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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良玉眉心都擰成個疙瘩,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我……」
她手指點了點連希再點了點自己,又皺眉又想笑,「我們……那個了?」
那個兩個字被她說得十分困難。
江南行宮外,香樟樹下日頭透過枝丫樹葉影影綽綽,年輕的工部尚書羞得跟大姑娘一樣,不好意思地飛速瞧了賀良玉一眼,點點頭「嗯」了一聲。Πéw
好久沒有說話。
微風撫過,輕輕撩動兩人衣擺,好似兩顆悸動的心,就那麼輕輕一動像是滴水落入湖面。
賀良玉咳了一聲,頓覺渾身上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動了,她想了下說:「連大人,你好像誤會了。」
連希飛快抬頭,「誤會?」
「嗯,那夜你喝多了,是客棧的小二把你背回去的,我付了銀子讓他照料你,真不知道怎麼會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
「是良玉先對不住了。」
「誤會?」連希瞪圓了眼睛,渾身都木了,「是小二背、背的我……」
賀良玉點了點頭,看他備受打擊的樣子,頓時有十分對不起他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那明明……分明……」
分明他都脫了衣裳,都脫得那麼乾淨了,床榻上還那麼凌亂,怎麼扒他衣裳的是小二呢?
小二受了銀子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脫他衣裳。
他剛剛都在人家姑娘面前說了什麼……
連希七竅生煙,頓覺自己再也沒臉在賀良玉跟前待著,急忙慌亂地道歉,「對、對不住,賀將軍,你……我……」
「我是真的以為……以為……」
以為他們之間發生了夫妻之實,才會貿然找到賀良玉說這些求親亂七八糟的。
賀良玉見他說話都不連貫了,她道:「連大人,不過一點小誤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不用如此……」
「小誤會?」連希拔高了語調,嗓門挺大,這時候已經有路過的官員朝這邊好奇看了。
他先是惱怒自己,後又覺得委屈,這麼短短兩天他連彩禮單子,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現在一切都是他胡思亂想。
而賀良玉竟然說這是小誤會!
好像完全沒放在心上。
長這麼大頭次跟心上人表白的少年人,頓覺自己的一腔心意被丟在地上,人家根本不在意,連婚姻大事都覺得是小誤會。
賀良玉見他眼眶都紅了,也有些不知所措,「連大人你……」
不知因何伸出去想要安慰的手,被倏地揮開,連希說,「我、我沒事,是我唐突,是我不該肖想賀將軍,是我夜裡夢中總能看見賀將軍的模樣,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對賀將軍有如此痴心妄想。」
「賀將軍,連某今日的話你權當沒聽過吧。」
連希飛快轉過頭去,不知是不是賀良玉看錯了,她總覺得好像一滴水飛濺了出來。
「工部還有公務要忙,我、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這人就急急地往前走,步子快的好像恨不得有遁地之能。
連希走的飛快,賀良玉把他的話細細放在舌尖嚼了一遍,衝著那背影大聲道:「連大人,你說你夜夜都會夢到我?」
這一嗓子下去,本就凌亂的腳步慌亂地左腳踩了右腳一下,連希整個人差不點栽到旁邊的花壇了。
他惱羞成怒似的又沖回來,到了人跟前察覺到自己剛才都口出什麼妄言,那點怒氣又倏地沒了,「我,我我我方才都道過歉了,賀將軍不用把剛才的話剛在心上,我以後不夢……」
反應過來夢哪裡是由人控制的,他又改口說:「我以後儘量控制不夢你就是了……」
「你剛才說求親是認真的?」賀良玉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連希愣了愣,「當、當然是認真的!」
賀良玉瞧著他委屈巴巴的模樣,燦然笑道:「也不是不行。」
說完她便大步流星轉身就走,留下連希一個人懵然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久他用力地拍了拍腦門,「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人早都沒影了。
皇帝納妃雖算不上什麼大事,朝廷官員也受了些喜氣沾染,連帶著辦公的時候比往常都有效率。
連希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明知賀良玉已經瀟灑地回了充州,他還是因為那句『也不是不可以』坐立難安。
到了放值的時候,他第一個從工部沖了出去。
閻永錚剛從兵部出來去接林楚楚,就被門口突然出現的連希嚇一跳。
「連大人你這是?」
都是男人就沒那麼多避諱,連希扯著閻永錚胳膊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問,「閻駙馬,嗯……就是我有個相熟的朋友,他心儀一個女子,但那個女子家世才貌各方面都要比他好。」
「他去求親了,那女子也沒說拒絕,也沒說答應,就只說也不是不可以,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你有一個朋友?」閻永錚忍不住笑,「那個朋友?」
朝廷六部,人都在這了,也沒聽說連希跟誰走的非常投契。
這麼丟人的事情,連希當然不能暴露是他自己,他遮遮掩掩地說,「就是我的一個朋友,你跟郡主的感情好,你幫忙分析分析,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那個朋友還要不要像那個女子繼續提親?」
閻永錚長相兇悍,他最重要的感情經歷就是自個老婆,看連希這個著急的樣子,也不想是什麼朋友的事。
他想了下道:「女方應當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那個朋友提親時禮數可周全?可顧全了女方的心意?」
連希是找了官媒婆,可跟賀良玉提親的是他自己。
「沒有……」他猛然反應過來,他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賀良玉很有和可能是在挑他禮數不周。
連希頓時眉開眼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來她是這個意思,多謝閻駙馬!多謝閻駙馬!」
「不用客氣,你到底是看上的哪家女……」閻永錚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還火急火燎的人,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到了戶部門前,林楚楚出來就見自己相公一臉笑意地站在那,「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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