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看著我想做什麼呢?」
林楚楚開口問他,「是恨我,還是想殺了我?」
她漫不經心的笑容,簡直讓人恨到了骨子裡。【Google搜索】
道勝五臟六腑都在燃燒著恨意,末了竟然笑了一下,「你們並不是普通的商人,商人不可能有這麼訓練有素的侍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惡狠狠地喊了出來。
林楚楚卻對他的滔天恨意根本不為所動,冷意盎然,「來了結你的人。」
道勝眼裡滿是輕蔑,他們大昭的男人,全都在前面,此時就他們兩個人在這裡。
她來了結自己?
她一個弱女子拿什麼了解自己?
「今日勝負是貧僧情敵了。」道勝指節捏緊,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眼前女子的喉嚨。
「但你絕對要死在貧僧的手裡。」
豪言壯語誰都會說。
但已經情敵過一次,必然還會有第二次。
林楚楚瞧著他緩慢走進,不慌不忙地把左手的刀靠在腿上,舉著手裡的散彈槍對準了道勝。
黑色像是鐵管一樣的東西是他從未見過的。
道勝眼神詫異一瞬,「這就是你們用來殺死阿娜奇的的東西?」
阿娜奇想必是那條黑乎乎的大長蟲,林楚楚哼笑,「禍害人的毒物竟然還配這麼好聽的名字。」
不遠處,侍衛們還在拼殺著,地上入目皆是慘絕人寰的屍體,有不少和尚見勢不好已經打了退堂鼓。
閻永錚猛然回頭,心臟猛然停滯,就見那個大和尚一步一步向林楚楚走近。
他的老婆雖然有空間。
上一次在他敵對邛烈之時,利用空間斬殺了那個匈奴將領。
但他是男人。
屢次心愛之人涉嫌,他都沒有在身邊保護,這種挫敗感簡直差極了。
「楚楚!」
廝殺中震聲怒吼。
倏然一道銀色光線急速飛動。
林楚楚被這聲音吸引得,眸光一動,眨眼之間極近的道勝悶聲一哼。
長長刀身直直插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頓時染透了青色的僧袍。
道勝眼裂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受傷的患處,遺憾道:「到底還是貧僧奇差一招……」
他捂著肩膀仍舊不忘想弄死林楚楚的心。
閻永錚急速地往這邊跑著。
林楚楚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她急速後退一步,道勝撐著疼向前,人還未到林楚楚跟前。
整個肥碩的身體,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踹飛出去。
「媳婦!」
閻永錚的氣息有些喘,「我來了!」
林楚楚看著他額頭浸汗的模樣,唇角一彎,墊腳在那上面親了下,「錚哥……」
百年古剎燃氣重重大火,山門外的人遠看著火光沖天,隱約還能聽見裡面的喊殺聲,頓時就明白雲霧寺定然是出了事。
大批的百姓心急火燎地撞擊山門。
著急的樣子好像裡面有他們的親爹在上吊一樣。
五千多的和尚,被來自大昭的這夥人,屠戮個遍,不過一個多時辰廟裡僥倖活下來的人不過寥寥。
這種藏污納垢作孽的地方,就算有無辜的人,那也是一竿子打下去十個得有九個半不是冤枉的。
魚肚泛白,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緩慢升起。
血色的日頭暈染周圍潔白的層雲上,雲霧寺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染透。
道勝站在最高處,眉目焦急地盯著自己從師祖哪裡繼承來的百年基業。
內心沉痛。
他原本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少年,也是一心向佛的。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呢。
好像第一次嘗到了女人的滋味,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了弱者祈求流淚心裡爽快的時候,也好像是看到重疊的肉體在一起瘋狂扭動,衝擊到了他內心最陰暗的地方。
山上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收尾。
閻永錚擦掉下巴上沾染的血跡道:「媳婦,他要怎麼辦?」
林楚楚冷冷地哼笑一聲。
成王敗寇。
道勝已經一敗塗地,只要後山的女人跑出去他滔天的罪孽,就再無辯駁之處。
眼皮重重地閉上,「殺了我……」
他現在只求一死,跟那些他積攢的聲明財富一起,徹底消散在百年寺廟裡。
可林楚楚卻說:「想的美。」
她對閻永錚道:「他這種禍害死了都是便宜他了,不如讓他活著讓他時刻清醒著,時時承受自己的親手釀下的苦果!」
百姓們衝破山門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極度駭人,血流成河的場面。
整個寺廟燃著熊熊大火,從前他們所崇敬的僧人,全都倒在血泊當中幾乎沒有活口。
而殺人放火的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越往寺廟裡面走,場面越觸目驚心,和尚們的屍身一層疊著一層,有的手裡還拿著同樣染血的刀。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有人忍不住哀嚎痛苦。
再往前走,就聽見有女人哭泣的聲音,不多時,不用他們往前沖,就見一批批的女人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
有大著肚子的,有手裡扯著男孩的,也有懷裡抱著嬰兒的。
她們……
「她們全都是往年獻祭的聖女!」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救、救命啊!」
有女人驚聲喊著,「救救我們出去!救救我們的孩子!」
獻祭的聖女皆是尚未出嫁的處子,此刻卻一個個不是抱著孩子就是懷著孕。
老百姓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大概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看書喇
「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有位前兩天曾參加過趙王壽誕的大人,驚呼開口,「你們不是聖女?不是在佛前祈福?」
女人們傻,男人們可不傻。
有多少貧苦底層的百姓,大約都能猜到這寺廟裡見不得人的勾當。
從前他們為了一旦米,一桶水,就能出賣自己的姊妹、女兒,此時卻把罪過一股腦全部推出去。
「是和尚!」
「是和尚們幹的!」
陰暗的仇恨經過無數日夜的變態發酵,此刻已經顯露出最猙獰的樣子。
血流成河的場面仍舊沒擋住他們吵吵嚷嚷。
想把寺廟翻個底朝天。
想把寺廟裡曾經霸占過他們的土地,他們搜刮的金錢全部據為己有。
有心思陰暗的就有那個愚不可及,完全沒救的。
「不行!」
「不能讓這些女人下山去!是她們!是她們的罪過,佛爺怎麼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們壞了孩子定然是主動勾引的!」
「被她們逃出去,雲威城還哪裡有顏面,我們還要不要臉!」
人群中還有人附和,「對!不可能!佛爺們怎麼可能主動碰她們!肯定是她們撒謊!」
「對對!是她們撒謊!」
剛從魔窟逃出來的女人們,本以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沒想到卻對上了一張張極度猙獰,想要至他們於死地的臉。
心裡存著打家劫舍的人,偷摸摸往院裡跑。
那些極度虔誠根本不肯相信的人們,扯著女人們的衣裳,好像他們是時間最骯髒的東西,最不想讓人看見的罪孽。
一隻只手伸出來,卯足了力氣想要把他們往火堆里推。
火光照應之處,皆是醜陋不堪的人心。
人群中正亂著,半空中閃過幾個人影,紙片像雪花一樣落下。
撿起一張張紙,仔細一瞧,全都是雲霧寺與雲樂國各處最大青樓的帳務往來。
那裡面還不乏那年那月身體衰敗,被送走的接客的聖女。
此時就是再不承認也不行了。
「真……原來那天壽誕上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位大人無比震驚道:「他們……他們竟然真的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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