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畫軸兩大缸,少說也得有上百人了。【,無錯章節閱讀】
這是把江南所有貴族家裡的尚未婚配的男人都弄來了?
「哪能都是你姐姐的。」楚貽面上慍怒口氣卻無奈,「有一半是你大哥的。」
「大哥的?」林楚楚頓時來了興致。
她一張張抽出畫冊,或明媚或婉約的美人兒展現眼前,恰好梁鳳蕪這天回來的也早,她拿著畫冊往他身邊靠了靠,「大哥,這麼多佳人沒有一個能入得你的眼?」
從前只要不是正事,梁鳳蕪都是一副浪蕩不羈的樣子。
還從未聽說過他對那家的女子情有獨鍾過。
如此八卦讓人愉悅身心的事情,林楚楚定然不能放過,閻永錚也側眸朝梁鳳蕪看過來,眼裡全是看好戲的揶揄之意。
「哎,你們都那麼看著我幹什麼?」回了家梁鳳蕪就換上大喇喇的樣子,九五之尊斜靠在椅子上半分威嚴不見,「他們送來畫像我就得相中?」
「那幫子老頭子,朝廷新建才幾天啊,就開始琢磨讓我娶皇后,研究塞那家的女子來充當我的後宮。」
梁鳳蕪嗤笑一聲口氣無比嘲諷,「從前我是安陽王世子婚事就不能任由擺布,現在你大哥都是天下第一人的皇帝了,我想娶什麼樣的女子鍾情什麼樣的人,也必須我自己說了算。」
「更何況,匈奴未定何以為家。」
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語,卻收穫了一大片白眼。
楚貽地一個開口,「你還當你是什麼年輕後生呢?你過了這個年都二十八了,動作快些的都能給我生出來玄孫了。」
「你……」楚貽不爭氣地指了指梁鳳蕪,還有梁致,痛心道:「你們兄妹兩個一個說誰也看不上,一個說根本不想嫁人,你們真的是想讓我日日掛心啊!」
「看看你們再看看楚兒!」楚貽埋怨道:「她要是算上肚子裡沒落地的都三個孩子了!」
「再看看你們,我的孫子外孫子呢?」
催婚古來是傳統。
梁鳳蕪梁致兩兄妹,木著一張臉任由楚貽絮絮叨叨。
林楚楚跟閻永錚對視一眼,彼此都抿著唇偷笑。
再晚些,梁鴻晟挽著褲腿拎著小木桶帶著三個孩子回來。
裝昏迷不能出去,林楚楚覺著要是再不讓這位老爹出府,楚家花園裡的魚嘴巴都得讓魚鉤鉤爛。
「娘親!」不管什麼時候小月見到林楚楚都是黏糊糊撒嬌的樣子。
「小月。」林楚楚拉孩子到跟前,用帕子蹭掉她臉上的泥點子,「跟皇爺爺去哪兒玩去了,怎麼弄得一身都是泥巴。」
小白牙已經長齊,小月咧嘴咯咯笑了起來,「外公帶著我跟哥哥挖蓮藕,說晚上讓廚娘給做涼拌蓮藕吃!」
「哥哥……哥哥還拽不動蓮藕,還跌進了泥坑裡……」
「我沒有!」一直老成的小滿,臉上的泥還沒幹呢,就大聲否認,「我就是滑了一下而已!」
「哈哈哈……」小月指著兄長的臉無情拆穿,「你還說你沒有,哥哥分明就是剛回房換的褲子,哈哈哈……」
銀鈴一般的笑聲在廳里迴蕩,惹得大人們鬨笑不已。
晚飯中間的時候,林楚楚問了一嘴禹王他們呢?
