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詰問林楚楚仿佛沒聽見,對閻永錚道:「錚哥,他身上的鐵鏈有辦法解開嗎?」
閻永錚蹲下身查看,搖了搖頭,「玄鐵打造的,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楚兒,不用救我了。」梁毓道:「大昭江山毀到我和父皇這裡,我們早就沒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他閉上眼兩行淚流出來,難以自抑地說:「我還不如我的母后、我的妹妹那樣至少他們死的乾淨……」
「殿下,我的部隊只是被打散了。」閻永錚道:「今日是匈奴人的拜月節,我和楚楚會找機會救你出去。。」
梁毓有一瞬間動搖,繼而面容悽慘無比地搖頭,「江山如此,我還有何顏面活下去,哪裡還有臉苟且偷生。」
他轉過身,飛速扯下衣袍鋪在地上,咬破手指刷刷刷地鮮血描繪。
「楚兒,若我活著走出這裡,那你將是大昭永遠最尊貴的郡主,但如果我回不去……
「你拿著這個去江南,有了這個,你就可指認我們梁家子嗣登基,亦或是……」他看了一眼閻永錚說:「亦或是擁立你的夫君登基都可以,一定不能讓梁家江山落入匈奴人手中。」
「記著。」他滿目沉痛,「我們梁家人無論男女都是錚錚鐵骨,寧死不降,楚兒,你能做到嗎?」
梁鴻乾看他把江山就那麼交了出去,又忍不住哼叫起來。
他的反應梁毓好似沒有看到一樣。
林楚楚只是一個偶然闖入這裡的現代人,她從來的那天開始就只想守著自己愛的人,安穩平穩地生活下去。
至於皇權、潑天的富貴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本能地搖頭。
梁毓卻扯過她的手,把遺詔放入她的手中,「楚兒,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要兄長跪下來求你嗎?」
「堂哥……」從前林楚楚看他永遠防備,知道現在,她的這一聲堂哥才是發自肺腑。仟仟尛哾
「我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她忍不住哭出來,「我大、大哥已經沒了,梁家已經沒有男人了……」
「你能不能等一等,等我們救你出去。」
一直帶在他嘴上的馬嚼子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不明白。
匈奴人怕他死了,林楚楚又何嘗不怕。
「永錚,照顧好她。」梁毓不再跟她繼續說下去,對閻永錚道:「永錚,快到蠻人折辱我們父子的時辰了,你帶著楚兒快走,去江南,與匈奴人隔著泗水重新建立新的大昭朝廷。」
「我的遺詔能召集朝中舊臣,是我們父子愧對天下百姓……」
帳外匈奴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閻永錚拉著林楚楚離開,林楚楚絕望地看著這個短暫做過她兄長的男人。
「媳婦,咱們得走了。」
林楚楚一步一回頭。
梁毓拾起地上的布條,慢慢地塞回嘴裡。
是他們父子丟了大昭的江山,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的永世之恥。
大昭無數冤魂在上。
今日不論他們受到什麼樣的侮辱都是罪有應得。
夜幕降臨,營地廣場上點燈如晝,匈奴人臉色抹著彩泥,他們手上沾染無數大昭人的性命鮮血。
他們行走於人世間,猶如百鬼夜行。
閻永錚把林楚楚放在馬廄旁帳篷底下。
他偷偷潛入看守的人身後,兩下就劃開了他們的喉嚨。
匈奴人的馬廄極大,上萬匹的戰馬連成一片。
他卻只挑了最邊上的把欄杆上的繩子一一解開。
這是大昭特有的紅棗馬,腳力雖沒有塞外戰馬那樣強悍,但他們聽大昭人的,不會一個口哨就那掉頭跑回去。
弄好了馬匹之後,他又陸續殺了十多個落單的匈奴兵。
扒了他們身上的衣服,拿走武器拴在馬匹上。
廣場上,匈奴人狗屁的拜月儀式已經開始。
烏壓壓跪了成片的匈奴人,他們對著月亮嘰里咕嚕地祈禱。
這時間沒有匈奴人抬頭,閻永錚還未潛到太子身邊。
台子上的萱隆就看見了他們,她還是以往那副雍容的模樣,她在匈奴這裡沒遭什麼罪,好似一直都是那樣冷漠高傲。
她悄聲地對林楚楚搖了搖頭。
下面的太子和梁鴻乾被人摁著頭腦袋貼在地上。
台上的大祭司大聲對月亮說著咒語,祈禱他們的長生天永遠護佑草原上的兒女。
咒語還沒說完,大祭司喉嚨里就發出詭異的「嗬嗬」聲。
他的脖頸被尖刀劃開了
距離邛烈最近的趙雪柔,第一個跳出來,她拿起邛烈遺落在桌上的彎刀,直奔邛烈的脖頸而去。
同時,無數手腳能動的,腳上綁著鐵鏈在匈奴人身邊伺候的女人,拿起懷裡藏著的瓦片,匕首、短刀,齊齊向他們刺去。
這些纖瘦脆弱的女人們,先尚在偷生的男人一步,向死而生一般發起了自己的反抗。
刀子沒有刺中邛烈的脖子,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趙雪柔眼中迸發著仇恨,一旁的萱隆也沖了過來。
邛烈抹了把脖子上的鮮紅,獰笑著看著他們,低頭吐出舌頭舔了舔手掌的血,「可惜了,竟然刺偏了。」
「匈奴狗,去死!」將門世家的女兒,自幼習武,趙雪柔拼死而去,與她一起的是同樣拿著刀的萱隆公主。
「大哥!」
「你站起來!你是大昭的君王!你不跪天地間的任何人!你站起來!」
人在瀕死之際發出巨大的潛力,力大無窮的邛烈一時間竟被他們壓制住。
壓著他們頭顱的人分明被身後的女人刺死了,梁鴻乾仍舊是抵著頭痛哭。
梁毓站起身來,漠然地看著廣場動亂的一切。
不少的大昭男人趁勢而起,卻很快被匈奴彎刀砍死。
剛才還勇猛無比的趙雪柔和萱隆,眨眼間趙雪柔被邛烈掐住喉嚨高高舉起。
而萱隆則躺在地上,涓涓鮮血從她的喉嚨里噴出。
「萱兒!」梁鴻乾爆發出一聲痛哭。
廣場上的暴亂也慢慢靜止下來。
本來打算趁機出手的閻永錚和林楚楚全部愣住了。
他們看著梁毓緩慢地回過頭,幾乎是不用思考就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他牽起唇角,對林楚楚綻開了一個笑,一如當初那般溫潤俊朗,讓人心生好感。
「錚哥!」
「錚哥!」林楚楚無法抑制地想要叫出聲。
閻永錚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就見梁毓卯足了力氣想台子旁的柱子跑去。
長空月夜之下,梁毓的鮮血噴出去老高,人軟綿綿地倒下。
「毓兒!」梁鴻乾擺脫桎梏,拼命地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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