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回過頭,是陳老的小公子,她輕笑說:「你父親我們的義父,陳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拿我們當半個血親……」
她笑的溫和,身後的勇冠侯也同樣對小陳公子點頭致意。【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小陳公子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羞怯,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怎麼會,怎麼會,父親的家信中也時常提起姐姐還有姐夫,你們要不覺得唐突我就這麼叫了。」
「不會。」這次答話的是閻永錚。
簡單交談幾乎之後,林楚楚睏倦地打了個哈欠,閻永錚小心攙扶她正要走。
小陳公子連忙叫住臉上帶著十分的急切,「姐……姐姐,你回京的時候,或是在京城的時候見過安安嗎?」
「就是戶部曾家的那個曾安安。」
燈火昏暗下林楚楚臉色驟變,強烈的心悸讓她險些站不住。
幸而閻永錚的手臂在後面牢牢撐住腰肢。
陳公子陷在對戀人的擔心和思念里,並沒看見林楚楚臉上竭力控制哀慟的表情,「曾家應該是最早離京的,可是我問了許多人都說沒有見過他們。」
說著他低下頭。
不知是不是林楚楚看錯了,好像有幾滴水從上頭滴落到地上,暈染出一個個的圓圈。
「現在的情況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陳公子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林楚楚大腦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逃回江南時見到的場景,碎成布片不足以遮蓋身體的衣裳,還有那永遠停留在記憶里曾安安頭上嫩黃的絹花。
「應當是沒事的,既是最早離開京城的,那被匈奴人追上的概率就不大。」林楚楚深深喘息,「我們回來的時候,有好些人都因為匈奴人的追擊停留在深山裡,不敢下來。」
「現在時局還亂著,待好些應該就能見到了她了……」
小陳聽了她的話,果然神色沒那麼黯然了,他見林楚楚臉上掩不住的疲累,連忙道謝轉身離去。
人在絕境的時候,哪怕一點點的幻想都能作為支撐下去的希望。
林楚楚不知道她此時的做法到底對不對。
可比起多一個人痛心,那些想起來就如同在傷口上撒鹽的回憶,不如它只停留在自己的記憶里。
「錚哥……我走不動了……」心上太疼了,腿腳不聽使喚的酸軟下去。
肚子裡的孩子也好像感受到母親的情緒,不安躁動地跳個不停。
閻永錚先是轉身輕輕抱住她,手在肚子上來回安撫的摸了兩圈,然後把她打橫抱起來,一直走到臥房林楚楚的臉都一直埋在閻永錚的頸窩裡。
面頰再離開,脖頸衣領濕潤一片。
當天夜裡閻永錚就聽見林楚楚在睡夢中都在哀傷的抽泣。
他從後面把人緊緊擁住,一隻手輕撫後背。
另一隻手抹掉她的眼淚,低沉地哄道:「媳婦,不哭,我在……相公在,我一直都在。」
第二日醒來,林楚楚神思睏倦,連早發都沒下床去吃。
梁鳳蕪過來瞧了一眼,看她一臉菜色,頓時心疼地大手一揮批了她兩天假。
難得悠閒能在家躺著,閻永錚擋住要進來送酒樓、山莊、茶葉帳本的張山峰。
張山峰的傷雖然好了,但從臉上一直貫穿到脖頸的疤卻十分駭人,「閻大老爺,我不進去送帳本,那這些帳也總得有人看吧。」
「你看看這一筆筆的進項,最近半年掙了多少錢,起碼的我得給郡主殿下一個交代。」
跟閻永錚還是從前的稱呼,管林楚楚卻是換了叫法。
非是他們一家跟忌諱她身份與往日不同。
而是實打實的敬畏感謝,若是閻永錚沒有娶了林楚楚,若是他們一家跟閻家沒有交好。
那他們現在估計就跟無數冤死的村民們一個樣。
還哪裡有這樣舒心安定的日子。
「拿過來,我來看。」閻永錚不由分說接過帳本,又對張山峰身後的荷花嫂子道:「嫂子,你進去多陪陪她……」仟千仦哾
荷花嫂子看他倆還像從前一樣,心裡一直的惦記鬆了下來,笑著應承,「哎,我這就進去……」
「里正大叔,在山莊上過的怎麼樣?」林楚楚見了荷花嫂子也是十分高興。
「爹娘和吳嬸都在山莊過的都挺好的。」荷花嫂子道:「最近又陸續有豫州的同鄉投奔過來,爹都依照你的吩咐安置好了。」
張大叔原來在上河村就是里正。
現在到了下雲波山莊同樣當上了里正。
「那就好……」沒有盡頭的忙碌,讓林楚楚很少能想起來上河村的時候,猛然見到荷花那些記憶就都跟洪水開閘了一般紛紛涌了出來。
「對了,你猜山莊上來了誰?」
林楚楚挑眉,「誰?」
「是閻玉樹!」荷花嫂子竊笑。
「閻玉樹?」要不是荷花嫂子笑的不懷好意,她都快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他這麼樣?也是帶著妻兒一起來的嗎?」
其實她想問是不把老閻婆子那個老妖婆也一起帶過來了。
「就他和他媳婦。」荷花嫂子說:「說來也是老閻婆子命好,豫州城破前兩個月她就病死了,當時閻玉樹還打聽你們,想給你們遞消息來著。」
「沒曾想世事難料啊……」
「閻玉樹現在比以前稍微長進了些,他地雖然不會種,卻也學當初村里那樣,在山莊上托公爹辦了個學堂,束修什麼沒多要,只說能給個住的地方,給點餬口的吃的。」
其實閻玉樹的事情,林楚楚沒多大心思聽。
但比起那些太沉重哀傷的事情,她像是逃避一樣靜靜地聽荷花嫂子絮叨著家長里短。
「殿下。」正說著秀禾從門口進來,「沈家和葛家來人說要求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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