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宴聽到聲音後,迅速地將唐秋擋在自己身後,並抬起頭來看著呼喚他們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跟你又不熟悉,請你別在這裡亂喊!"站在二樓窗戶邊的紅衣男子,注視著戚長宴保護那位鄉村女孩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今天我到處找你,甚至出了高價給那個姑娘,只是希望她能把你的消息告訴我,但沒想到她居然想把你的消息藏起來!"
"那麼她究竟是好呢?還是壞呢?或者說是故意這麼做?"紅衣男子斜倚在窗邊,顯得有些懶散,甚至打了一個哈欠,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認為他正在曬太陽,現在睏倦了,想要去睡覺。
唐秋將戚長宴的表情與動作盡收眼底後,又轉頭看向二樓包間裡那個身著紅衣的男人,心中頓時瞭然:此刻的戚長宴與眼前這名男子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怎麼樣。
難道他們二人是敵對關係嗎?戚長宴是否已經恢復記憶了呢?唐秋目前對戚長宴的真實狀況一無所知,正思索間,卻不想戚長宴竟主動開口,解開了她心頭的疑惑。
「雖然我不記得你是誰,但我心裡清楚,你絕對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戚長宴話音剛落,那紅衣男子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身子都快從窗邊栽出去了。若是換作旁人如此發笑,定然會被認為面容醜陋、不堪入目。
然而,這名男子笑起來時,卻是那般動人心魄,就連唐秋也不禁看痴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男人的笑容所蠱惑。
「戚長宴啊!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呀!難不成你到現在都不想承認嗎?亦或者說,你是故意如此為之,到底居心何在呢?
還是說,你另有所圖,想先從她身上撈到些好處才肯罷休?」戚長宴始終矢口否認與他相識,然而此刻,他內心只想全心全意地保護唐秋,絕不能讓眼前這位既妖異又癲狂的男人傷害到唐秋半分。
此時的唐秋也在暗自思忖著。
從紅衣男子的話語中,她多少能猜到一些端倪。比如說,這個紅衣男子提到他和戚長宴自幼便相識。
如此一來,他必定知曉戚長宴的家庭住址以及家中成員情況。
那麼,是否意味著只要能把戚長宴安然無恙地送回家中,戚長宴的家人定會對她感激涕零,並賜予她豐厚的酬金作為回報呢?
想到此處,唐秋的雙眸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這豈不是意味著,待到將戚長宴安全送達他家之後,自己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酬勞?畢竟,把戚長宴送回家也算是一份善舉嘛!說不定,戚長宴的家人一高興,還會額外賞賜更多的金銀財寶呢!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唐秋不禁喜上眉梢。
然而這樣的念頭僅僅只是一閃而過,隨即煙消雲散。另一種可能性浮上心頭:此人或許與戚長宴乃是宿敵,如果把戚長宴交給他,恐怕最終難逃一死。
回想起不久前出現在家中的那群黑衣人,個個手持利刃,口口聲聲要尋覓戚長宴的蹤跡,且模樣兇狠至極。唐秋此時尚不明了,這些黑衣人實際上是戚長宴特意派來試探她的暗衛。
不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唐秋已然拿定主意。
只見她柳眉倒豎,嬌嗔怒喝:「喂!這可是我嫡親的堂兄,怎會變成你口中所說的熟人!哼,我看你這人啊,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吧?不僅如此,你居然還妄圖從我這兒搶走我的堂兄,簡直是異想天開!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此時此刻,唐秋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毫不猶豫地牽起戚長宴的手,匆忙向前奔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名紅衣男子竟然從窗戶一躍而出,緊接著如同飛燕般輕盈敏捷地飛到他們面前。只見他單手抽出長劍,劍尖直指向唐秋的眉心。
"你妄圖如此輕易地帶走此人,還企圖欺騙我?難道你真以為我會輕信你的胡言亂語嗎?"戚長宴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或者將唐秋護到身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唐秋竟然毫無畏懼之色,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擋住了戚長宴。
只需再多邁出一小步,長劍的鋒利尖端必定會刺穿她的眉心,即使不至於致命,也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傷害。面對這驚險的一幕,紅衣男子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忍,不由自主地將長劍向後挪動了幾寸,這才避免了傷害到唐秋。
「我不管你信不信,染整現在你是不能將人從我身邊帶走!若是你真的想要動手,殺人在這個鎮上,你以為這衙門是吃素的?還能放了你不成?』
唐秋現在當然不知道這個紅衣男子其實是朝中一位非常有權有勢的家中貴子,只要他一句話,怕是唐秋就要為此全家要被處斬。
戚長宴又將唐秋拉到身後,而後對紅衣男子使了眼色,眼神中充滿了警告:「我不認識你,若是你還想這樣糾纏,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他說完,便緊緊地拉住唐秋的手,毫不猶豫地帶著她轉身離去。
唐秋一邊跟著戚長宴快步離開,一邊回頭張望。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那個紅衣男子剛才明明還口若懸河,怎麼會在戚長宴僅僅說了一句話之後,就如此輕易地放棄了呢?
