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的在外面,一個人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裴慎看到她越說越紅的眼睛,緊緊抱著她,有很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張了張嘴,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千言萬語只能夠躲在心口,最終也只能吐出兩個字。
「等我。」
說完之後便毅然轉身離開。
顧靈拉住了他,從懷中裡面拿出了一大包銀子。
「你把這些帶在路上,當做盤纏。」
他知道顧靈的錢所剩不多,家裡面這幾個月囤積下來的那一點,幾乎都被她花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點差不多就是剩下的所有積蓄,她還是給自己,一點都沒準備給自己留。
裴慎希望她能夠給自己留一點,這樣之後的生活也會比較容易一些。
「別再浪費錢了,好好的收著,家裡面到時候還需要銀子。」
裴父也不好,每個月都需要花固定的銀子用來調養身體,全部花在自己的身上,到時候家裡面的積蓄就比較困難。
顧靈卻把那一把銀子全部都放進了他的手中。
「窮家富路,這些銀子你要好好的帶在身上,到時候萬一用得著呢。」
「至於家裡面,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我自己有這一門手藝,怎麼著都餓不死。」
「付瑞那裡的分紅馬上就要到了,這個家裡面用的,你不需要擔心。」
裴慎不肯接,他一旦回去,又怎麼會缺銀子這種東西。
「留在身上,聽話。」
顧靈這一次不肯聽話了。
「不行,你一定要帶在身上。」
裴慎看著她不能拒絕的臉蛋,知道她是打定的主意如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好吧。」
說著將銀子收起來,顧靈這才肯罷休。
裴慎將她有些凌亂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歸攏好,看著她白白嫩嫩的臉蛋,因為夜晚的寒風還有淚水的侵蝕,失去了血色和溫度。
手放在她的臉上,仔仔細細的替她溫暖著。
「天冷,回去吧。」
顧靈用臉蛋磨蹭著他的手,自覺的時候放在他的手背上,心中的不舍流露於表。
「你先走吧,我要看著你離開。」
顧靈還不等他說話,強硬地補充道。
「這一次你不准反駁我。」
裴慎笑了笑。
「好。」
當他準備步腳步的時,顧靈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裴慎這一次對她格外的縱容,聽了之後立刻停住腳步,好脾氣的看著她,眼神當中滿是寵溺。
「何事?」
顧靈在他的轉身的時候,是出於本人叫做他,連自己大腦了都沒有反應過來,該叮囑的話,剛剛就已經叮囑了千遍萬遍,微微張嘴,無話可說。
仔細的想了一番,看到她那一張,依舊戴著面具的臉,鼓起勇氣說道。
「你能不能將你的面具取下來?」
說完之後補充。
「我想要看看你的臉。」
裴慎愣了一下,想起來自己帶面具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即便是現在都沒有想過將它取下來,而顧靈還沒有看過自己的臉。
兩個人都反應過來了,一笑。
顧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們兩個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可是我居然連自己的丈夫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傳出去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樣被人給笑話。」
「放心吧,嫁雞隨雞,即便是你講的其貌不揚,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裴慎知道她是在用話語想要輕鬆一下,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有何不可。」
慢慢的將面具給取下來。
顧靈終於看到了面具下面的臉。
那是一張她絕對意想不到的臉,不是自己想像當中的其貌不揚,也不是醜陋不堪。
很有刻度,臉頰鋒利,這一次,她真正的知道了什麼叫做眉眼如刀,眉鼻如畫,一張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臉,不常年累月的都帶著一張面具,臉上的血色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白。
但都被他的一身正氣給壓了下去,沒有絲毫的陰柔之感,而針對了幾分別樣的風味,這樣的一張臉,一看就是一個嚴謹的人,讓人站在他的面前都會不由自主的變得肅然起敬。
顧靈看呆了。
她從未想過裴慎這麼好看,和前世那些模特比起來絲毫不差,還要好看上幾分。
不由自主的感嘆。
「好帥……」
裴慎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能夠從他的表情當中看得出來,應該是在夸自己的,對此還挺自豪。
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調笑道。
「看傻了嗎?」
顧靈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又把面具戴在他的臉上。
「你以後還是把面具帶著,在外人的面前不准取下來。」
裴慎笑笑。
「好啊。」
經過這一番,兩個人之間離別的傷感倒是緩和了不少。
顧靈看了一下天色,仍就是黑的深沉,但是已經有一些農家裡面亮起了微微亮光。
「天快亮了,趕緊走吧。」
這一次再也沒有辦法耽誤,裴慎背起行李,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我走了。」
顧靈將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感受者殘餘的溫度,注視著他的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夜當中,直到再也看不見。
臉上牽強的笑頓時就垮了下來,眼中盛滿了失落,獨自一個人站在寒風當中,像是失去了知覺。
知道兩個孩子起來準備做早操,發現自家娘親就這樣呆呆的靠在院子的門旁,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瞳孔當中沒有了焦點,趕緊跑了過去。
「娘親,你怎麼了?」
裴歡歡拉著她的手,嚇了一跳。
「啊,娘,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這是怎麼了?」
顧靈像是丟魂了,一半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回答。
兩個孩子看著她這個樣子嚇壞了,緊緊的捂著他的手,想要讓他稍微暖和一點。
裴歡歡看著弟弟。
「你去找一找父親去哪裡了。」
裴歡歡直覺這件事情應該和自己的父親脫離不了干係,而且母親在外面冷成這個樣子,可是他們的父親卻絲毫不見蹤跡,這怎麼都不合理。
顧靈聽到裴慎,這才回神。
「不用去了。」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怎麼也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怎麼了?」
顧靈平淡道。
「他離開了。」
「離開!」
傳來的是異口同聲的一句震驚。
「父親去哪裡了。」
顧靈不願多說。
「他有事要做。」
看著她狀態不對勁,誰都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