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偷看被抓包

  安貞是去歲新進門的媳婦,這還是頭一遭跟著妯娌們拜年。她跟在嫂子們身後,將四柳村轉了個大半。

  給最後一家五服內的長輩拜完年,安貞隨著眾人折返回成大牛家。

  她們回來時,成大牛家的院子喧喧嚷嚷,漢子們說話的聲音離得老遠也聽的清楚,成金壯的妻子楊氏笑道:「人都回來了。」

  眾人進了大門,果然見一院子的壯漢正聚在一起大聲說笑。

  安貞一眼便看見了眾星捧月般的成季柏。

  成家人一個個皆是身強體壯的漢子,唯有成季柏,身形顯瘦,他個子雖也不矮,但此時身處一堆高又壯的漢子之間,他竟顯得有些嬌小起來。

  安貞忍不住笑起來,卻不防她剛露出笑意,便被成季柏逮了個正著。

  她只心虛了一瞬,便又鎮定起來,還對著成季柏做了個鬼臉。成季柏笑著搖搖頭,伸手虛虛點了點她。

  家中只有一院子男人,王氏等人卻是去拜年去了。見各家的媳婦都回來了,成三牛與成二牛兩家沒多待,便起身回家去。

  成大牛留他們:「還回去作甚,晌午就留下一道吃飯了,咱們兄弟三個也許久未曾一起吃飯了,都聽我的,晌午留下。」

  成三牛不如兩個哥哥能言善道,便只聽成二牛的,「也行。我和三弟就留下蹭大哥頓飯。」他說著,吩咐自己的兒子們,「你們先回家去,跟你們娘說一聲兒,我晌午不回家吃飯了。」

  成大牛還要留侄子們,成二牛道:「人恁多,就算留下,也坐不開,還是讓他們回家吃去,咱們哥仨聚一聚就是了。」

  也確實是這個理兒,成大牛也不再堅持,見狀,成三牛也囑咐成季柏他們,讓他們回去了跟嚴氏說一聲兒。

  原本喧鬧得厲害的院子霎時便安靜了下來。

  ……

  安貞眾人回到家時,嚴氏還未回來。

  他們出門的早,即便是走了許多家拜年,這會子天仍早,閒著沒事兒,左右今兒陽光和暖,小嚴氏便回房將被褥扛出來曬上,田氏也見樣學樣,安貞看見了,見還有空兒,也想曬曬被子。

  只是等她回了房,才發覺門後的洗腳盆里,堆著條單子。

  跟在她身後的成季柏見她停了下來,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他笑道:「這單子昨兒弄髒了,我便先丟在了盆里。」

  一聽他說起昨兒的事,安貞便紅起臉來,她嗔了他一眼,道:「竟會說這話笑話我。」

  她說完,便要拉了被子出去,成季柏幫著將被子曬上,便見安貞進了灶房。

  鍋底下的柴火早已燒透了,安貞便又重新點火,燒了鍋熱水,待會兒將那沾了髒污的單子洗了。

  院子裡,成家眾人懶洋洋地坐著,除去田氏之外,其他人臉上都帶了幾分百無聊賴來。

  往日,一大早就要起來做豆腐,這會子正是賣豆腐的時候,這乍然閒下來,勤懇的成大郎兄弟與小嚴氏都有些不習慣。

  成大郎坐了會子,只覺得渾身都不舒坦,他乾脆站起身來,拿了斧頭劈起柴來。

  小嚴氏回房拿了針線奩,給成大郎縫補著衣裳。

  成二郎靠著牆坐了會兒,也去給成大郎幫忙了。

  思及這一宿睡了沒多久,成幼瑤乾脆回房補覺去,院子一下便又冷清下來,只余成大郎劈柴的聲音。

  安貞洗了單子曬上,見成季柏在房裡做文章,她放輕了動作,拿了針線奩坐在門口,邊曬著太陽,邊為成季柏做著春衫。

  前些日子剛立了春,雖說離天暖和還早著呢,但春衫做好了總能穿得上,也省得天氣突然轉暖,成季柏沒有新的春衫穿。

  ……

  今兒天氣很是暖和,在外頭坐著,沒多大會兒便曬得人額頭上出了汗來,成大郎兄弟兩個劈柴,早便將襖子脫了,只穿著中衣也不冷。

  天如此好,晌午便做了道涼拌大白菜。

  新炸的辣椒油澆在切碎的白菜上,格外下飯。

  剩下的年夜飯已被吃了個乾淨,雖說今兒是大年初一,晌午也該吃的豐盛些,但嚴氏懶得鼓搗了,便只讓兒媳們隨意做兩道菜。

  吃飯時,成大郎兄弟兩個將桌子從堂屋裡搬出來,一家子在院子裡沐浴著暖陽吃了這頓飯,仍是由田氏收拾桌子洗刷碗筷。

  太陽曬得人一陣陣地犯懶,嚴氏打了個哈欠,便回房歇著去。她一走,其他人也陸續回房補覺去。

  初一算得上是一年之中最清閒的一天,歇了午覺,成家人各自找了些瑣碎活計打發時間,省得干坐著無聊。

  家裡沒什麼事兒,吃飯便早,天還未完全黑下來,安貞幾人便做好了飯,一家子吃過,便各自回房去。

  安貞洗了腳,縮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她給成季柏做的絡子,燈下,成季柏認真讀書,小小的屋子裡,一時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模樣。

  安貞坐了會子便坐不住了,她爬到床邊,靠著枕頭歪歪斜斜地坐著,托腮看著成季柏發呆。

  成季柏這會子正認真地看著書,他神情專注,看的安貞心中嗷嗷直叫。

  她相公怎地就生得如此好看!為甚他連看書的樣子都這般好看,好看的她恨不能貼上去。

  安貞坐在那兒,縱使心裡已有些癲狂,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過了好一會兒,成季柏從書里收回視線,他轉而看向安貞,無奈道:「貞娘,我臉上可是有東西,竟讓你盯著我看了這麼一會子?」

  偷看被抓包,許是他無奈中又帶著些寵溺的話給了安貞膽子,她理直氣壯地回道:「沒東西呀,誰讓你長得好,我就愛長得好看的,莫非不行?」

  沒想到她竟如此直接,成季柏頓了頓,耳根子也燒了起來。

  他假裝淡定地乾咳兩聲,放下書卷站起身來,「既然貞娘如此愛為夫這張臉,不若,咱們便再做些貞娘更愛的事可好?」

  「我更愛的事兒?我更愛什麼事兒……」安貞說著,想起他說的是什麼事兒來,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成日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又哪是亂七八糟的……」

  餘下的話消失在唇齒之間,安貞象徵性地推拒了下,便抬臂圈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