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成親2

  吉時已到,新人出門!

  賀良玉沒有兄長,閻永錚便代替兄長背她出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梁鳳蕪此時身穿常服,卸下皇帝威儀,跟一群青年堵在門口不讓新郎進門,鬧哄哄地鬨笑成一團。

  連希被他們折騰的,連坐了幾首平仄不搭的酸詩,又是投壺,又是用頭頂毽子,才好容易被放進門。

  高堂之上,太上皇太后,端在哪裡把賀良玉當成自己的女兒,接受兩個新人的叩拜。

  叩拜後,連希牽著賀良玉的手出門。

  梁鴻晟感慨地道:「咱們有兩個女兒,一個成親了一個未出嫁,頭次受翁婿的跪禮竟然不是自己的親姑爺。」

  林楚楚自幼流落在外,找回來的時候已經成親,現在孩子都有了。

  雖說夫婿極好,但沒親眼看著她出嫁少不得有些遺憾。

  梁致就更是讓人操心了,前後定親的連個人家都極不靠譜,楚貽憂心道:「女兒的婚事我還當你不上心呢。」

  梁鴻晟捋了捋鬍鬚,「哪能不上心,都是我的心肝肉,就是不能像你那樣成日念,平白讓孩子跟著上火罷了。」

  一旁梁致聽見爹娘這樣說,面色平靜好像並不是十分在意。

  工部尚書府。

  連希也沒了雙親,梁鳳蕪端坐主位上,天地君親師,他以天子之尊為兩個新人賜福。

  「一排天地!」

  禮官唱和,兩位新人依聲下跪。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人群高聲喝彩,縱有磨難,縱有毀謗,只要此心堅定,情守一處便得始終。

  隨著禮官高唱送入洞房。

  連希與蒙著蓋頭的賀良玉在眾人簇擁下,出了正堂,新婚的正紅色隔住人群兩頭。

  趙安生就那樣怔怔地,好似誰也不知道,自己捧著個易碎的秘密那般,悄然偷摸地隔著人群看著那樣夢裡日夜哭泣的臉。

  永平侯從太后母家出嫁,梁致林楚楚自然也來送親。

  視線相撞。

  趙安生並沒有躲開。

  那個情深執拗的女子,也沒有躲開,她眉眼俱是寬和、溫柔沉靜,好似從前那些落寞茫然瞬息之間全都不見了。

  一旁的林楚楚也不知是跟她了說什麼。

  梁致朝著趙安生輕微點頭。

  好像他們從未有過那樣深情徹骨的傷痛,只是尋常認識的一個普通人。

  點點頭就能算作打招呼那樣的生疏。

  趙安生腳下生根了那般,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正在流逝掉。

  他抓不住了。

  好像再也抓不住了。

  簡直要比他睜眼看自己被閹割那天還要痛。

  她的身影就在不遠處,只要加快些腳步就能追到。

  他甚至來不及想,如果梁致轉身他會說些什麼。

  這些天以來,她哭泣的臉,腿間的鮮血仿佛定格在腦袋裡那般,任由他怎樣都不能忘卻。

  「安生!」

  腳步停住。

  目光痴痴地望向外面,身後皇帝見他沒有回答,又叫了聲,「安生……」仟千仦哾

  「陛下。」不過兩個呼吸,轉身的功夫他就已經調試好了奴才的模樣,卑躬屈膝地躬身走向她的兄長,他自己選擇的路。

  「姐?」林楚楚自然也看見了趙安生,她擔憂地看著梁致。

  梁致側眸看了她一瞬,轉而輕笑,「我沒事,不用過多擔心。」

  她伸手接過來小八斤,臉上釋然放鬆。

  任性了那麼一場,最後是個結局她誰也不怨。

  月可求。

  花易得。

  好夢由來容易醒。

  辭別再無相見日,一人安度亦春秋。若無執念在心頭,人生何處不清歡。

  ……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簪髻亂拋,偎人不起,賀良玉睜開眼的時候,身旁與她昨夜拜堂的人還睡著。

  腰間橫著一隻手臂。

  他們皆是不著寸縷。

  她真的嫁人了啊……

  動了動腰肢傳來陌生的酸軟,與她持槍弓馬來的感受不一樣。

  身旁的人好像被她驚動,攬著腰肢靠近,「別動……再睡會……」

  賀良玉默不作聲任他抱著,身上有些彆扭,不是那麼特別難受尚且還能忍受。

  不一會的功夫,連希好像剛想起來一樣,猛地睜開眼睛,他與賀良玉對視,臉上立馬薄紅一片耳根泛紅。

  「阿玉……」

  新婚的小娘子還沒怎麼樣,他倒是先害羞了。

  被子一點點拉高,高過頭頂,下面是兩具連快布料都沒有的身軀。

  他更羞了。

  這人昨夜急吼吼的,就差沒把自己給吃了,現在卻是鵪鶉一樣。

  賀良玉被他弄得好笑,「連希,醒了就別睡了,要去給太后那邊行禮的。」

  「哦……」雖是夏季,被子裡肌膚相貼的觸感也讓人舍不下,連希黏糊糊抱著她腰不撒手,「再躺一會,就一會……」

  雖是陛下給了三日婚嫁,但新婚第二天也不好起的太晚。

  起身的時候,瞥見床單上那抹紅暈,倆人同時不好意思地瞥過頭去,不看對方。

  屋外的早就等著的侍女聽見動靜,敲門而入。

  連希像把賀良玉捧成寶一樣。

  截過來侍女手中的帕子,伺候自己的妻子洗臉,賀良玉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銅鏡里外的兩個人,眼神像是拉絲一樣,滿滿黏稠情誼。

  「阿玉,我今日第一次替你束髮。」連希拿著梳子道:「往後為夫為你日日束髮畫眉。」

  賀良玉伸手向後,撫住他的手,溫婉一笑,「嗯……」

  夫妻二人竊竊低語,舉案齊眉。

  旁人好像插不進去那般甜蜜。

  收拾床榻的侍女瞧見,床上刺眼的紅色,彼此望了一眼皆是驚詫。

  賀將軍回江南之前,曾被匈奴人俘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些忽略她保家衛國拼命流血的人,以自己齷齪陰暗的心思,專拿那些世俗噁心的話語來誹謗她。

  卻不知,就算是兇殘沒有人性的匈奴人。

  也敬重旗鼓相當的對手,並未以女子身份看清她,折辱她。

  三日後行宮裡連大人紅光滿面,與戶部商討事宜,臉上都掛著遮不住的笑。

  林楚楚忍俊不禁,「連大人,回神了,回神了,知道你覓得佳人新婚燕爾,咱們現在談正事呢。」

  「哦哦。」連希曬然一笑,「殿下,我笑得很明顯嗎?」

  屋子裡還坐著幾個侍郎,都捂著嘴偷笑。

  林楚楚揶揄看他,點了點頭。

  說笑過後,該談正事了。

  連希讓人把這段時間做的東西都搬上來,「殿下,這是依照您給的圖紙,燒制的琉璃瓶,像這樣的瓶子工部的人一天可以燒制上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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