第二日,成季柏便回了學堂,而安貞與成幼瑤也又開始了做生意。

  因著要忙收麥子的事兒,三人好幾日沒來鎮上,客人們便也好幾日沒能在這夏日喝上酸梅湯消暑,再遇見幾人,不免嘮叨幾句。

  安貞笑著道:「這幾日家裡在忙收麥子,著實脫不開身。如今也已忙完了,若無意外,我們每日都會出攤的。」

  一聽說是忙著收麥子,客人們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糧食重要,只偶爾有幾個人仍在發牢騷。

  安貞不管,與成幼瑤、成金壯忙著給客人們打酸梅湯,做冷淘。

  小攤子有小半個月沒出攤,這好不容易來了,客人們俱都爭先恐後地買酸梅湯,原本只捨得買五文錢的,這會子也多買了幾文錢,更不用說那些原先都是十文十文的買的客人。

  沒多大會兒,車上的酸梅湯便被賣了個乾淨。

  餘下的客人有衝著酸梅湯來的,見賣光了,很是失望,「成家娘子,你們這準備得也忒少了些,沒賣上多大會兒便沒了。」

  這人一句話說完,旁邊立時有人贊同道:「是啊是啊,就這麼些,著實不夠賣的呀!」

  「你們再多做些吧!」

  安貞好脾氣地安撫道:「這些已然不少了,再多我們也做不來了。」

  成幼瑤也道:「我們已然在找鋪面了,若是有合適的鋪面,到時便在鎮上開間小食肆,日後還望各位客人多多捧場呀!」

  這也是兩人商量好的,既然決定了要開食肆,便該早早先往外傳一波話,也讓來光顧他們生意的客人知道他們的打算。

  一聽他們要開鋪子,圍在車子前頭還未走的客人們便喧鬧起來,有人說:「早該如此了!你們賣的雖都是些簡單的吃食,但也能嘗的出來味道不錯,只可惜只做半天的生意,有時想吃,都找不到你們人了!」

  也有人問:「可找好鋪面了?何時開業?」

  也有人捧場道:「好說好說,開業了定然會去食肆里的。」

  安貞與成幼瑤一一回著客人的話,問鋪子何時開的,則是回道:「現下還未找到何時的鋪面呢,且得等一等。」

  這樣的消息不禁有些令人失望,但有些客人心下已然打算著,沒事時多在街上轉轉,看看可有哪家店面要租出去的。

  酸梅湯很快便賣完了,但冷淘還有不少,有些沒買得到酸梅湯的客人想著都已到了這兒了,買些冷淘回去也好,便要了冷淘。有隻要一份的,也有要好幾份的,三人仍舊忙活著,但卻要比還有酸梅湯時要略微輕鬆些許。

  收攤回家吃過飯,姑嫂兩人分了今日的錢,成幼瑤收著自己那一份,邊道:「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間合適的鋪面。」

  梅氏早便幫兩人找著鋪面了,只是一直沒來信兒,想來也是還沒找到。想找一間合適的鋪面並不容易,故此成幼瑤也沒催過,只是今兒與客人們說起這事兒來,她不免又想起來。

  「等明兒賣完了煎餅,我去鋪子裡問問去。」

  「別了吧,四嫂,嬸子若是找到了,定然會跟咱們說的,既然還沒跟咱們說,那必然是還未找到,再等等吧。」

  安貞笑笑,她曉得成幼瑤心中所想,但並未多說什麼,只順著成幼瑤的話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回房歇午覺去,只是兩人此刻誰也想不到,她們才說了鋪面的事兒,到傍晚時分便有了好消息。

  ……

  成家院子裡,如今冷清了些。

  昨兒下午成大郎與成二郎兩家便開始搬家,大件兒的家當不多,無非就是一張床,並桌子柜子箱子,但分量卻不輕巧,單憑家裡兩個大人有些不易,恰好此時田裡的麥子也都收完了,兄弟兩人便到叔伯家找了兄弟幫忙,還另借了成大牛家的車子。

