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表白,委婉拒絕
大晚上的綰髮,梳好了之後還得拆,凌霄雖然覺得太過麻煩,但是卻架不住婆婆高漲的興致,乖乖的坐在梳妝檯前,由著馮氏在她頭上搗鼓。
馮氏手巧很快便給凌霄梳了一個十字鬢,兩縷頭髮垂掛在臉頰兩側,顯得臉小了不少。鬢上插了兩朵橘紅色的絹花,和一根銀簪,雖不華麗但是卻也精緻好看。
梳好之後,凌霄還來不及自我欣賞,便被馮氏拉出了房間。
「諺兒、諺兒……」馮氏站在凌霄房門口喚了幾聲。
聽見婆婆喚衛諺,凌霄便知她婆婆這是想讓衛諺瞧瞧好不好看?
「娘喚兒子何事?」剛在院子裡倒完洗腳水的衛諺拿著個木盆進了屋。
馮氏獻寶的把凌霄推到前面,問道:「你瞧瞧,初柳這樣打扮可好看?」
凌霄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是這心裡卻也有些雀躍,想知道,衛諺看到如此打扮過的她會如何反應?
衛諺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驚艷之色。別說,這惡婦這麼一打扮,的確是好看了許多。不、不對,他怎麼能覺得這惡婦好看呢?
「咳咳……」衛諺假咳了兩聲,故意冷眼瞧著凌霄的頭頂道:「也就那樣吧!這大晚上的打扮成這樣作甚?給誰看啊?」
衛諺的話就如同一盆涼水澆在了凌霄的身上,把她心裡的那一些雀躍沖了個乾淨!
她沒好氣的瞪大眼睛,看著他道:「給誰看?反正不是給你看的。」
是了,這情人眼裡出西施,她在衛諺的眼裡可是個惡婦。就算她打扮得再好看,在他眼裡也是個面丑心惡之人。明知如此,她方才還雀躍個什麼勁兒?當真是犯 賤!
馮氏的本意,本是想讓兒子能夠看到兒媳的美,讓兒子發現,其實他媳婦也是一個好看的姑娘。哪曉得她這兒子眼神不好,還不會說話,惹了人初柳不高興。
凌霄一甩頭,轉身回了房間。
「你呀……」馮氏用手指了指衛諺,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也轉身跟著回了凌霄的房間。
衛諺拿著個盆站在屋中,心想,那惡婦說她打扮成那樣不是給他看的。可是他是她相公,不是給他看的,又是給誰看的呢?了不得,這惡婦想出牆!
凌霄在馮氏的幫助下拆了頭髮,與馮氏閒聊了幾句,便吹燈歇下了。
三月初四這天,凌霄的傷口都差不多掉痂了,她便去了陳大夫家拆線。到了陳大夫家她才發現,高老太和林氏去了鎮上,陳大夫出診去了,只有陳安之在家中。
為了避人口舌,陳安之便打開院門,直接在院子裡為凌霄拆線。
二人相對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凌霄把右手的袖子捲起,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藕臂。陳安之手裡拿著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斷縫合傷口的線,然後再用小鑷子一點兒一點兒的抽出。
拆完線後,凌霄跟陳安之道了謝,放下了捲起的袖子。
二人坐在院子裡閒聊了幾句,凌霄便要離開。陳安之起身相送,將她送到了門口。忽然,一陣春風吹來,一片落葉落在了凌霄的頭髮上。
「等等……」陳安之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凌霄。
「嗯?」凌霄停下腳步轉過頭瞧著他。
陳安之笑了笑伸出手,把她頭上的樹葉拿了下來道:「你頭上有片樹葉。」
「多謝。」凌霄笑著道謝,伸手摸了摸頭。
「你們在幹什麼?」刺耳的叫聲忽然響起。
二人嚇了一跳循聲望去,便看到了穿著一身粉色棉布衣裙的陳梨花。此時,她正面容扭曲的看著他們,那模樣活像抓著丈夫出軌的妻子。
她們在幹什麼?她們什麼都沒幹啊?凌霄一臉懵逼的看著陳梨花。她這樣大聲的質問她和陳安之,好似她二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般。
「我們什麼也沒幹啊?」陳安之也有些懵。更不明白,忽然出現的陳梨花為何會有如此反應?
「沒幹什麼?陳大哥你都摸她的頭了,還說沒幹什麼?」陳梨花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
方才她明明看到,他伸手摸了林初柳的頭,那林初柳還笑的一臉嬌羞放 盪,好不噁心。
聽她這麼說,陳安之便知道她是誤會了。舉著手中的樹葉道:「梨花你誤會了,方才初柳頭上有一片落葉,我不過是幫她拿掉而已,並非摸頭。」
初柳已是人妻,他又怎會做出那等無禮之舉?
