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拎了拎衣袍，像是散味道一樣，「這個有些難，現在是缺燈泡里的東西，也是某一種金屬礦石，咱們江南應當是很少。」
燈泡是她空間裡的存活，現在他們玻璃有了，底下的導電的銅鐵都不缺，唯獨卻的就是中間發亮的鎢絲。
鎢這種金屬，在古代的應用林楚楚還沒聽說過。
僅憑拆下來哪一點絲線，去找鎢礦簡直難如登天。
「還是礦石的問題對嗎？」梁鳳蕪鎖眉問。
林楚楚點了點頭，疲累地靠在車廂上，「讓燈泡光亮的電已經有了，蒸汽機帶動發電，大昭不缺水，電就能代替造價高昂的蒸汽機，所以只要把蒸汽機集中到一處，光用電能就能達到咱們想要的效果。」
「照明的事情雖比不上其他的，但效果最為明顯。」
林楚楚說：「現在國庫是不缺銀子，但是呢……咱們想把鐵路連同大昭南北商路，讓貧瘠旱澇的農田都能水田均衡，就需要根本計算不出來的銀錢。」
「所以啊……」
事情的第一步，還是得在從世家大戶哪裡薅錢。
她這些日子很是操勞，原本臉上的那些肉消瘦下去，肩膀是前所未有的單薄。
作為兄長的梁鳳蕪瞧她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二妹，事情不是心急就能一蹴而就的，慢慢來大哥不著急，如今的狀況百姓們也能等得起。」
「嗯」了一聲後，林楚楚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回到楚家的時候，小八斤秀禾抱著，林楚楚則被親大哥背在後背上，親自給背進了府門。
全天下都找不到比這感情再好的兄妹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已經是皇后的萬如意左等右等，沒看到最親近的長寧公主，便問，「小姑呢？」
成親不過一月，二人的感情已經好到蜜裡調油，即便當著家中長輩的面，梁鳳蕪對她的寵愛也不遮掩分毫。
「如意，二妹累了，讓她多睡會吧。」他拉著萬如意到飯桌邊上坐下，「給爹娘盛湯就開飯吧。」雖是問鼎皇權，梁家還是尋常家庭的相處模式，並不像想像中的那樣天家無親情，不管做什麼都是冷冰冰的。
萬如意雖年紀小性子歡脫，但楚貽確實個有耐心的，成親前婆媳之間就彼此印象不錯。
現在楚貽更是把這個盼來的兒媳婦打心眼裡疼。
新鮮的魚湯剛端在手裡，萬如意就感覺到一陣噁心，緩了緩呼吸，第一碗魚湯遞到公爹跟前，「爹，喝魚湯。」
下一碗，端到婆婆那裡，「娘、娘……喝湯……」
她胸脯緩著呼吸卻仍舊壓不下，那股子反胃的感覺，到了自己男人那裡，就徹底忍不住偏過頭開始嘔酸水。
「如意！」梁鳳蕪噌地一下子站起來，緊張地扶住她。
可萬如意仿佛開了某種開關一樣，嘔吐起來就沒完，生怕自己影響到旁人吃飯，「鳳哥哥，先帶我出去！」
小年輕沒有經驗，楚貽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即放下筷子朝著偏聽那頭就喊，「謝伯，謝大夫，快來給我兒媳婦看看！」
話音來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楚家每月初一十五都會聚在一起，一張大桌子吃飯，平時的時候謝伯有時候覺得受不住皇帝的威壓，自己就跑一邊單開一張小桌。
他聞言提溜袍子跑了過來。
想要孫子的心都是一樣的，可他們成親才還不滿一個月，梁鴻晟眼睛瞄著兒子方向到：「能有這麼快麼？」
梁致也緊張起來，若是萬如意真的有了，那她可就真的要做姑姑了。
「太上皇有所不知，婦人有孕反應各式各樣，有的到瓜熟蒂落半次不吐，就像林丫頭那樣的，還有的不過十來天就能反酸有反應。」
梁鳳蕪把萬如意扶了過來，她臉色不好，梁鳳蕪去倒水的功夫，謝伯手指已經搭到了脈搏上。
「珠圓玉潤，圓若玉盤。」謝伯眯眼朝著老兩口一笑，「恭喜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了！」
楚貽拉著梁鴻晟直激動，「鴻晟！鴻晟！你聽見沒有，咱們鳳蕪有後了，咱們家要有孫兒了！」
梁鴻晟樂的牙不見眼，高興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他照著兒子呼巴掌，「兒子！好樣的！好樣的！」
若不是妻女兒媳都在場，他都想說，當年他跟他娘成親也是不到一月就來了消息，第一個生下來的就是大兒子梁鳳蕪。
父子倆喜歡呼人巴掌的習慣真乃一脈相承。
梁鳳蕪怔愣著幾乎沒反應過來，他看著同樣吃驚的萬如意震驚道：「如意，你……你真的有了？」
萬如意臉上一紅，「我、我也不知道，我的那個、那個一向不準的。」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喜得龍胎！」謝伯第一下跪後，飯廳里外的下人紛紛跪倒道賀，「恭賀陛下恭賀皇后娘娘……」
得知兒媳婦懷孕了，萬如意在梁家的地位當即水漲船高。
等林楚楚第二天一早起來聽說的時候，人都有些傻掉，她震驚地朝著滿臉笑意的秀禾道：「才一個月就懷孕了？」
「這也太快了！」
梁鳳蕪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做皇帝就是天底下第一等苦累的差事，想要做個明君就得宇宙不爆炸，皇帝不放假。
萬如意一大早就喝了不少湯藥，苦藥湯酸苦得她一口飯都吃不下去，臉呈菜色宴宴地躺在矮塌上朝著窗外望景。
「如意，發什麼愣呢？」
「楚姐姐，你來了！」見林楚楚過來，萬如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雖是成了姑嫂，但他們之間的稱呼還是跟以前一樣。
「怎麼坐在這裡發呆，沒回宮裡去？」
萬如意手放在小腹上，滿含笑意，「楚姐姐，你聽說了吧，爹娘知道以後，娘要留我在家裡說方便伺候，她能放心，宮裡一時半會不讓我回去了。」
「不回去也好。」林楚楚道：「楚家上下都是能信得過的，行宮裡人太多娘也是怕萬一有個錯漏。」
「不過……」
她話音一轉，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的肚子笑著說：「我大哥還真是好厲害，才幾天啊，疼愛的你連娃娃都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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