  家裡的孩子也都跟著來來回回地跑,也算是用了一天時間,成大郎與成二郎兩家也都搬得差不多了,不再來來回回出入成家院子,便顯得有些冷清。

  但對安貞與成幼瑤來說,這樣清靜的院子其實也很好。

  成季柏下學回來,見安貞在院子裡洗著菜,他他笑道:「貞娘,有好事兒。」

  安貞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好事兒?」

  成季柏點點頭,見她手上仍忙著,便沒急著說,他回房放下書箱,便挽起袖子幫她洗菜。

  等來等去,也不見他開口,安貞有些急了,她催問道:「是什麼好事兒呀?相公你快說。」

  她等的有些急了,成季柏才悠悠道:「岳母讓我回來後同你說一聲兒,明兒若是有時間,便去鋪子裡一趟。」

  安貞:「!!!」

  他雖只說梅氏要她去豆腐鋪子裡一趟,但安貞卻也猜到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她與成幼瑤的小食肆的事兒。

  先前梅氏便說過,若是她找到了合適的鋪面,便讓成季柏跟她說一聲兒,讓她找個時間到鋪子裡去一趟。如今成季柏帶來了梅氏的話,可不就是鋪子有消息了!

  見她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成季柏抖抖手上的水珠,輕輕捏了捏她的鼻端,「回神啦。」

  他說話時微微前傾著身子,兩人相距咫尺,他說話時,口中呵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安貞臉上,立時便將她一張白里透粉的臉兒熏成了粉色。

  安貞偏開頭,將手裡的菜丟下站起身來,「相公你洗著菜,我去同小妹兒也說一聲。」

  說著,她便快步往成幼瑤房裡走去。

  成季柏:「……」

  他無奈地洗著盆里的菜,洗乾淨後,端去了灶房裡。

  成幼瑤房裡,聽完安貞的話,成幼瑤欣喜地蹦了起來,「太好了!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咱們晌午才說了這事兒哈哈哈!」

  安貞面上也露出個歡喜的笑容來,「那明兒賣完煎餅,咱們便去看看?」

  成幼瑤微微冷靜下來,「賣完煎餅再去……會不會時間不夠用的?」

  他們賣完煎餅時,基本也都是半晌了,而之後還要和面,先將做冷淘的麵條煮好了浸在冷水裡,到午時,便陸陸續續有人來攤子上買吃食了。

  她們若是去找梅氏,攤子只余成金壯一人,只怕他有些照看不過來。而她們也未必能在晌午這一波客人來之前趕回來。

  「要不,咱們明兒先不出攤了?」

  安貞思索片刻,點頭應道:「也行,只是得先同金壯哥說一聲兒才是。」

  成幼瑤拍著胸脯道:「四嫂你儘管放心,我這就去大伯家。」

  她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去,安貞跟在她後頭,進灶房做飯去。

  ……

  既已說好了,第二日吃罷飯將碗筷收拾了,安貞與成幼瑤便各自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裳,又重新梳了頭髮,拿上錢袋子,相攜往鎮上去。

  到了鎮上,兩人便直接去了豆腐鋪子,兩人到時,梅氏正在鋪子裡坐著呢,見兩人過來,梅氏自櫃檯後走出來,笑著讓兩人先坐下歇歇,又讓夥計給端了茶,「怎地來得這般早。」

  「阿娘你昨日說要我來一趟,我便等不及了呢。」安貞笑道。

  「你這丫頭。」梅氏說著,夥計也送了茶上來,她拿起茶壺給安貞兩人倒了茶,見她們喝著,這才道:「本來前兩日我便找好了,只是怕你們還沒忙完,便同東家說了聲,讓他多等兩天,你們既然來了,待會兒我便領你們看看去。」