陳梨花看著他手中的樹葉,信了他的話八分。不過,那林初柳頭上有落葉他為何要幫她拿掉?提醒一句不就可以了嗎?很顯然,他是被林初柳給勾 引住了,才會對她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她正在和父母反抗,他卻被林初柳這個肥豬勾住了,陳梨花只覺得十分氣悶。
「她頭上有落葉,你提醒她自己弄掉便是,為何還要親自幫她拿?陳大哥,難不成你當真被這林初柳給勾 引住了嗎?」
勾引?她什麼時候勾引陳安之了?凌霄擰眉看著陳梨花,發現她有十分嚴重的臆想症。
是啊?他為何要親自幫她拿?陳安之看著手中的落葉有一絲惶然。
「喂!陳梨花,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話注意些。」這個時代的人最看重的便是名聲,這陳梨花說她勾 引陳安之,若是傳出去他人信了,她便成不守婦道的盪 婦了。
「我亂說?我亂說什麼了?你趁陳大夫,林嬸子她們不在,前來找陳大哥,不是想勾 引陳大哥又是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挑家裡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來,林初柳是什麼心思?她清楚得很。
其實,這陳梨花也是得知今日陳安之家除了他再沒別人,才特地來找他的。她父母已經在和跟她說親的那家人換庚帖了,她必須要儘快跟陳大哥表明心意,讓他上門提親才行。她不喜歡那個酸秀才,可她爹娘非要讓她嫁給那酸秀才,不管她怎麼鬧,怎麼反對都沒有用。
陳安之板著臉,看著她道:「梨花莫要胡說,初柳是來找我拆線的,你莫要亂扣帽子壞她名聲。」
明明這梨花十分懂事乖巧的,如今竟然這般毫無根據的臆測別人,當真是讓他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見陳安之還幫著凌霄說話,陳梨花心中又氣又妒忌。
「陳大哥你莫被她騙了,這肥豬不是好人,故意接近你就是為了勾 引你呢!」陳梨花大聲沖陳安之喊道,想要將他喊醒。
聽著陳梨花一口一個勾 引,凌霄忽然想起了上次衛諺誤會她覬覦陳安之的事兒。當時,便是有人告訴衛諺,說她對陳安之拉拉扯扯,舉止輕浮的纏著他。如今看來,這陳梨花就極有可能是與衛諺說那些話的人。同為女人,雖然她沒有談過什麼戀愛,但是也能感覺到,陳梨花是喜歡陳安之的。因為喜歡,所以她才會把所有接近陳安之的人,當做是敵人。
「陳梨花就算你喜歡陳安之,也用不著往我身上潑髒水吧!你再污衊我,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怎麼知道的?陳梨花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肥豬竟然會知道她喜歡陳大哥。喜歡陳大哥的事情,是她自己的小秘密,她可從未曾告訴過別人。
梨花喜歡他?陳安之看了一眼陳梨花,板著臉對凌霄道:「初柳你莫亂說。」
這梨花胡言亂語也就算了,她怎麼也跟著亂說話呢?
凌霄勾起一邊的唇,笑道:「我可沒亂說。算了,她來找你,定然是有話跟你說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便抬腳離開。走過陳梨花身邊的時候,還用眼睛斜了她一眼。
見凌霄走了,陳安之微微皺起了眉頭。方才,她說梨花喜歡他,梨花並未反駁,難不成梨花當真是喜歡他。
陳梨花狠狠的瞪了一眼凌霄的後背,隨後抬起頭有些羞澀的看著陳安之道:「陳大哥我們可否進去說話。」她要說的那些話,可不方便在外頭說。
見她這羞澀的模樣,陳安之只覺得有些頭痛。
「家裡無人,孤男寡女獨處難免引人誤會,有什麼話還是在外面說吧!」
雖然這陳梨花是無銀村最好看的姑娘,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只當她是同村的小妹妹而已,對她並無其他感情。
聞言,陳梨花有些激動的道:「林初柳不就是從裡面走出來的嗎?難道她與你便不是孤男寡女?」
林初柳進得,她便進不得了,說他不是被那肥豬勾住了,她都不信。
「她是病人。」在他們的醫者的眼中,病人是不分男女的。
「那我也是病人。」
「你那你不舒服?」陳安之無奈問道。
陳梨花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道:「我的心不見了,這裡空空的,難受得很。」
陳安之被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發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自然知道她這話中的意思,不過他卻故意裝聽不懂的樣子,道:「人沒有心,是活不了的。」
「是啊!」陳梨花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小聲的道:「我的心丟在了你身上,若沒有你,我便活不了了。陳大哥我喜歡你,我不想嫁給那酸秀才,你上我家提親好不好?」
她說完,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陳安之。
陳安之知道,一個女兒家,能主動對一個男子表白,是鼓起了多麼大的勇氣。他雖然不忍心拒絕她,但是卻也不能不拒絕。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可不能拖泥帶水。
他十分委婉的說道:「梨花你是個好姑娘,我配不上你,你快回去吧!」
陳梨花忙道:「我不嫌棄你的。」
雖然陳大哥覺得他配不上自己,可是她卻並不這麼認為。她不想做什麼秀才娘子,日後也不想做什麼官太太,只想做他的妻子。
陳安之風中凌亂了,她不嫌棄他?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婉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