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娘子,小寶的命當初是你救的,你能不能放過我們一家。」
「莫夫人,我給過彼此機會,請你莫要糾纏。」
蘇落這一走,可就是上百條性命。
傅英華跪在蘇落面前,眼神堅毅,「副司農,你想要的交代,草民給你,但請你放過傅家一命,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蘇落看向這個男人,對於自己夫人,他要如何給蘇落交代。
「說!」
「衛彤瑞,毀壞聖旨,傷及朝廷官員,我傅英華今日休妻,去除衛彤瑞在傅家的族譜,衛彤瑞不甘,自縊……」
衛彤瑞一聽,整個人癱倒在地,她的丈夫竟然要休了她,還想要殺她。
「傅英華,你敢動我,殺人是要償命的,正卿就在這,你敢動我一個試試。」
衛彤瑞似乎忘了,傅正卿現在都自身難保。
「來人,把衛彤瑞抓起來。」
傅英華下令,一下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押住衛彤瑞。
整個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在這了,衛彤瑞今日是把傅家的臉踩在腳下。
仗著她是傅大人的長輩,還有莫老夫人每每在背後給她撐腰,就目中無人。
傅大人又是個孝順的,兩袖清風,唯一的污點就是這個小嬸,今日她算是踢到鐵板了。
「副司農,這個交代,你可滿意。」
傅英華也知道,衛彤瑞把那一盆湯倒在一個小孩身上會是什麼後果,所幸小孩被救了。
之前他以為蘇落只是個商女,奈何不了他們。
傅正卿也是個要面子的,不想在宴會上讓大家都難堪,現在唯有衛彤瑞死,才能救傅家三族。
「傅大人,你說呢?」蘇落轉頭去問一直不說話的傅正卿。
他願意擔責任,可這個責任要上百人的性命,他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下官…」
他一個小輩要開口說出要長輩的命,傅正卿實在是說不出來。
「司農大人,我等草民懇請你放過傅大人,他可是護我們廬城的清官,傅大人就是太過於孝順,才釀成今日的悲劇。
毀壞聖旨和傷您的,都是衛彤瑞一人所為,殺了她替你解恨,但傅大人真的是一個好官。」
所有的跪下來救蘇落,力保傅正卿。
傅英華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用妻子一條命,換三族上百人活命。
「我在通明客棧落腳!明日便出發去京城,至於我帶什麼樣的消息出去,就看今晚你們給我什麼樣的消息。」
蘇落話中意思明了,她也並非想要大開殺戒,但今晚之前,她必須收到傅家給她的交代。
「多謝副司農。」
傅英華跪下拜謝,衛彤瑞掙扎著想要來撕了自己的丈夫,她憤恨、暴怒、還有恐懼充斥。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不能,正卿你是官,你要救救嬸嬸啊!」
身後的人如何蘇落已經不管了,她帶著易歡回到了客棧。
謝婉婉見兩母女狼狽的回來,只好叫小二端來熱水給蘇落洗洗。
換好了衣服,冰雪又融化了一天,明天的官道可能會好走很多。
晚上幾人吃好了飯,傅家就有人來稟報給蘇落,說衛彤瑞自縊了。
蘇落也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次日!
四人重啟赴京之路,兩日的時間,正如謝婉婉說的那樣,京城比她們永樂縣還要冷。
越往前走,路上的雪就越多。
「蘇娘子,再過一個時辰,就到前面的驛館了。」
蘇左在馬車外面說道,這一路上都是冰雪,路程極度難走,原本一天可到達一個驛館,兩天下來他們都是天黑了,又很晚才到。
「知道了,蘇左你趕車要小心。」
「好的夫人。」
馬車裡放有炭火,溫度還不算冷。
才走了不過三注香的時間,天就已經暗下來,蘇落給車點上燈籠,希望他們能快點趕到驛站。
忽然馬兒一驚,前蹄高高舉起,不再前進。
「吁!」
蘇左控制韁繩,蘇落站在踏板上差點沒被甩下去。
「怎麼回事?」
蘇落手上的燈籠還沒掛到馬車上,她慶幸出來的是她。
要是謝婉婉,早就被馬剛才的舉動甩出去了。
「娘,這是怎麼,出了什麼事?」
意歡伸小腦袋出來,謝婉婉在後面抱住她。
「沒事,你們兩個別出來,我去看看。」
蘇落和蘇左一人提著一個燈籠下馬車。
走到馬的前面,才看到三隻雪狐在官道逃走。
兩人見沒什麼大問題就又回到馬車上,任蘇左怎麼鞭打,馬匹就是不走。
動物是有靈性的,既然它停下不走,蘇落就讓蘇左等等。
不過幾瞬的時間,前面道路就有崩塌之聲傳來,一聲蓋過一聲。
「不好,前面是懸崖,應該是雪崩了,蘇左,趕緊掉頭。」
聽到這個聲音,再按前面的地理位置,蘇落的判斷絕不會有錯。
原本停滯不前的馬,掉了頭過後它就走了。
大概又往回去三公里,蘇落才叫蘇左停下來。
「蘇娘子,這裡荒郊野嶺的,往回走也得天亮了才有驛站,怎麼辦啊?」
蘇左倒不是擔心吃食,他們帶了很多蘿蔔和白菜,還有乾糧。
就是怕這荒天雪地,三人如何受得了?
「有我呢,這個位置空闊,不用擔心前面的雪崩,今晚我們就在這個位置紮營。」
謝婉婉很擔心意歡,她還是個孩子,跟她們在雪地里風餐露宿。
蘇落打開一個木箱子,這裡裝的都是她自己的東西,借著箱子的遮擋,從空間拿出兩個露營棚出來。
「蘇左,過來搭把手。」
謝婉婉也去幫忙,這種東西奇奇怪怪的,不過組裝好後確實能住人。
「哇,娘好厲害,歡歡喜歡這兩個小房子。」
意歡屁顛屁顛的跟在蘇落身後。
這樣的平靜,被一陣腳步聲和馬蹄聲打破了。
腳步聲從遠到近,直到聲音傳到面前,四人才知道,原來是一支上千人的軍隊。
領頭的那人身穿鎧甲,身形高大,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周身散發著殺伐之氣,這種氣息蘇落太過熟悉,只有久經沙場的人,身上才會有如此濃烈的冰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