  果然是鋪子有著落了,姑嫂兩人雖已有了料想,但此時仍是忍不住歡喜,兩人也不喝茶了,急急催道:「阿娘,你快領我們去看看。」

  「也不多坐會兒。」梅氏說著,仍是起身帶著兩人出了豆腐鋪子。

  路上,梅氏與兩人說起自己這些日子的成果來:「我共見了兩間鋪面,一個在朱雀大街上,鋪面小一些,另一個在丹陽街上,鋪面大些,後頭還有個帶水井的小院兒。」

  安貞自小就在鎮上長大,梅氏這樣一說,她便知曉了梅氏口中這兩間鋪子的情況。

  朱雀大街乃是三泉鎮最大的一條街,街道寬闊,兩邊也都是些大鋪子,鎮上最大的飯莊酒樓,錢莊銀樓,還有幾家大些的首飾鋪子、布莊、成衣鋪子,都在朱雀大街上。

  可想而知,在朱雀大街上的那間鋪面,即便是小一些,租金也定然不菲。

  而丹陽街上雖也熱鬧,卻要比朱雀大街遜色許多,但丹陽街不遠處便是民居,街上也有不少鋪子,生意好的鋪子,倒也不會少賺。

  成幼瑤在鄉下長大,這小半年的功夫,她雖與安貞在鎮山出攤,但並不多逛,對鎮上仍是不如安貞這般熟悉。

  安貞同她說了一聲這兩間鋪面的位置,兩人對視一眼,心裡初步有了答案,只是到底要選哪家,還是要過去看一看才行。

  梅氏的豆腐鋪子離朱雀大街較近,故而她便先領著兩人去看了朱雀大街上的那間鋪子。

  朱雀大街人流最多,但凡不是差到極致,多少都能賺錢,可這家鋪子主人家的獨子在縣裡賭坊欠了債,主人家賣了家中田產,鎮上住的房子也賣了,仍是沒湊夠錢,便只能將鋪子也賣了。

  這都是梅氏暗自打聽過的消息,來的路上,她也同安貞兩人說過,這會兒見了人,聽說了三人的來意,年過半百的店主人道:「我其實更想把鋪子賣了。」

  安貞也理解他的想法,他正是急著用錢的時候,把鋪子賣了,很快便能拿到賣鋪子的錢,且賣總歸要比租價錢貴。

  這間鋪子原也是做的吃食生意,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只是店主人急著用錢,而她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只好作罷。

  「咱們再去看看另一間去。」

  梅氏又領著兩人去看丹陽街上的那家鋪子。

  與先前那家相比,這間鋪子的老闆是剛租了不久,但店裡生意不好,怕賺不來租金反倒賠進去不少,老闆便想及時止損,他倒是無所謂租或賣,無論租賣,總比在他手裡賺得多。

  安貞與成幼瑤都未開過鋪子,但想來開一間鋪子,要看的也就那些,只要屋子不漏雨,不漏風,其他倒都是其次。

  兩人在鋪子裡轉了一圈,又問過梅氏的意見,安貞便道:「不知租金如何?」

  「一個月五兩銀子。」

  安貞與成幼瑤對視一眼,又看向梅氏。

  梅氏道:「貴了些吧,若是朱雀大街上的鋪子,一個月租金五兩銀子才是。」

  老闆笑道:「大姐莫不是在同我說笑,朱雀大街上的鋪子,一個月五兩的,只怕是沒什麼客人的位置,我這鋪子雖不是在朱雀大街上的,但位置恰好,往來的行人也不少,五兩銀子著實不貴。」

  接收到女兒的視線,梅氏討價:「再便宜些,你這鋪子有些年頭了,誰曉得漏不漏雨呢。」

  老闆叫道:「大姐,你這話說的,這鋪子雖不是新鋪子了,但卻也好好地呢!況且,我這鋪子還帶著院子呢,一個月五兩銀子,我租過來時,一個月還五兩呢!」

  梅氏才不信他這話,又與老闆好一番套價還價,成幼瑤也加入進來,老闆雙拳難敵四手,終是落敗下來,「成成成,四兩,不能再低了!」

  梅氏與成幼瑤對視一眼,也點點頭,「成,那便定了。契書可備好了?」

  老闆想著要將鋪子租出去,自是早早地便備好了契書,他同安貞去找了鋪子的東家作見證,又簽字畫押,安貞她們叫了頭一個月的租金,老闆將鑰匙也給了她們一份,喜滋滋道:「成啦,日後你們若還要繼續租,我便每月十二來收租子。若是不想租了,也早早同我說一聲兒,我家就在鋪子往西走一里地,門口有棵大槐樹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