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對視著,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嚴氏雖也疼這個女兒,但在錢上,她卻是沒想那麼多。
在她的認知里,一個小娘子,手裡存那麼多錢作甚。又不短她的吃喝,穿著上也都有她的,她存著錢也沒用處,還不如就放在她那兒,等日後說了親,她好給多置辦些嫁妝。
至於什麼買花戴,買胭脂搽,嚴氏腦子裡壓根沒這根弦。
莊戶人家的小娘子,抹什麼胭脂,戴什麼花,又不中用。
成幼瑤卻不這樣覺得。
她是自後世穿越來的,哪家的孩子手頭沒幾個零花錢?即便是大了,家長不給零花錢了,自己也能賺錢了。好看的衣服、小飾品,化妝品,吃喝,哪個不花錢?手頭若是沒錢,想買個什麼東西都不成。
更何況,她一直覺得,錢,才是一個女人的底氣。只要手頭有足夠的錢,一個人就能過得很自在。哪怕是嫁了人,女人也不能就縮在家裡當全職主婦了。
雖說全職主婦也很偉大,可一旦沒了收入來源,買東西全靠跟男人要錢,就算夫妻兩個起初感情再好,時日久了,男人也會不由自主地便低看女人。
穿越前,成幼瑤父母就算這樣。後來,她父母因為感情不和離了婚,她母親沒有收入,連要她的撫養權都要不到,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對自己手裡有錢如此執念。
先前是她沒想起以前的事兒,可自從她想起來了,便一直在琢磨著該如何掙錢。
母女兩個對視著,院中其他人一頭霧水。
誰也想不到,好好地,這娘倆怎地突然就因著錢說不攏了。
成二郎道:「娘,小妹說的沒錯。這豆腐皮,腐竹,是小妹先提出的,也是她領著咱們做的,這段日子小妹多有辛苦,合該分小妹一份。」
聽他這樣說,吃瓜看戲的田氏卻是慌了,「墩子他爹,照你這樣說,那這段日子我也幫忙了,我豈不是也該分一份兒?」
這錢本就這麼多,分四份已然不少了,若是再給成幼瑤分一份兒,他們分到的更少,公中的錢也更少。這對一直盯著公中自家那份的田氏來說,可太可怕了。
成二郎無語地看著自己媳婦兒,他也不曉得,田氏這腦子是如何長的,成日裡不知再些什麼地方上瞎計較。
可這媳婦兒是他看上的,也是他人生中,頭一次跟父母對著來,就算媳婦兒再如何蠢,他總要受著。
當初成二郎說親時,嚴氏看上的一楊村的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家境普普通通,模樣也普通了些,但嚴氏打聽過,是個能幹肯吃苦的好姑娘。
可誰知,成二郎卻是如何都願意。
他就看上了杏花村老田家的田小丫。
杏花村離四柳村可不算近,離了有一二十里地呢,嚴氏也打聽過那老田家,家境比他們家還要窮不說,家裡人也不是好的,十里八村只要是他們家的親戚,就沒有不被老田家打秋風的。
這田小丫,也只模樣好些。雖是莊戶人家,卻長得白白淨淨的,一雙眼也大,也不瘦弱,一看就好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