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借錢，財不可外露
要說這衛家，從來未像今日這般熱鬧過，原本就不大的堂屋站滿了人。這留在衛家的村民，基本上都是村婦和小孩兒。這些人不願意離去，都在對著馮氏說好話，礙於禮數馮氏自然是要請人進屋坐坐的。只是，她們家凳子不夠，除孫氏，王氏，陳氏，和王老太幾個坐著，其他人都是站著的。
「衛諺他娘，這麼多銀子，你打算咋花啊？」王老太一雙精明的眼睛，盯著馮氏手中的小匣子。
馮氏道：「這些銀子，是縣令大人嘉獎給初柳的，如何花？自然應該她來決定。」
對她而言，這些銀子都是初柳的，如何花？都只有她能決定。等會兒，初柳回來之後，她便把這匣子還給她。
「你是她婆婆，是一家之主。這些銀子本就該你拿著，決定如何花？那是她一個兒媳婦兒哪兒能做主的啊！」張氏不贊同的說道。若是這些銀子，都回到了林初柳的手頭，她們可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錢氏也道：「就是，衛諺她娘啊！你得把這婆婆的威信立起來。可不能被她一個兒媳婦兒騎在頭上，這些銀子，可不是她林初柳的，而是你們衛家的。」
孫氏和王氏聽得王老太幾個的話，都忍不住暗自翻起了白眼兒。雖然說婆婆當家，兒媳把賺的銀子，都交給婆婆是應該的。但是，人林初柳這銀子，是縣令大人嘉獎的。於情於理，如何花這筆銀子？她都是有決定權的。而王老太幾個的話，分明就是在慫恿馮氏把這些銀子攥在手中，不給林初柳了。
陳氏想了想，覺得王老太她們的話，也沒說錯，便對馮氏道：「你家那兒媳婦兒，花起銀子來大手大腳的心裡沒點數。這些銀子若是在她手上放著，沒幾日便能花個乾淨。這些銀子，你還是要好好收著才是。畢竟，你家衛諺日後還得考狀元，多的是使銀子的時候呢！」
被陳氏這麼一說，馮氏有些心動。雖然這鄉試的路費有著落了，但是這後頭還有會試殿試呢！可有不少地方，要使銀子呢！
「衛諺她娘，這衛諺考狀元還早著呢！還用不著這些銀子。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十兩銀子？」王老太的臉笑得跟菊 花兒似得，看著馮氏說道。
誒？馮氏看著王老太，難怪她方才會那麼問，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開口就是十兩？王老太你借這麼多銀子作甚？」孫氏擰眉看著王老太問道。她方才問人馮氏這銀子要怎麼花？原來是想借銀子。雖然孫氏比王老太小了幾歲，但是二人都是同輩份的人，所以便直接叫她王老太。
「這不，我家小兒子，年紀不小了，我想給他娶個媳婦兒。只是這娶媳婦兒少不得的要花些銀子，我家日子又過得緊巴，便想跟衛諺她娘借些。」王老太說著，又看向馮氏道：「衛諺她娘，你應該也不忍心，看著我家小兒打一輩子光棍吧？」
錢氏白眼兒一翻，道：「得了吧！王嬸子。你家那小兒子，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精，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再說了，他都打了四十年光棍了，也不差後面著十幾二十年。」
她也想跟馮氏借錢，若是馮氏借了十兩銀子給王老太，說不準兒就不會借給她了，所以她斷不能讓王老太得逞。
「是啊！王老太你家那麼兒，要不是他那兩個哥哥養著他，幫他收拾爛攤子，他早就餓死或者被人打死了。」
「王老太你還是省省吧！就算你出得起聘禮，也沒人願意嫁給你家小兒子的。」
不少村民，都紛紛說道。這王老太的小兒子，就是他們無銀村的一害。四十好幾的人了，正事兒不干，經常幹些偷雞摸狗事兒。有的時候，還會不要臉的調戲村裡的小姑娘。村中的姑娘，但凡是遇見他了，都會繞著道走。
「衛諺他娘，你可不能把銀子借給王老太，這可是有去無回的。」錢氏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樣。
被錢氏這麼說了自己兒子，還壞她的事兒，王老太自然便怒了。指著錢氏的鼻子破口罵道：「錢氏，你這個破落戶，老娘跟衛諺他娘說話，你在這兒插什麼嘴？你再滿嘴噴粉，信不信老娘撕爛你的破嘴。」
王老太罵著，還站起來挽起了袖子，一副要與錢氏大幹一場的模樣。
「我不過是提醒人家衛諺她娘一下而已，你說是借，能還的上嗎？」錢氏接著還擊。
見二人吵了起來，馮氏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不斷的說著：「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錢氏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讓衛諺她娘把銀子借給我，不過是因為你自己也想借罷了。」前些天，這錢氏還跟她說，她家老大到了娶媳婦兒的年紀，沒銀子說媳婦兒呢！
