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顧靈就得到了消息。
「夫人，奴婢剛剛在外面打聽到葉小姐準備嫁給二殿下。」
顧靈從自己笨拙的刺繡當中抬起了她僵硬的脖子，一個不小心還差點又刺著自己的手。
但是此刻他都顧不得那麼多，只因為丫鬟帶來的這個消息讓她吃驚。
「你說什麼？」
丫鬟又重複了一遍。
「奴婢外出的時候，偶爾聽到他們說葉小姐準備嫁給二皇子，現在都已經確定了，聽說兩家都已經在準備婚事了。」
顧靈有些奇怪。
「二皇子不是已經有了正妃嗎？」
這個時代是不允許同時有兩個妻子存在的吧。
丫鬟很快就是她答疑解惑。
「聽說是嫁過去做側妃，因為只是納側妃，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好像葉小姐都準備入府了。」
顧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所有活計，眼眶一下就張大了。
「此話當真？」
小丫頭使勁的點頭。
「當然，這個消息外面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沒人不知道。」
顧靈沒想到高傲的葉茵茵竟然會選擇委身給人做妾，即便二皇子的身份高貴，可她的身份也沒有低到哪裡去，這樣的人居然會願意做妾。
顧靈難以想像這一點。
慕容慎回來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的詢問。
「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慕容慎點頭。
「是，是二皇兄親自向父皇請的旨，陳孝福已經同意了。」
顧靈連忙問道。
「那葉茵茵？」
「她是怎麼想的？」
顧靈心裏面有著愧疚，自然不希望葉茵茵會嫁給別人做妾，所以格外的關心這一點。
「她是自願的嗎，還是被家裡面的人給逼迫的？」
慕容慎看著她臉上的著急，幾乎都要染到自己的心裡。
「這件事情是她先提議的。」
顧靈無話可說，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整個人都呆了。
「怎麼會這樣，她居然會願意給別人做妾，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慕容慎觀賞著她刺出來的那一幅歪歪扭扭的刺繡，上面還有著斑駁的點點血跡，是她不小心刺傷自己的手留下來的痕跡。
慕容慎小心地握住顧靈的手，查看她的手指，上面發現了不小的針眼，心疼的放在自己的嘴邊，呼氣。
「手疼嗎？」
顧靈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又看著他的目光，還放下自己的那幅刺繡上，臉紅的滴血，趕緊將它拿起來，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疼。」
顧靈又道。
「你說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明明還有著更好的選擇。」
慕容慎再一次的將她的手拿過來，包裹在自己的手心，放在胸口。
「這件事情是她自己的選擇，或許在她看來這是最好的，我們外人沒有資格去評判。」
顧靈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面是什麼感受，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攪得她很難受。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本來她應該擁有著更好的選擇，可是這一切都被我們兩個人給破壞了。」
慕容慎懂得她的善良。
「不會，她的身份還有背後的家族，註定了她不可能會有更多的選擇，恐怕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這樣做，這是對她最好的。」
慕容慎小心地為她解惑。
「她背後有著丞相府，身後站著天下文人學子，丞相那個老狐狸不可能將她嫁給一個普通人，葉茵茵身份就註定了，她絕對會與皇家扯上糾葛。」
「而我不會娶她，這樣的情況下二皇子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即便沒有二皇子，我也還有其他的兄弟，甚至我父皇亦無不可能。」
顧靈轉過身來吃驚的看著慕容慎。
「皇上？這不可能吧。」
慕容慎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帝王的心術遠遠比你想的要複雜。」
顧靈沒有怎麼被安慰。
「這麼說，葉茵茵從頭到尾就是被犧牲的工具，她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意志。」
慕容慎無法回答，因為這就是一個事實。
顧靈難受極了。
「怎麼這樣啊，那麼多人之間的博弈，憑什麼要讓一個毫無相干的弱女子成為犧牲品？」
慕容慎道。
「沒有什麼是無辜的，就葉茵茵的心氣，她也不可能會容忍自己嫁給一個普通人。所以這件事你完全不用自責。」
顧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慕容慎趁著她不注意，一把奪過了她藏在身後的刺繡。
「這是你刺的，我看看？」
顧靈就像是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毛了。
「快還給我。」
慕容慎高高的將它給舉起來，在自己的頭頂上鋪展開來。
顧靈使勁的蹦噠著自己的身體，努力地伸長著手，想要去夠，語氣滿是著急，甚至於有些氣急敗壞。
「這是我的東西，趕緊還給我。」
慕容慎見她稍微的恢復了一點活力，當然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繡的倒是不錯。」
顧靈臉紅的像是被火燒一樣，眼神又羞又惱。
「別玩了，趕緊還給我。」
慕容慎見她現在恨不得順著自己的身體爬上來咬一口，笑了。
「繡得挺不錯的，為何如此害羞？」
顧靈使勁的壓著他的手，將東西給搶過來，胡亂的揉在一起，裹進自己的懷裡。
「你怎麼亂拿別人東西？」
慕容慎笑得神采飛揚。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東西難道不是我的嗎？」
顧靈無言以對。
慕容慎眼睛還在拼命的瞟著。
「你剛剛繡的那是什麼，鴛鴦嗎？」
顧靈點頭。
「這不過是拿來練手藝的，也是為了消磨時間。」
慕容慎微微一抽，那看不出來是鴨子還是狗的東西，居然還真的是鴛鴦。
輕輕的咳嗽了一下，他說道。
「繡的不錯，很傳神。」
顧靈不理他。
「東西是我繡的，覺得怎麼樣？難道我不清楚嗎？」
她破罐子破摔的將東西從懷中拿出來擺在桌上。
「我也是想要打發一下時間，順便也鍛鍊一下自己的女紅，本來是想要給你繡一個香囊的，誰知道繡成這樣？」
顧靈看著那一坨，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拿出手。
慕容慎將東西拿過來，走在那兩坨上面摩擦著，感受著這坑窪不平的線路，說道。
「第一次變得如此挺好的，做成香囊也挺別致。」
顧靈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連忙擺手，開玩笑，她做的東西她自己還不清楚嗎，這如何能見人？
「不行，這東西怎麼能夠帶出去？到時候你下面的士兵還不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