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揉一下酸痛的脖子。
茶喝完了,天也黑了,帳本也才算了一半。
「落落,累了吧,對不起……」
累是真的,但南宮清道歉就不用了。
「對不起什麼,阿旭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南宮清道歉,只是因為他的自私,他想和蘇落獨處,可不想她這麼累的。
「休息一會,先去用餐吧。」
南宮清整理了一下桌面,把茶杯茶壺都給收了,還有清洗。
第一次收拾,顯得他笨手笨腳的。
天都黑了,蘇落想快點算完,掌柜讓人把飯菜端到三樓。
飯菜精緻,看得出來南宮清讓人用心做了。
不過蘇落的目光全落在帳本上,吃飯也是隨便扒拉幾口。
「放下吧,先好好吃飯。」
看蘇落這認真努力的樣子,他心疼的隱隱作痛。
把帳本從蘇落手裡奪了過去,沒了帳本的遮擋,她才發現面前的小碗被人夾滿了菜。
還有一碗溫度剛好的湯。
「南宮清,我今晚必須要把帳算完,你也是,今天的事今天必須做完,我不喜歡拖延。」
南宮清也不是喜歡拖延的人,明明就什麼都沒發生,硬是讓蘇落這麼累,他很是懊悔。
「落落,吃完了飯你回去休息,帳本我自己來算,我跟你保證,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把帳算完。」
蘇落搖頭,「已經沒有多少了,我們再算兩個時辰也差不多完成。
明日我還要出去一趟,等帳算出來,後面分紅的事石管家會來接手。」
南宮清夾菜的手停在半空,蘇落又要出去?
「你要去哪?去多久?」
「安常州,歸期不定,看事情的進度吧,要是順利的話,七八天應該就能回來。」
「安常州。」
南宮清喃喃的念出這三個字,眼裡似乎也有了計劃。
晚上叫兩個福滿樓的掌柜一起來算帳,只用了一個時辰就把帳算出來了。
兩個福滿樓加起來,二月份蘇落的分紅也有三千兩。
護送蘇落上了馬車,看著馬車遠去,南宮清手指一勾,兩個黑衣人單膝跪在他面前。
「參見主人……」
「你們兩個好好保護落落,她的身邊不准有任何的危險。」
「是,主人。」
兩個暗衛又回到暗處,跟著蘇落的馬車回長平村。
他們本就是主人安排保護蘇娘子的,跟在蘇落身邊這麼久,這次是頭一次被主人叫了出來。
還要再交代一遍,讓他們好好保護蘇娘子。
……
回到家裡,趙如雲還沒睡,她擔心蘇落一個人出遠門,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
「落落,我讓春花和秋月給你收拾了需要用的東西,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
對了,還有乾糧,乾糧一定不能忘了。」
趙如雲急沖沖的把自己親手烙的餅給蘇落裝進馬車。
「婆婆,去安常州只需一天一夜,而且我走的是官道,中途還有驛館,不會餓死的。」
「兒行千里母擔憂,那外面的東西,哪有自家吃的放心。
我聽說現在外面打家劫舍的匪徒又多了,你一個女子在外,能不露財,就不要露財。
穿的也不要太過亮眼,以免被壞人惦記。」
看著趙如雲忙忙碌碌的背影,蘇落心裡暖暖的,有家人真好。
「好!都聽你的。」
「對了落落,你這次去安常州,把春花和秋月都帶去,我看她們兩個都挺會照顧人的。」
蘇落這次出門是去辦事,不是去遊玩,不需要帶這麼多人。
「我帶秋月一人就夠了,讓春花留下來照顧你們。」
「可是……」
趙如雲還想勸,蘇落抓著她的雙手,讓她先別忙了。
「婆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身邊也不習慣有人伺候,你放心吧,我去看看易歡了。」
蘇落本來就想一個人去的,為了讓家裡人安心,才帶上秋月。
獨來獨往慣了,身邊突然有個人,從上到下的伺候,她反不自在。
西院的繡樓上還亮著燈,還有三三兩兩的撥弦聲。
蘇落輕手輕腳的上去,站在門口,看著謝婉婉給易歡講解琴譜和琴弦的發音。
等著她們結束,易歡才起身到門口。
朝蘇落微微俯身行禮:「娘!」
這個姿態,越發的有千金大小姐的樣子。
「歡歡,今天都和謝夫子學習了什麼?」
蘇落彎腰,捏著易歡肉肉的小臉。
「回娘的話,今日歡歡學會了看琴譜。」
哥哥和賀哥每晚回來都還在努力的學習,易歡暗自決定,自己一定不能太差。
要緊跟著哥哥的腳步,做最有才能的女孩子。
「歡歡真棒,這個水晶糕是福滿樓新出的糕點,拿去吃吧。」
蘇落叫春花拿了一份給硯川,剩下這一份給易歡。
易歡身上儘管越來越有謝婉婉的影子,但見到好吃的,眼睛還是瞬間放光。
「謝謝娘!」
接到糕點,易歡拉起她身後的安安到桌子上去。
打開油紙,遞一塊給安安,兩人吃的不易樂乎。
「蘇娘子,聽說你明天又要出門?」
蘇落和謝婉婉一起收拾桌面上的書籍,兩把琴被謝婉婉維護得很好。
「嗯,去安常州。」
安常州三個字對謝婉婉並不美好,那裡是她的深淵,也差點是她的葬身之地。
「聽石管家說,現在外面不怎麼太平,蘇娘子出門,路上一定要小些。」
做生意謝婉婉不懂,但她真的很佩服蘇落。
一個女人能帶領全家過上這樣的日子,真的很了不起。
要是她當初有蘇娘子一半的實力,或許她們家也不會破碎成這樣吧。
「我會保護好自己,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歡歡就交給你了,婉婉。」
「歡歡很乖的,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過不了幾年,都不需要我這個夫子了。」
想了想,謝婉婉又試探道:「蘇娘子,要不到時候你也教我做生意吧。」
蘇落轉頭望了謝婉婉一眼,商人在這個時代,地位可不高。
「士農工商,你當真想學。」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說的太清楚她也能明白。
士農工商,謝婉婉曾經也是官宦家的小姐,應該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
商人唯利是圖,在這個時代是下賤的存在。