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抹著淚,鍋里的觀音土剛和水化開,孩子就跑到了她跟前,拽著褲管手裡捧著東西道:「娘!你看,真的雲彩掉下來了!」
「這裡面還有粟米,還有神仙說的話呢!」
婦人看了一眼果真是糧食,小小的一包能有一斤重,她飛快地看了一眼門外,搶過包裹就塞到了懷裡,「兒子,沒有糧食,千萬不能說咱們家有糧食!」
小孩兒因為瘦過分外突的眼睛,眨了眨道:「娘,我知道,我不說省的有人搶走,雲彩外面還有,我再去撿!」
千百個白色的雲團帶著糧食飄到城裡去。【,無錯章節閱讀】
挨餓許久的百姓默不作聲地藏好糧食,虛弱的生命得以殘喘,有識字的人填飽了肚子才想起,同糧食一起來的還有一張寫了字的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大概是,大昭新的皇帝已經在江南登基。
現在黃河沿線的匈奴人已經被趕跑,北伐軍帶著糧食駐紮在門外,中原百姓同宗同源,城中百姓挨餓至此陛下十分心痛。
怎奈知府莫肇衡不開城門。
紙條上就這麼短短几句話。
沒有說莫肇衡半句不好,只說是心疼百姓怕他們餓死。
左右都是不能徒增傷亡,糧食早一天給晚一天給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這麼接連著送了能有十天左右。
熱氣球上的糧食突然就沒了,只剩下一張不能吃的紙條:莫知府不開城門,大軍秉承陛下之意不遠手足相殘,血流成河害了無辜百姓的性命。
糧食從進往後就沒了。
北伐軍要繞開庸都府,去攻打匈奴人了,你們這些剩下的快要餓死的百姓,自己該吃觀音土吃觀音土,該啃樹皮啃樹皮吧。
誰讓莫知府寧願讓百姓們餓死也不開城門呢。
桌上的言辭直白的紙條,就快被莫肇衡盯出個窟窿來,他臉怒漲成豬肝色渾身氣的直哆嗦。
「大人,城裡的百姓都跑到城門哪去了!」師爺道:「咱們的人已經跟百姓起了衝突,再這麼下去怕是情況不好!」
「大人,這該怎麼辦才好啊!」
情況何止是不好。
連著幾日送進來的糧食才多少,跟他之前放出去的糧食根本沒得比。
可是人在餓死的時候,那管得了那個,當官的讓百姓挨餓就是你的不對。
北伐軍的紙條上,先是說他蓄意不開城門,現在又說愛莫能助,這簡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莫肇衡也不是個傻子。
城門左右都是開,百姓撞開了,還不如他主動打開城門迎接北伐軍。
只是那個害了他女兒性命的閹人……
「還能怎麼辦!」莫肇衡憤然起道:「來人,去取本官的官府!」
僵持了將近兩個月的庸都府大門緩緩打開。
在得知給北伐軍出了損招的是皇帝的親妹妹長寧公主。
他咬碎了腮幫子,單膝跪地,「臣,庸都知府莫肇衡參見長寧公主殿下。」
「參見公主殿下……」
林楚楚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冷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轉而換上笑臉,下馬攙扶,「「莫大人,守城有功不必多禮。」
庸都府保住了是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可是跟著這個是非不分的知府沒有半點關係。
林楚楚縱然想摘了他的腦袋。
礙於他現在的聲望也不得不忍在一時。
城裡的百姓餓的幾乎找不到一個胖子,北伐軍以整肅的面貌進入城裡,並火速換掉了庸都府的城防。
大軍住宿的地方尚未安置好。
林楚楚就已經派人,支起了大鍋開始熬粥賑濟城中百姓。
死氣沉沉的城池,因為北伐軍的到來有了活氣熱鬧起來。
「城裡的人口土地,還有一應的戶籍帳冊,還請莫大人交與咱家。」趙安生嘴唇泛白地坐在太師椅上,口氣倨傲。
莫肇衡一輩子就那麼一個女兒,若不是他未娶親時與人私通得來的,也不會寄樣到大哥名下,落了那麼悽慘的下場。
「趙總管,若是下官沒有記錯的話,閹人太監就算得了陛下抬舉,做了傳話的監軍,也管不到地方政務的頭上。」
他厭惡地盯著趙安生,恨不能活扒了他的皮,「趙總管,你如今管我要這些東西,怕不是手伸的太長了。」
「閹人、太監、」趙安生低頭冷笑了下,「既知道我是閹人太監,就該知道我這種人最是心胸狹窄,喜歡給人找不痛快。」
「哦,對了。」
「莫大人,上次說宮裡的莫婕妤是您的親生女兒對吧。」
「那你知道她死的時候什麼樣嗎?」趙安生拈著手指,撩起袍子指了指自己的下身道:「這裡,這裡被放了一隻受了驚的狸花貓。」
「它撓啊,撓啊……」
莫肇衡瞳孔驟然變大,趙安生的一字一句簡直就想沾著他女兒血的刀子,刀刀致命全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我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莫肇衡雙目通紅狠惡,抄起桌上的鎮紙架勢凶的當場就要弄死他。
可惜城門大開,趙安生這個耀武揚威的太監,怎麼可能一個人來。
當即就有侍衛直接亮刀子,把他給攔了下來。
「嘖嘖嘖,真是沒有風度,讀書人可不該是這個樣子。」
趙安生的語氣,惹得恨不能嚼碎他的骨頭,「既沒有能力養又何必生呢,既沒勇氣護人終生幸福,你又何必招惹人家呢。」
「可憐莫婕妤,到死了都不知道親爹是誰,還真是枉費你現在這麼恨我。」
趙安生站起身來,跛腳走到了被刀逼著的莫肇衡跟前,抬手抽了抽他的臉皮道:「莫婕妤死的多慘,我今個兒就不跟你多說了,省得你一時怒氣攻心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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