錢氏叉著腰道：「我想借咋了？至少我日後會還，你那廢物兒子，日後能還得起嗎？」
「哎喲！還？我看你是二十年後才會還吧！說我兒子廢物，你那瘸腿兒子才是廢物呢！」
大兒子的腿，一直都是錢氏心裡的一塊心病。如今被王老太當眾說她兒子瘸腿，她頓時便爆發了，作勢要去打王老太。
「哎喲，殺人了，錢氏要殺人了……」王老太一邊躲著，一邊扯著嗓子喊道。
孫氏婆媳忙拉著要打人的錢氏，好言好語的勸道：「算了算了，這是在別人家呢！你們這樣打起來，像什麼樣子？」
張氏看著錢氏和王老太，沒想到，她們二人也打起馮氏手裡的銀子的主意。看來，盯著這五十兩銀子的人還不少呢！
凌霄還未走進院子，便聽到了吵鬧之聲。她站在院門兒口聽了一陣，才知道，這吵鬧原來是因為借錢而引起的。這年頭，這財可不能外露，這不，這銀子還沒在她們懷裡捂熱呢！就有人來借了。
她進了院子，踏上了台階，屋裡的人見凌霄回來了便叫了一聲：「喲！衛諺媳婦兒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凌霄進屋，故作不知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問道。
馮氏求助的看著凌霄道：「你王阿婆和錢嬸子想借些銀子……」
「借銀子就借銀子唄！怎麼還吵起來了？」凌霄走到馮氏身邊，擠著與她坐在了一根凳子上。
錢氏和王老太聞言，眼珠子一轉，聽林初柳這話的意思，是願意借她們銀子？二人也不鬧了，乖乖站定。
「衛諺媳婦兒，你願意借銀子給我們嗎？」錢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凌霄勾唇一笑，眯著眼睛道：「有什麼不願意的，鄉里鄉親的互相幫襯本是應該的不是嗎？」
「初柳妹子……」王氏叫了林初柳一聲，沖她搖了搖頭。她怎麼這麼糊塗，竟然願意借銀子給王老太她們。這銀子若是借了出去，十年八年怕是都還不回來的。而且，若是這兩個人開了頭，其他人怕也會跟著借呢！
馮氏也頗為吃驚的看著凌霄，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
傻婆娘啊！傻婆娘啊！陳氏不停的在心裡念叨著。這個林初柳，不但體型像豬，還長了個豬腦子。她若是把銀子借給了王老太和錢氏，這銀子不就打水漂了嗎？
孫氏擰眉瞧著凌霄，心想，這丫頭看著也不傻，怎麼會願意借錢給王老太她們呢？
「哎喲！衛諺媳婦兒，阿婆就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姑娘。」王老太討好的看著凌霄說道，早知道這懶肥豬這麼好說話，她們就不找馮氏說了。
「那是，人家衛諺媳婦兒是女英雄呢！」錢氏說著，沖凌霄豎起了大拇指。
張氏也不甘落後的道：「衛諺媳婦兒是個有福氣的，說不準兒是這天上的仙女兒下了凡呢！」
仙女下凡？凌霄聽到張氏的話，差點沒憋住笑噴了。這些人，為了借錢當真是什麼噁心人的話都能說得出來呢！
「來吧！說說你們想要借多少啊？」凌霄雙手環胸看著三人問道。
王老太道：「我只借十兩。」
只借十兩?聽王老太這口氣，十兩銀子還算借得少呢！
張氏也道：「我也只借十兩。」
錢氏一聽她們二人都借十兩，便決定也借十兩。
「我也借十兩銀子。」
其他人，見她們三人一人借十兩，也有些蠢蠢欲動。打算，等凌霄把銀子借給王老太她們之後再開口。
「好，沒問題。」凌霄十分爽快的答應了，接著又道：「那你們誰去把里正請過來呀？」
請里正？王老太不解的看著凌霄道：「請里正做什麼？」
錢氏也笑著道：「就是，我們跟你借錢，關里正什麼事兒？」
看來這林初柳當真是不傻？孫氏婆媳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凌霄理所應當的道：「當然是讓里正過來幫咱們寫字據做見證啊！這沒憑沒據的，我也不能那麼虎，直接把三十兩銀子借出去不是？」
「這字據就不用立了吧！嬸子我你還信不過嗎？」張氏沒有想到，這林初柳竟然會提立字據這茬兒。若是立了字據畫了押，到了約定的日子沒還，林初柳可以拿著字據上衙門告她們的。
「就是，衛諺媳婦兒，我們一定會還的，不用立字據。」王老太信誓旦旦的說著。
凌霄笑了笑，她們三個真當她傻啊！這麼忽悠她。
「不是我信不過你們，只是這親兄弟還明算帳呢！立了字據我也放心些不是。對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 你們要借錢，這利息我也不收高了，一年兩分利即可。」一年兩分利，十兩銀子一年便是二兩銀子的利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