「是不是還有一些沒有買完?」戚長宴見唐秋仍在回頭看,輕聲問道。
唐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她的心中依然有些紛亂,但還是決定先放下這些疑問,跟隨戚長宴一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與那位神秘而危險的紅衣男子相比,她更信任眼前這位一直保護著自己的戚長宴。兩人漸行漸遠,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哦!好像是忘了幾樣東西,那邊就有鋪子,我過去看看!」唐秋背著背簍,目光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店鋪,腳步匆匆地想要走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戚長宴突然捂住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難受地說道:「唐秋,你要是想去的話,你先過去吧,我現在肚子疼得厲害,想要去找個茅房解決一下!」
唐秋聽到這話,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戚長宴,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哦!那你去吧!這附近好像是有一個茅房,你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到!」
得到唐秋的答覆後,戚長宴便急忙朝著某個方向跑去,看樣子十分急切。
看著戚長宴遠去的背影,唐秋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憂慮。她忽然想起,如果自己在鋪子裡遇到那個紅衣男子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唐秋再也無法淡定,她趕緊走出鋪子,準備去找戚長宴,告訴他這個情況。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此時此刻,戚長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動作還真是快啊!希望他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唐秋喃喃自語著,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都到了這般田地,再怎麼憂心忡忡也是無濟於事了,她覺得還是先去鋪子買點東西比較好,反正待會兒戚長宴應該也會回來找她的,到那時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吧。
然而,就在唐秋走進鋪子之後,一件她並不知曉的事情發生了:戚長宴早已回到了之前的那家酒樓,並且依舊坐在剛才的那個包間之中。
此刻,他正親自去會見那位紅衣男子呢。紅衣男子見到戚長宴後,喜出望外,連忙起身為他斟滿了一杯酒,並說道:「哎喲喂!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害怕了,不敢再來了呢!」戚長宴瞄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心中自然是有所顧慮的,他又怎會輕易飲酒?畢竟誰也說不準這杯酒里是否被人下了毒呢。。
要知道這個男人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任何瘋狂至極的事情他都能幹得出來,別說是要他的命了,哪怕是要將他凌遲處死,或者是做成慘不忍睹的人彘,他都能夠做得出來。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究竟是誰想要取你的性命!」
「你不了解情況啊,於我而言,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敵,雖然我與你針鋒相對,但從來沒想過要取你的性命!」
「我只是擔心,如果你就這麼輕易地死去,那日後我該去何處尋找像你這般強大的敵手呢?畢竟若是沒有了你,往後的日子豈不是會變得枯燥乏味、毫無樂趣可言!」
戚長宴斜睨了一眼紅衣男子,然後眯起雙眼,語氣嚴厲地警告道:「你最好跟我說實話,我到這裡來可不是聽你在這兒胡言亂語的。倘若你真的無話可說,那我可就要轉身離開了!」
「等一下!」紅衣男子嘴角慢慢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
這一笑,仿佛陽春三月的微風拂過,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溫暖起來,連陽光也變得格外明媚耀眼。「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皇宮中的情況嗎?我可是聽說了,後宮裡的那位,因為一直沒找到你的屍體,近來整日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啊!」
「你別誤會,她並非擔憂你的安危,而是害怕你沒死,如果你活著回去找她報仇,她該如何應對呢?」戚長宴聞言,猛地抓起酒杯,只聽「砰」的一聲脆響,酒杯瞬間破碎。
戚長宴的目光狠狠地瞪向紅衣男子,眼神中充滿了兇狠與戾氣。「休得胡言亂語!我的事無需你多管閒事!」
「至於那些企圖謀害我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包括你在內!」說罷,戚長宴轉身欲走。紅衣男子見勢不妙,連忙出聲警告道:「你給我站住!」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一直讓她跟在你左右,到時候也是會給她帶來禍事,你最好離開那裡!」
戚長宴猛地一轉身,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紅衣男子刺過去。
「我看你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
兩個人就在包間裡,大打出手,紅衣男子的長劍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在他手中被利用的非常自如,而且殺傷力極強。
但凡是換一個人,怕是都難招架住這樣的劍法了。
然而戚長宴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匕首雖短,在他的手中更是凌厲如風,而且可謂殺人以無形,幾快如閃電的刀法,若不是紅衣男子,換成任何人都難以招架了。
就在兩個人打的難捨難分,不分上下之時,沒想到後來是紅衣男子先將長劍給收起來。
「行了!這次我先讓著你,我擔心你要是在這樣打下去,一旦受了傷,豈不是給別人殺你坐收漁翁之利了?」
戚長宴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脖頸上了,只要他在一用力,就能將紅衣男子的脖頸給割出血口子。
要是在用力,他有著那張盛世美顏,怕是要被直接給割下來了。
「那些人,果真不是你派的,想要殺我。」
「當然不是我,我都已經和你說了,我現在還捨不得你,若是你死了,以後誰來陪我玩?」
雖然紅衣男子看起來,想是沒正行一樣,但戚長宴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可以說知根知底,當然知道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再說了,其實要是他真的死了,想必也是他的嫌疑最大,所以他想殺了他的這個想法,顯然不合理。
戚長宴將匕首收回,而後他看了眼他,提醒他一句。
「我知道你的人能力比我們的還要強大,這打聽消息的事情,還是需要你了!若是你能查出來,到底是誰想要殺了我?我定會親自去感謝你!」
紅衣男子抿唇笑了笑,他的笑容不達眼底,更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我其實才不是要你的感謝,我這樣做,是想著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你!我要天下人都看見你那般模樣!」
戚長宴聽了這話,真後悔剛才那一匕首將他腦袋給搬家。
「你還真是夠膽子大的,沒想到你竟然想折辱我?你雖出生名門,但你的身份永不及我的身份尊貴,你不怕因此會受到處置?那可是腦袋搬家的事了!「
戚長宴說完,拂袖離去。
紅衣男子朝著他身後笑著喊一句,「我母親的身份難道不高貴?怕不是你那個想要處心積慮要殺你的生母能比得過的!」
戚長宴腳步一頓,一雙眼猩紅,他的手摸向匕首。
紅衣男子也同樣抽出長劍,眯起雙眼含笑,危險至極。
「你要不還是將我殺了?不然我可忍不住想要繼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