要是他在,梁鴻晟必然不能這麼出來閒逛。
梁鴻晟則不滿表示,『外頭的人都知道我成天在床上躺著,他個老匹夫總來找我老婆哭窮賣慘做什麼?讓你大哥找人把他給支開了,聽了他名字就煩……』
晚飯過後,楚貽跟梁鴻晟照例去看了楚老爺子。
梁鳳蕪回了行宮。
梁致陪著林楚楚在廊下散步消失。
那個匈奴將領死後,梁致的面色好像好了一些。
「姐……」林楚楚想張口勸說梁致放下過去,可話怎麼說都覺得殘忍,「親事的事情你是怎麼考慮的?」
因為照顧孕婦,梁致的步子走的極慢,她頓了下,像是放棄一般地道:「我自己也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隨遇而安吧。」
她的一句隨遇而安頗帶著心死的味道。
朝中因為匈奴人要派使者來,禮部、兵部鬧鬧哄哄。
軍政處日日開會條擬出種種條陳,以備應對匈奴人,雲州戒嚴嚴格控制進城人口,一時間風聲鶴唳。
大昭南朝廷上,清一色站的都是男人,偶有幾個女官也都是不夠格上朝的低階官職。
每日上朝身懷六甲的林楚楚都像是一道特立獨行的存在。
她坐在皇帝下首最近位置上,即便是匈奴派來的使者前來,皇帝大哥和她也沒打算破壞這個局面半分。
「陛下有旨,宣匈奴人使臣覲見!」
隨著太監一聲唱和。
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一深一淺的腳步聲在寂靜里無比清晰,林楚楚順著人群的方向看去,剎那間她的脖頸像是橫插了一根鋼針那樣,一寸動彈不得。
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好似一瞬間墜入無邊冰海。
怎麼會是他……
怎麼能是他……
後來的林楚楚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形容再次遇到趙安生時的感覺。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殘疾的身姿站在匈奴人的前面。
他要代表宿世仇敵出使大昭。
「匈奴王朝使臣趙安生見過大昭天子。」
「見過大昭天子……」
匈奴使臣並沒有全了國家之間的禮儀,只是神情倨傲地站著,沒有跪下也沒有行禮,光是站在那裡,那一小塊就凝結了大昭所有朝臣的痛恨。
趙安生的出現,無疑是一顆炸彈。
他不光是炸在了林楚楚的心上。
也讓陳老身子劇烈地晃動了下。
梁鳳蕪的臉色瞬時間垮了下來,「匈奴使臣,邛烈讓你們出使大昭有何用意?」
兩國現在這種焦灼的處境,也沒有什麼必要虛與委蛇地講一些面上禮數。
「大昭天子在上,匈奴我王派我等前來是想問問,你朝天子陛下的大伯還有陛下的堂哥,在匈奴吃住了這麼久,大昭打算何時把他們接走?」仟仟尛哾
「接走?」
梁鳳蕪還未說話,兵部尚書唐琦橫眉道:「迎接二帝一直是我朝夙願,倒是你們那不開化的蠻人大王打算什麼時候把二帝送回來?」
「送回來?」
趙安生輕輕一笑,開口就惹得人痛恨得咬碎銀牙,「這位大人,全天下都知道當初是慶隆仰慕我匈奴王,甘願將天下送之,親自大開京城城門把匈奴王迎進京城的。」
「縱使我王宅心仁厚,也沒想過大昭天子會賴在匈奴部落不走。」
「倒是你們的太子有些不太識時務。」
「在我王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竟多次尋死,我王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他是漢人沒有辦法像教育草原上的兒女一樣,讓你們的太子殿下聽話。」
「所以……」
所以你姥姥!
朝堂上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趙安生話還沒說完,就點燃了一眾人的怒火,幾個年紀堪稱耄耋的老臣,脫下朝靴眨眼間動若脫兔地直接撲了過去。
群毆這事,但凡有一個人先動手,那摩拳擦掌的就全都坐不住。
他那一番話簡直羞辱人至極。
朝堂上又有不少人加入戰局,那幾個匈奴人自然不肯示弱,好好的金鑾殿頓時如菜市場一樣亂七八糟。
梁鳳蕪沒先去阻止亂局,而是使了眼神讓人趕緊護住呆滯住的林楚楚。
那一場鬧劇什麼時候結束。
最後是怎麼解決的,趙安生到底說了什麼,林楚楚全都沒記住。
他只覺得冷。
行宮的過道上,閻永錚從後頭追了上來,「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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